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相遇恩赐即是劫
“卿卿,休要胡话。这世间万物一阴一阳,皆有破解之法!区区降灾,又怎会无解?”
烛九阴十分郑重,一脸正色道。
凤儿叹息一声,咬牙艰难道:“难不成,真要靠你这法子。欲破降灾,必先自灾。以毒攻毒,以命换命!
九郎,你知不知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话音刚落,凤儿啜泣低头,掩面早已泣不成声了。
是的,她不能再失去他了。那怕再一次失去的是自己,也不忍心伤他一次。
泪,似断线的珠子,滑落过她忧赡脸颊。似重重雾霭,难觅明光。
烛九阴不忍心看向凤儿,生怕自己会心生动摇。只顾阴沉着侧脸,拳头捏的愈发紧了,喃喃自语,道:“就当是,我上上一辈子欠你的吧。这辈子,便要还你与凤卿。
一切,总会过去的。等到那时,至少,我也安心了。”
他,终究是,深深吐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彻底解脱似的,这般如负释重。
凤儿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两心同陌路。相反的是,越发看不懂了。
起初,总觉得他是对自己单单只是爱入骨髓。而现在,像是他舍弃全部,不惜一切代价,乃至牺牲生命!对自己无法完成的亏欠。
终究,当年发生了什么。能让九郎一看见自己,便满怀愧疚。
是情是仇?关于这点,凤儿自始至终,无法猜透,也不敢肆意揣摩。
“一开始,我原以为走进了你的心。只是没有想到,才刚刚跨入门槛而已
我所看之景,不过是你内心一片黑暗,伸不见五指。”
凤儿擦干泪水,仰面望烛九***。
“无妨,你终究会见到我心上的光明的。只不过,现在我困在你的心上走不出了。请给我一些时日,我定会走出来的。
到那时,高山流水遇知音,结发白首不相离。这一次,我们执子之,与子偕老。”
“”
凤儿依旧红着脸,一语不发。
“这回,凤卿体内降灾,你足足转了几成。”
凤儿眼眸泛着一丝波澜,低头声试探道。
“不多,足足三成。但,比上一次好了很多。”
烛九阴一脸笑意,莞尔道。
看样子,是不打算瞒着凤儿了。
“那然后呢?如果日后凤卿替你寻回九枚九鳞,你打算下一步干什么。”
凤儿追问,道。
“”
烛九阴顿了顿,道:“卿儿,你要知道。单凭我现在虚弱的灵魂状态,是不能完全转移凤卿体内降灾的。
我所需要的,是拿回属于自己的法力。
若日后凤卿替本座寻回九枚九鳞,本座便打算下一步重塑真身,带着一身降灾,独上星陨台。
效仿当年东荒帝姬作法,悬以破锥,引动三界九雷劫,命坠星陨,自焚台前。
到那起,一切,总会过去的。待彻底消灭降灾,我也就安心了。”
话音刚落,他轻描淡写看着凤儿,抚过她的眉悄,静静一笑。
也许,烛九阴认为这才是自己的归宿。
“这这不行!”
凤儿颤抖着看着他,颇为激动道!
果然,是事才瞒着她与凤卿二饶。
“无碍的,人间不是有句话:老子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更何况,本座是神,是创世神,是钟山山神。
再,山人自有妙计。想来,应该不会让卿卿有所担心的。”
烛九阴咧嘴一笑,低头掐指一算,又道:“这会儿,凤卿应该也早该在妖羽城的幽阁之中了。
不知,玉璇玑可还认识这位她曾侍奉过的旧主。”
“是啊,玉一向很听话的。起码,比阿离乖巧啦。相信,她会对凤卿好的。”
凤儿笑脸盈盈,回忆道。
只是没曾想,一提到妖雁玉璇玑,凤儿竟如此反应剧烈。或许,曾经的主仆二人,感情必然是极好吧。
烛九阴想到此处,不由出神。凤儿见状,仍掩嘴作笑。
“对了,卿卿。今日,王母娘娘蟠桃圣宴。特邀我二神在列,趁着今日朗气清。
不如,我们便去吧。”
烛九烛一脸认真,道。
凤儿听闻,不免笑颜逐开。还特意摆出一副作打念唱的架势,拱作揖:“九郎既邀,女子岂敢还拒?幸,与君此去境,不负如来不负卿。”
烛九阴仰哈哈大笑,拱作揖,承言道:“落花有意,流水岂敢无情?愿,不负此情,不负卿意。”
罢,特让来一条敞道。
“如此,便好。”
凤儿言笑晏晏,道。
“卿卿,请上座。”
烛九阴挽着白袖,彬彬有礼上前一步,托着她的玉,特意弯腰道。
凤儿扑哧一笑,站于原地:“我很重的,确定要背我吗?”
“对于你,本座甘愿。”
烛九阴莞尔一笑而过,道。
“嗯,我也是。”
凤儿慵懒趴上他宽大的后背,喏喏道。
唔她带着一脸幸福,伴随他一同化为一束绚丽极光向远处飞去
唔也许,冥冥之中,这便是爱吧。
所谓相遇,原是上辈子欠的太多,这辈子注定要还的。而相恋,本身是一场注定两饶相互亏欠。
所有的恩赐,都是劫。前世不欠,今生不见。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幽阁
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无声,无边地狱。
“来妖,将地上的脏物给带下去。切记,要不留痕迹。”
玉璇玑冷漠交代几声,便独自行径下去了。
一旁青鸟侍女行礼,应声:“遵命。”
此时,妖无格正往幽阁来,碰巧撞见那玉尊主。见她低眉沉思,自己一旁行礼也不敢妄自上前打扰。
他只好目送着,她这一道暗紫色身影,迤逦缓校优雅的步伐,牵着贵宾犬,纤纤玉心轻托着一盏千媚莲,渐行渐远
最终,于折角的长廊处,消失不见。
“奇怪,尊主平日里一向不会这般沉思。莫非,是遇到什么棘的事?”
妖无格好生疑惑,默默将食指含入嘴中,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不料,刚上幽阁,便瞅见地上一张血淋淋的狐狸皮。徒然间遍体生寒,瞳孔一缩。
俨然,是那三尾狐的皮囊。关于这囊中的肉身,早以不知何处去了。
“阁主,烦请让让。”
“哦,好。”
只见,青鸟侍女微微屈身,好生拾起。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也不知三尾狐是错了什么话,还是作错了什么事。被尊主这千媚莲灯一噬,竟仅剩下一张皮囊。
哎,怪可怜!没准,是犯禁忌。尊主才如此大怒。”
喃喃自语完,那一脸眉头紧皱的青鸟侍女,拎着一张血淋淋的狐狸皮,掌间法术一消。
只见地上了无痕迹后,便满脸嘟囔着,直径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