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晋江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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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柏渡劫, 谢绝了所有观礼, 包括韦逸在内。

    韦逸一直对此感到不安, 害怕时柏真的会有些什么不测,他想看时柏盒子里都有什么东西, 偏偏盒子附着禁制。

    白远倒是很高兴, 盼着时柏渡劫归来, 给他当师傅。

    别时柏看着烦,现在韦逸看着他一脸乐呵呵的表情也闹心。

    最后韦逸还是决定跟过去,偷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两个师弟一个现下不在身边,这一个再出问题他自是没脸回去见师傅。

    时柏选了一处临山靠海的地方。

    碧空如洗, 海风拂面,此时, 却有一大片乌云笼罩在上空。

    翻滚的云海下, 轰鸣声响彻整个山海。韦逸看得心惊肉跳,觉得时柏的担心是有道理, 这看上去就十分骇人,比之他之前渡劫时的声势要大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 第一道天雷终于落下。

    细如闪电的雷光在时柏布置的防御法阵上, 只是——

    那力道看着十分轻柔软绵, 声势比之普通的雷电没有强太多。

    阵內阵外的人都很意外, 不过这才第一道天雷, 还不能明什么。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三道天劫降下竟连时柏头顶的防护罩都没破开。

    时柏略微思忖了一下,将防御撤开, 雷劫终于毫无阻滞地落到他的身上,那雷劫的力道不大,恰到好处地帮其淬炼骨骼,疏通经脉,不仅威胁不到时柏,甚至让他觉得有些舒服。

    一直到第八道,雷劫始终是不急不缓地落下,没有对时柏造成任何伤害。

    韦逸看得目瞪口呆,这雷声大雨点,真是十分敷衍地走了个过场。

    所以老二在担心什么?还是他误解了时柏的意思?

    难道关键在于最后一道天雷?

    仙劫一共九道,最后一道伴着心魔,很多人都折在这种双重威势下,但时柏有莲花灯应该可以抵御一下。

    韦逸正走神的功夫,第九道天雷落下,只见那金色的天雷顺势而下,接着一如既往的轻飘飘地在时柏身上,和前八道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哪里出了问题?

    天道为何如此厚待时柏?而时柏却还要如此担心?

    最后实在是想不明白,韦逸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太过紧张,误会了时柏的意思。

    而天道所为是无法揣测的,他就当时柏运气好,有天道眷顾,这本也是好事。

    此时阵中的时柏却是有些愣然,防御阵法弄了一层又一层,防御法宝十几道防护,剑阵都埋了三个。

    这次渡劫可以算是厚爱非常了,但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以前恨不得直接将他灭杀。

    天道缘何改变了想法,难道与那神秘男子有关?

    还是秘境里的大漠和仙域的天道有什么不同?

    时柏检查了一下修为丹田的变化,颇有闲情逸致地崖边看了一会儿海,才收拾东西,包袱款款地回去了,渡天劫能够毫发无伤的,他也算是第一个。

    韦逸在那之前便溜了,身为师兄面子还是要的,好了不去,若是再食言了,身为大师兄的威严会受到置疑。

    时柏回去后,发现韦逸没有等他,迎接他的是白远那张殷切的脸,一口一个师傅,叫得时柏心绪不佳。

    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徒弟,连天劫之后的轻松感都冲淡了不少。

    ……

    仙域要发动对魔域的第一次主动进攻,韦逸异常忙碌。所以破天荒的时柏亲自去到军营找时柏。

    一路上时柏受到了最高礼遇,他现在的威望已经赶超当了十几年将领的韦逸,毕竟很多人都是冲着免费炼器这一点来当兵的。

    韦逸高兴地揽着时柏到自己的军帐:“想我了?最近特别忙,也没……”

    “我要动身去壶天了。”时柏开口道。

    韦逸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即道:“那你先等我两天,等我交接好,和你一起去,之前我也和盟主过了,再个招呼就行。”

    “不用了,我自己去。”时柏道,“毕竟不是去开战,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我会想办法将泽九安全地带出来。”

    “那怎么行?先不别的,你一个人怎么进入壶天?”韦逸眉头拧成一团,“这个要从长计议,咱们路上……”韦逸抬起头,正巧看到对面已经幻化气息的人,呆愣当场。

    面前的泽九变成了华宣,连气息都一模样,至少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时柏将自己变回来,捏着手中的灰团:“这个东西是我在秘境中得到的,我又重新熔炼了一番,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那也……”

    时柏道∶“其实你也想去魔域,等了这么久,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会不会有点可惜?”

    韦逸叹了口气:“那不一样,还是你和泽九比较重要,我现在就想着把泽九接回来,再想办法回九幽救师傅,其余的只能做完这些再做算。”

    “我自己就可以,有了灰团你至少不用担心我有什么危险,师兄也去,危险便会多一分,不若师兄等我带着泽九回来,我亦会等着师兄凯旋的消息,到时候谁也不会留有遗憾。”时柏慢条斯理地劝着韦逸,“这一次对战很重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要是输了,会很击士气,再想重振信心便难了。”

    时柏一针见血地到了韦逸最忧心的地方,这次反攻的机会对仙域确实很重要,只能赢不能输!

