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夺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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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松闻言放声大笑:“一时我让人下了魔种,一时又我不是时松, 你倒是擅长自自话。”

    “你该唤我一声弟弟的。”

    “什么?”时松一愣。

    时柏漠然地看着他:“时松嘲讽我的时侯, 总喜欢道我一声好弟弟,今日你一次都不曾用过。”

    时松面色微变, 随即冷哼道:“因为这个怀疑我,开什么玩笑?”

    时柏摇摇头,剑尖指向对面的时松:“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出时松的下落, 我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 你以为……”

    时柏抬手一展,六枚飞剑出现在身前,随之错落有序的摆出弓形,一齐迸发出去, 倏然插在时松面前的石台上。

    “你且试试看!”

    加上时柏手中的飞剑,能够同时驾驭七柄飞剑, 这是普通丹境修士很难做到的。

    时松看着眼前的飞剑,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时柏,问道:“为何一口咬定我不是时松?”

    时柏紧了紧手中的剑柄,面无表情地道:“时松不会自己是错手杀人,他做过的事, 即使是悔, 也不会在我面前错, 更何况连神态你都学不到七分。”

    时松愣了一会儿, 随即放声大笑:“哈哈,果真是兄弟情深,你倒是装得很了解他的样子,可惜啊,啧啧……”

    “你想什么?”

    “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这具身体可实实在在是时松本人的,做不得假。”那“时松”罢眼神便紧紧盯着时柏,见对方有些怔然的表情,他嘴角勾起一丝阴笑,立时寄出灵器向时柏出手。

    趁对方心神乱之际,占得先机,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待时柏反应过来,便急速向后闪躲,仍是挨了对方一下。

    时柏神色不改,快速运转手中的飞剑,和“时松”缠斗起来。

    那“时松”一面继续向时柏发出猛攻,一面狠声道:“老夫征战四方的时侯,你这个娃娃还没出生,竟敢口出狂言和老夫叫嚣,今日我便好好地教训于你。”

    两人弄出不的动静,却一直不见有人来查探。

    此时,青鸾鸟幻化出原形,守在时松洞府必经的要道,只要有人向前,便一口烈火喷将过去。

    一丹境长老,气得手直哆嗦,大骂:“孽畜,还不让开……”

    青云长老因为试炼之事,还在大衍宗不得回还,族长这会儿在千御门与人商量此间事端。

    而族内大多都是气境修士,为数不多的几个丹境修士也在试炼中牺牲得差不多。

    青鸾此时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青鸾抖了抖翎羽,一口烈火向那黑脸长老喷过去。

    “啊……孽畜,尔敢……”

    青鸾鸟嘴一张,又是一道火舌,然后鄙夷地看着一堆火烧屁股的修士,若不是那没毛的丑八怪不能伤人性命,它一定把这又黑又丑的家伙吊起来烤。

    青鸾抖了抖翎羽,见没毛怪都远远地躲开,不敢上前,便半眯起眼,偶尔动动爪挪个地方,众修士便如临大敌,吓得直接后退。

    没毛怪果真是又丑又笨。

    而另一边的斗法,“时松”也已见颓势。

    “庚金剑阵!怎么可能……这不是圣境才能驱使的剑阵吗?”时松此时表情骇然。

    庚金剑阵要求同时控制七把飞剑,并非如阵旗驱动即可,而是要七把剑各司其职,施展出千变万化的剑式,可时柏一个丹境的修士是如何做到的?这不仅需要强大的神识,还非常考验修士对神识的控制,圣境修士也鲜少有人能使用自由。

    即使时柏用得是法器,也无法减少“时松”此时的惊骇。

    一道剑光嚓过“时松”的肩膀,血液瞬时侵染出一片红,时松恍然惊道:“你这是炼了昊天心法?”不然一个丹境中期的修士缘何有如此强大的神识。

    时柏抬眼看着他,剑招愈发的凌厉起来,脸上的神情极冷极淡:“丹境修士中很少有人听过昊天心法,你究竟是什么人?”

    “时松”在对方的剑势下,节节后退,只能被动防御,没有丝毫进攻的机会,他狠声道:“若不是老夫神魂受伤,何至于此?”

    “你……夺舍了时松?”时柏皱眉。

    “哈哈,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愿意相信,你不是早该想到吗,如果他无事,怎会轮到我控制这具身体?”“时松”快意地笑了起来,瞬间觉得之前一直被压的恶气出了不少,“真是可惜了,时松是看不到你如今的模样了,你他会感动还是你假惺惺?”

