“学编程？”王冕明白了过来，吴天应当是被游戏公司所影响了，他对此当然没有异议，甚至有些开心，“可以啊，哥支持你。”

    “我下学期的学费……”吴天的耳朵涨得通红，“我以后赚了钱再还给你，哥。”

    “傻子，又什么傻话！”王冕半生气地揉了一下吴天的头发，“自家人，什么还钱，嗯？”

    吴天没吭声。

    从初中到现在，每一笔开销他都是记着的。王冕为他付出了太多，这些当然都是该还的。

    不是因为王冕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而是他相信自己今后有这个能力，让王冕可以反过来被他照顾。

    王冕和张候二人所住的房子是个二居室的房子，三个大男人住着略显拥挤，却收拾得很干净。王冕从来都是会过日子的那种男人，虽然长得粗犷，但是比谁都细心，这一点吴天再清楚不过了。

    两个房间，张候和李思明住着一间，睡的是上下铺。另一个房间则是王冕住着。

    “你今天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王冕不容置喙地做了决定。

    “不用了，哥，我睡沙发。”但吴天比他更倔，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沙发旁边走。

    张候看得啧啧称奇，“我，你们哥儿俩凑合着睡一张床得了呗。”

    王冕挠了挠头，一笑，“忘了，天时候是和我睡一张床来着。”只不过有一段时间没和天一起生活，竟然把他当成客人来对待了。

    于是吴天又被不由分拉进了王冕的房间里。

    王冕替吴天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换洗衣服，然后把他推进了浴室。

    等吴天洗完澡出来，王冕又再度陷进了电话粥里。王冕对吴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声音压得更低，朝门边的方向靠了靠。

    吴天坐在床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他发呆了一阵，忽然找到自己的手机拿了起来，手指放在和某个人的聊天框界面，犹豫着该怎么跟对方第一句话。

    还没等吴天出第一个字，王冕这时刚好结束了电话，朝他走了过来。吴天赶紧将手机正面朝下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让我后天无论如何也要陪她，我真是没辙了。”王冕摇着头了句，然后拧紧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吴天，“要不后天天你和我一块儿去找她？”

    王冕忽然把拳头往掌心一砸，“差点忘记了，你和徐之前是见过的。徐，你有印象么？”

    吴天睁大眼睛想了想，徐，似乎是王冕大学期间一直追求的那个女生的名字。因为听王冕提过太多次，所以他现在仍然有印象。

    他只见过徐一次，是在王冕大三那年，徐的生日会上。王冕准备了花和礼物去向她表白，为了壮胆，拉上了吴天作陪。

    徐那时候是王冕所在的大学里的校花，从来都不缺人追求，所以根本没把王冕放在眼里。

    王冕追了徐近十年，如今徐终于成了王冕的女朋友。吴天也不禁替王冕感到高兴。

    “她应该也很想见到你，她都还记得你呢，那时候你一只，帮我捧着花，像个花童，哈哈。”王冕仍然自顾自地着，“她这一次如果再见到你，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你来。”

    吴天脸一红。他听着王冕话里的意思，似乎真算在情人节这天带着他去见徐，连忙出声制止：“哥，我后天……后天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陪你去见徐姐了。”

    “有别的事情？是不是你现在一个人住在那里出了什么事？”王冕对吴天关心则乱，马上脸色一变。

    “不是。”吴天连连摆手，“是有个朋友找我。他找我好几天了，我答应他后天去见他。”

    “朋友？”王冕仍旧不放心，“在哪认识的朋友？我有没有见过？”

    “他是……我实习的那家公司里认识的，你应该没见过他。”吴天硬着头皮，真假掺半地回答。

    一听是吴天在公司结交的朋友，王冕马上缓下了神色，放下心来。

    “才跟你待这么两天，你又要回去了啊。”但是，王冕又不免有些失落。

    吴天低着头有些内疚，他撒谎是出于不想扰王冕和徐两个人的约会，但他更不想看到王冕不开心。

    好在王冕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拿过吴天放在一旁的毛巾，帮吴天擦起了头发。

    “头发还这么湿，一会睡觉又要头疼了。”王冕絮叨了一句。

    吴天连忙伸手按住了头上的毛巾，，“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哥。”

    王冕却根本不依，“怎么，跟哥面前还害羞了？你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帮你擦头发的，长大就不行了？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王冕一边着，一边作势要去敲吴天的脑门。吴天躲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等吴天的头发完全干了，王冕整理了一下房间，关了灯，和吴天一人床头一人床尾地睡了下来。

    的时候，他们家的床不够，两个人就是这么合睡在一张床上的。王冕担心自己晚上鼾会影响吴天，所以提议分头睡。这么些年下来，也算是成为了一种习惯。

    “天。”躺了一会儿，王冕又忽然开口。

    吴天也毫无睡意，于是答应了一声。

    “哥今天特别开心。”王冕有些感慨，“你愿意住下来，愿意跟我们一起过年，还交了新的朋友，这些都让我非常开心。”

    他的开心的事情，每一件事都与吴天有关。就仿佛，他的快乐完全地建立在吴天的身上。

    吴天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没有话。

    “你记不记得，时候，你怕黑，所以睡觉的时候必须要开着灯？”王冕半眯着眼睛看着从窗帘外透过来的一丝丝光线，“后来你大了几岁，已经可以关着灯一个人睡觉了，我却又开始不习惯没有灯光照着了。”

    王冕絮絮叨叨地着过去的事情，但都是一些简单的快乐的记忆。他看着吴天从一个半大的孩子慢慢成长，有太多的感触。

    即使这些感触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拿出来重新述一遍，对他而言，却是一种能令自己心安的表达方式。

    吴天听着王冕温和的话语声，慢慢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梦里有如同王冕所的美好的温暖的世界，一丝阴暗也闯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