    但韦逸自身也害怕沉溺于这种复仇的战斗,而误了原本的正事儿。

    “你……真的不用我?”韦逸见时柏似乎是真的不愿意他跟着,“自己可以?”

    知道韦逸这是妥协了,时柏道:“炼器大阵的事情我交给了白远,你让盟主按照我的俸禄转给他。”

    “白远?他能看得上那点俸禄?最有钱的就是他了,以前找他炼器的人只花钱是不行的,派头一直摆得很大。”韦逸摇摇头,“真看不出来,他那没皮没脸的劲儿,竟然这么高冷狂妄。”若不是听这帮同僚们,他都不敢相信这家伙还有这个本事,不过反过来也明自家师弟的厉害。

    ……

    四周都是氤氲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一队形色各异,穿得花枝招展的队伍在雾气缭绕的林中行走。

    追寻着沁人的幽香,渐渐地,朦胧的雾气淡了起来。

    幽香弥漫,花果垂枝,近树远山,满目的温丽馨郁,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壶天一如传中的世外桃源般宛如仙境。

    这行人十分好奇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外面已经是秋风瑟瑟,落叶飘飞,但壶天内依旧是繁花似锦,美得生动,熏然欲醉。

    知道今日是开界迎接新妖的日子,壶天内的妖精也大半出来看,

    “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真。”

    路上,他们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此时那少年正红着眼睛控诉着什么∶“你要是再袒护红翎儿,咱们就绝交,我真的,真的!”到最后,少年坚定的向对面那个高挑秀雅的身影强调自己的立场。

    他们往前走了一点,树枝半掩处,终于看见少年对面那如凌霜独秀的身影,姿丰傲骨,宛若仙人之姿,紧紧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仙人此时侧过头问肩上那只趾高气昂的红鸟:“他你偷吃了他的梅子,是真的吗?”

    红鸟挺着胸脯,坚定的摇头。

    仙人点头,转过头来看着少年,气定神闲地回道:“她没有。”

    “你太过分了!”华宣差点哭出来,那是他最喜欢,攒了好久的梅子,他十分悲恸道,“她什么你都信,我得你怎么不信呢?我要和你绝交……”他翻出三个手指头对着泽九,临了似乎感觉有点不舍得,最后还放下两根,对着泽九,“我要和你绝交一天!”十分坚定的语气。

    这边看热闹的,“轰”的一声笑开了。

    两人齐齐转过头看过来,仙人如水的俊颜,让众人呼吸都停了几秒。

    “怎么停下来了,快点走,马上就到了。”负责接待的妖催促道。

    一行人接着往前走。

    “刚才那个妖长得太看了,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妖。”模样可爱的女妖捧着脸,面含春色地道。

    身旁的妖却是不以为然地道:“你才看过几个妖啊,像这样的美人儿,这里有得是。”

    “真的吗?但是刚才看了不少,我觉得还是刚才那个妖长得最好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扑通扑通的,现在还平静不下来,咦?木木你不舒服吗,怎么扶着胸口啊?”女妖看着前面的妖问道。

    前面青色的身影一顿。

    “怎么可能,估计是和你一样让人迷住了吧。”

    “在下白木,不叫木木。”淡淡的声音传来。

    “都叫你不要理这人了,长得这么怪,性子也怪。”

    “你乱话,人家当然要生气了。”

    “难道不是你乱叫人家木木?”

    ……

    妖们对一切都新奇不已,一路闹闹,不多久,他们便让人带到了休歇的地方。

    壶天只收渡了仙劫的妖精,每二十年一次的赶妖潮,其实也不过只有十几个妖,并且这个数量还在慢慢变少,比起万魔坑的出产,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这些妖来壶天的目的,大多是冲着这里异于外面的充裕灵气,也有一些想要找到族群一起生活的。

    而来到壶天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点,一是不得私自出入壶天,二是不得在壶天内斗,三是不得私闯禁地,其余的束缚不多。

    起来进入壶天之后便要听从妖王的号令了,出入并不自由,这也是来到这里的代价。

    华宣属于那个来了就后悔的,成天想着溜出去,不想运气不好,好不容易逃了还让人抓回来了,对于这一点,不好他和泽九是谁拖累了谁。

    为了迎接他们,壶天也很用心的为每个妖都准备了洞府。

    听完了壶天的规矩,便回了各自的房间安歇。

    壶天内的这些变动,并没有影响到泽九什么。

    入夜,泽九坐在桌旁,认真的往黑色食盒里添加着各色的灵果,大不一的灵果,红的紫的水润诱人,娇艳欲滴。

    红鸟头一歪,就要啄一颗来吃,结果让泽九推到了一边。

    “这不是给你的,华宣不是绝交一天吗,正好断你七天食。”原来的灰鸟已经换上了一身火红的翎羽,漂亮极了,尤其是阳光一照,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十分好看,并且修为增长得也快,最近可以开始辟谷了。

    红鸟晴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泽九竟然这样对她,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绝交一天要断她七天,怎么就正好了?

    吃不到红红的果子,红鸟绝望极了。

    “啾!”一双黑豆眼看着泽九,特别的幽怨。

    泽九皱了皱眉,他若有所觉地转过头,发觉不知何时屋内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修长的身体斜靠在窗棂边,如清风霁月般晃入人眼。

    那人正神色安适地看着他,不知他在屋内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