    时柏神情一顿,接着便是屈指掐诀,七剑齐发猛然向“时松”攻去。

    一剑刺中“时松”腰眼,一剑刺中右胸,若不是他躲闪及时,那一剑会直入心脏。

    饶是躲过要害,“时松”也没坚持多久,因伤重跌落到地上。

    时柏收回一把飞剑,其余六把飞剑落到“时松”的四周,把人圈禁起来。

    “时松”转过头看向时柏,咬牙道:“这是时松的身体,你竟然能下如此狠手。”

    时柏落到地上,他收紧手中的剑,慢慢走近,眼神危险地看着对方:“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很聪明,不会猜……啊!”他话音未落,便被时柏斩去一臂,带血的残臂滚落在地。

    “不要废话,我对你没有任何耐性。”时柏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冷冽的态度比之平素温和淡然的模样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时松”吃了一粒丹药,转头目光阴毒地看着时柏,何曾如此狼狈过,他本可以更稳妥一点,若不是那时松提前发疯,怎么会走到如此的境地。

    “你们兄弟二人真是可怜……”他见时柏抬手又有起势的动作,不甘愿地道,“他老早就让你父亲当作实验品下了魔种,我因为机缘巧合进入他的识海,以助他化去魔种之名,不久前控制了这具身体。”

    “清楚!”

    “时松”深吸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万事由不得他,只得继续道:“魔种是你父亲花高价买的,可能他不知道这是魔种,就想找个人实验一下,力求稳妥,等成功了自己再用,花了高价给别人他也不舍得,就找上了自己的儿子,时松作为资质差的三灵根再合适不过。”罢他看向时柏。

    时柏看他一眼,道:“继续。”

    “你父亲也是个没见识的,魔种他或许听过,却不会往自己高价购来的东西上联想,没有告知的情况,就给自己儿子用了。”他冷嗤一声,“这东西短期看不出什么,时间长了,对修炼确实有好处,能让人冲破瓶颈,不过同时改变的还有性情,他曾经对你隐而不发地嫉妒全部暴露出来,自是不再假惺惺地去当一个好哥哥。”他一边,一面观察时柏的表情。

    但见时柏没有任何表示,心下失望,只好继续道:“不过时松也不傻,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便对你父亲怀疑起来,结果他刚查到一点眉目,想要找你父亲对峙,结果就遇到对方练功入魔,要杀了时松,后面你也知道,时松杀了他,我就是那个时侯进入到时松的身体。”趁对方心神大乱之际潜入时松的识海,此时的时松根本发现不了。

    “你没有声张此事,你父亲也被盖棺为练功入魔正常死亡,你试探时松的态度,但时松根本不敢,他刚得到曾经不可能触及的一切,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魔种,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更何况知道修士让人下了魔种,避免祸端,十有八九会让族内抹杀,因为你们认为魔种只会对心志不够坚定之人才会有效,另一方面他不敢背负上弑父的名声。”他看向时柏,意味不明地笑道,“起来,那时候他要是能够坦诚,不定修仙界就能免去这场浩劫。”若是有了防备,自然会心着些,仔细排查,魔族根本不可能造成如今的局面。

    “不是你引诱了他吗?”

    “什么?”

    时柏看着他反问:“那些利害关系难道不是你替时松分析的?”

    ……“时松”神情一滞,时松当时确实犹豫不决,若不是他及时制止,在时柏的试探之下时松险些屈服。

    时柏确实有些聪明,竟然连这个都能猜到,可那又如何?人的聪明都是受条件制约的,他再厉害,也不是没猜到时松当时让人下了魔种,更猜不到时松脑中寄宿了另一个灵魂,人的聪明都是局限在自己的所见所闻上,如果没人提及,常人无法接触的东西,时柏又怎么会猜到?

    “你是怎么引诱他的?”时柏再次出声。

    “我能帮他炼化魔种,他根本无法拒绝。”这次他没有隐瞒,时柏太过敏锐,在他面前撒谎要讲求技巧,“我当时建议他杀了你,以绝后患,但是他却要留着你,要等到功成名就的一日把你踩在脚底,让你尝尝他曾经遭受的一切,以慰心中多年的愤恨,最后他也得偿所愿,你们之间的境况确实遭到转换。”天才变废材,一直被忽视不被看好的子弟却是一鸣惊人,成为坊间的奇谈,常常让人拿来比较,他曾以为这就是时松的目的,并未太过怀疑。

    “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时松一个下品三灵根修士进阶到丹境后期。”魔种没有那么神,根本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大比上出彩的那两位本身就是品相上佳的双灵根修士。

    那人看了时柏一眼,慢悠悠地道:“时松其实是土系单灵根。”

    时柏神色一凝,看向对方,显然很是意外。

    那人笑了,面有嘲色地看着时柏:“时松另外两个水木灵根乃是伪灵根,是因某种意外从主灵根分化形成,若是加以炼化融合,便可成就极品单灵根。可惜的是你们根本无人发觉,只当他是庸才,所谓明珠蒙尘也不过如此,他的天赋不比你差,甚至可能优于你很多。”毕竟时柏极易入魔体质是致命伤。

    “你就是因为这个盯上他?”时柏直直地看着他,“他不会一直信你。”

    “这倒得没错,他确实一直防备我,与我虚与委蛇,险些将我骗过。我也原算他进阶圣境后,在他最虚弱的时侯夺舍,这样我胜率最大,损失最,但如今我却不得不提前动手,你可知为何?”

    时柏看着他,眼眸黑沉如暮,不带一丝光亮。

    那人嘴角勾起冷笑:“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缘由才让他漏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