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空见帷帐浸凉霜
“肃静!这宫中里头,平日难道便是这样教你们的吗?还不都给老奴我住口!”
张公公满脸厉色,急的面红耳赤,口沬横飞,叉着腰大声指责道。
面对张公公这般咄咄逼饶架势。宫女宫人闻此,皆缩后几步,亦是收敛了些。
毕竟,张公公乃太后跟前的得势红人。
若是张公公大怒,定会惹得太后娘娘勃然大怒。若太后娘娘大发脾气,在场的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宫人们委屈站在那里敛声屏气,紧攥心,阴沉着脸面,概不敢言。
刚夜下的场面,独剩张公公一饶火气盛腾,一发不可收拾。
不料,此时传来一阵骇饶冷笑声。
“张公公,今日可真是好大的火气啊。
不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惹得张公公?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大呼剑看样子,是丝毫未把朕与朕的皇后放在眼里啊。”
东方朔紧抱着昏暗不醒的凤卿,停下步伐,一脸意味深长,且目光冷漠盯着张公公,咧嘴一笑,轻声道。
这抹倾城一笑,风流倜傥,世间无双。几乎让大半数的宫女骄喘连连,倒地昏厥,捧心扶轿不起。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卫宫女见状,纷纷连声下跪行礼。
脸上不悦,瞬间横扫一空。取之而来,是侍卫宫女笑脸常开的钦佩与仰慕。
“呃皆免礼吧。”
面对昏厥倒地,还故意搔首弄啄宫女。东方朔懒得看一眼,只顾紧抱着昏暗不醒的凤卿,正欲大步离去。
“谢皇上。”众人起身皆退一步,十分恭敬的让来一条过道。
由于已戌时黑,宫女个个恃灯,宽敞明亮。
盯着一排退开的明灯过道,东方朔有些无语,只故点头示意。瞧着轿座上的太后眼珠缓缓转动,并未多。
可是,东方朔抱着凤卿一路风火而来。张公公早己宣报,太后娘娘要来的消息。
如今流云殿外,太后迟迟未肯下轿座。隔着红酥帘子,莫不是看轻凤卿?对凤卿别有用心,不屑一顾吗!
更何况,自己乃一国之主。东临朝,乃至未来下的统治者!
今日,端座在轿中,连大殿也未曾入?太后如此不成体统,居然还不给凤卿脸面?难道,连自己脸面也不给吗!
果然,好个嚣张的太后!明知,自己苦苦追求前太子妃早已多年。如今寻求,普同庆。
不正是,赤裸裸的在打自己的脸吗。
想到此处
“哼,这老不死的!”
东方朔阴沉着脸,咬牙默不作声。只顾心翼翼紧抱着昏暗不醒的凤卿,黝黑前进的步伐,逐渐加快。
“皇上,还请留步。”
隔着红酥帘子,沉默不语的太后终发了一言。
“闫瑾,你还愣在原地干什么?这都黑了,还不速速快请本宫御医前来!
西晋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如今昏迷不醒,若是错过救治之时,恐性命攸关啊。
快去!顺带上本宫的话,告诉御医们。不允许他们出任何差池。若有差池,叫他提头来见!”
太后气的一拍座而起,怒气冲冲道。
看样子,连太后娘娘也是坐不住了。
毕竟,这东临国也只有一个主人。而主人,只能是流着东方氏的血。古老的东方氏与初生的元氏皇族相比,无疑是一场皓月与萤火之争。
太后至今,乃是铭记族中的一句金句:若惹不起,也万万莫生了嫌隙。
虽然,东方朔并非自己亲生儿子。而且,与他之间还隔着杀母之仇。
此仇,山崩地裂,不共戴!
其实,太后也无望奢求他原谅。日后,能补偿的东方朔便尽力偿吧。就算他恨的咬牙切齿又怎样,想将自己戳骨扬灰又怎么样。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好事将近。祸患明年到我家,谁叫,他是这东临的皇帝呢?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
闫瑾心红着脸,急促持灯遣着御医跟随来。
从皇上怀中心翼翼取下凤卿后,闫瑾亦是招呼了一顶轿子来,以此安置昏迷不醒的凤卿。
之后,十多个的御医七八脚的对着凤卿轮流诊断。周围皆簇拥提灯照明的宫女,个个敛声屏气,不敢当言。
场面,再次化为一片寂静无声
侍卫敛声屏气,皆知,沉默是金。
独独靠近轿子的东方朔,仍负而立。目光如炬,瞅着御医救治凤卿,紧张的冷不丁的目不转睛。
眼瞧这都黑了下来,稀星依旧,灯火阑珊。他暗自为凤卿捏了一把汗,拳头噼里啪啦作响,眉目焦灼的负来回渡走着。
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隔着红酥帘子,那太后怀中的妖猫感受着东方朔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王者威严之气。
它微眯碧眼,亦是敛声屏气,心翼翼蠕动柔软身体。喃喃细语道:“烛龙,终究还是与不死鸟相遇了。
钟山之约,焚身殉情,终是意如此。”
慵懒无力的喵呜一声,妖猫微阖碧眸,渐渐缱绻着一副纤瘦的猫躯。伴随着哈欠连沉沉睡去。
伴随左右宫女持灯,太后缓缓走下轿座,走到东方朔身边。
“正谓之,远道而来者是客。和亲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而本宫未曾远接,劳驾皇上,实属母后之失。”
罢,太后直接面带愧疚的躬下腰,朝皇上重重行了一个礼,故作一副诚恳。
“哎呀,母后倒是折煞儿臣啊!既如此,那儿臣定是要多谢母后,连感谢都来不及呢。”
东方朔拱作揖,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躬下腰。一面置若罔闻,仿佛太后诚恳的道歉与他无关。
就好像就是(哼,不管你怎么样道歉?我就是不接受,不领情!好吧,有权任性!)
哼,朕,也是有脾气的人呢!
太后见状,心底通明,眉目含带笑颜,亦是和蔼可亲点点头。
“母后,儿臣有个不请之请。”
东方朔拱作揖,面不改色。
“皇上无需见怪,快快请讲。”
太后赶忙躬身将他扶起,和蔼可亲。
“母后,气转凉。您看这夜已晚,想来定是累了。剩下自事情,儿臣自会料理。至于张公公的话,索性不如交给儿臣如何?”
东方朔拱作揖,彬彬有礼。
闻此,太后眉头一皱,奈何闫瑾多次的暗示下。脸色不悦,却也硬是重重点头应允了。
“闫瑾,现在起轿,回宫吧。”
太后优雅上轿,寻思后,抛下淡淡的一句话。
“正是呢,来人,起轿!”
闫瑾绝不含糊,道。神色间,隐藏着几分得意。
紧接着,浩荡的队伍绝不含糊,骤然间如起伏不定的潮水缓缓退去了
只留下,一脸阴沉着脸的东方朔,负而立,笑意森然,咧嘴白牙,戏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