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晋江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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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我吗?”泽九一遍遍地发问。

    “我爱你——”时柏不厌其烦地回应他。

    两人的行为引来周遭人的侧目, 路过的人会好奇地回过头, 面带不解地看着这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子。

    ……

    时柏不知道泽九为何会怀疑他的爱意, 只能用坚定的态度安抚他,缓解他的悲伤, 但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泽九用着几近绝望的语气一遍遍地问他。

    时柏闭了闭眼, 长叹了口气, 他将怀中的人强行拉开,“要如何,才能信我?”他抬起泽九的脸, 看着那满是泪痕的白皙面颊,, “我发誓行不行?”

    泽九悲伤地闭眼,只是一味地摇头。

    “我时柏以心应誓, 待泽九之心绝无虚假——”

    “砰——”耳边传来几声震耳的声响。

    那是焰火绽放的声音, 彩色的焰火曼妙地在空中盛开,如争奇斗艳, 一串串地盛开,将整个夜空照亮。

    两人抬头眺望, 炸开的焰火在夜空划过, 如同无数流星的长尾, 流光溢彩, 美得惊心动魄。

    那焰火有种奇异的力量, 让所有人都停下来驻足观望,美丽的焰火在人们脸上照出一片明灭的光影。

    泽九回过神看向时柏, 心中的凄惶仿佛随着燃放的焰火逝去不少。

    时柏看着泽九,看着那焰火之下沉静至美的面容,轻舒了口气,:“我从来没这么慌过,你总是让我手足无措,我不会待第二个人如此……我爱你泽九,日月可鉴,真心不假。”

    时柏坦然的目光,带着似水的温柔,深邃而坚定,泽九有些移不开眼,许是这么夜晚太美,石桥之上,清景无限,那云淡风轻的人用最美的语言向他表达着爱意,在那个瞬间里,成为泽九人生最满足的一刻。

    时柏给了他足够的温柔。

    “时柏你有什么愿望吗?”泽九突然问道,“似乎从未没见你想要过什么。”

    时柏看着他,温柔的双眸流动着层层波光,他漫然笑道:“我当然有想要的东西,是你对我不上心,我明明和你提了几次。”

    泽九有些意外:“是什么?”他不记得时柏有向他表达过自己喜欢什么,若不然他一定会为时柏寻来。

    时柏似有遗憾地叹息一声:“我一直想要你我兄弟相称,至今不能一偿宿愿。”

    泽九看着时柏,这个人总是如此,将温柔藏在让人察觉不到的玩笑中,以前的他很难明白这些。

    泽九突然笑了一下,“哦,哥——”看着时柏愣然的目光,他低头闷笑出声,“……哥哥,哥哥?”低低切切的声音,好似贴耳的情话,惑人心魄。

    时柏没什么,看着低头浅笑的人,灯火之下,眼前的人美得生动无比。

    他把人拉过来,将泽九的脸抬起,不顾周遭的目光,在泽九惊愕的神情下,倾身而动,认真地亲吻泽九。

    耳边传来路人指点,泽九绷紧了身体,双手抓着时柏的腰际,身体微微后仰,轻拧眉峰回应着时柏热烈地探寻。

    泽九不太清楚是怎么回到酒楼的,他像是倾轧海上,沉沉浮浮没有方向,一直让人带着进行着没有尽头的航行。

    …………

    时柏将人严丝合缝地揽在怀中,另一只手握着泽九白皙的肩颈,时柏亲了亲他如流水般倾泻的黑发∶“困吗?”

    泽九轻轻闭上眼:“当初我以为你死了,所以答应妖王谷峤留在禁地,那时候这世上的一切仿佛对我来,都变得没有意义。”

    时柏抚着他后背的手一顿,问:“怎么突然又这个?”

    “我想,如果放到现在,我定不会如此,我会连同你的那份责任和希望一同背负上,好好地活着……你得对,逆天而为的仙者本就不能把别离看得如此严重,唯有好好的活着,离去的人才会安心。”

    时柏觉得自己应该高兴,难得泽九有如此通透的觉悟,但不安感没来由地冲上心头。

    “泽九——你在墓地到底——”

    “时柏——那时候你恨我吗?”泽九断了时柏。

    “什么?”时柏反应了一下。

    “当初我骗你,害你跌入万魔坑,险些丧命。”

    时柏想了想,:“与其恨,不如遗憾。”

    “遗憾什么?”泽九好奇,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时柏,露出清冷明艳的脸庞。

    时柏将他的长发轻轻地撩到耳际,看着他肩颈上的雪色肌肤:“遗憾没能再一次睡到你,若是知道跳万魔坑就能让你主动投怀送抱,我就不用处心积虑地算计那么多,早一点跳就能早一点得到你。”

    泽九愕然地看着时柏,这人——真的是没办法好好话了。

    时柏继续一本正经地道:“自从灵泉的邂逅,我时常会想起那日,美好得让人忍不住仔细反复回味,一直期望再睡一次看看,那感觉是不是如同想象得那般美好,结果再睡了之后,却发觉——”

    泽九危险地眯起眼,咬牙道:“发觉什么?”

    泽九手臂收紧,将人再次拥入怀中:“却发觉一切比我想象中更加美好,泽九你让我感觉到什么叫做满足,只要你在我身边,能抱着你,我就觉得自己是完整的,只要你在,我就拥有了一切。”

    泽九将头埋在时柏的怀中,轻声道:“是这样吗?”

    “泽九……有些事情你不想,我不会逼你,但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时柏轻声在泽九耳边道,“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想要的吗?这就是我最想要的,能答应我吗?”

    时柏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复,他不由得将怀中的人拥紧,再次问道:“可以吗?”

    “我不会离开你。”泽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发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但你这愿望太简单了,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时柏心下松了口气,他摸着泽九的头发:“很多东西对我来其实都可有可无,于我而言,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真正唯一想真正想要,愿意追逐的存在。”

    时柏觉得自己这一天,一直在极尽所能地告白,尽情话,但泽九的反应并不热烈,就连现在泽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稍稍有些失望,想要再些什么,结果发觉怀中的人发出均匀轻缓的呼吸。

    时柏稍稍撤开身,看着泽九沉静至美的睡容,睡梦中的俊逸的青年好似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有些舒展不开。时柏抚平泽九皱起的眉头——

    “你到底在忧伤什么——”

    …………

    清早——

    时柏按时醒来,来到凡人界后,他们就一直遵循着凡人的作息。

    刚睡醒,时柏眼前黑茫一片,他下意识地伸手去够泽九,却发觉身边空落落的,铺盖已经凉透,泽九不在。

    时柏浑身一僵,猛然起身,抬手间将衣服穿好,立时出门寻人。

    酒楼里没有泽九的身影,时柏顾不得隐藏自己修士的身份,瞬移到酒楼外,将因他骚乱的酒楼抛出身后,开始到处找人。

    时柏慌了——

    看着往来不息的人流,失去的恐惧占据着时柏的心脏,正月的冷风里,他不停地在出汗。

    他应该知道的,泽九昨天一直都在和他告别,他明明预感到了,却仍就大意,他以为只要有了泽九的保证便万事大吉。

    胸口锐痛不已,这一刻,时柏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害怕失去泽九,恐惧着他的离开。

    所以当那个站在人流中,嘴里叼着一根糖葫芦,手上拿着一根,还夹着两个肉饼的泽九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时柏深刻地感受到失而复得的狂喜。

    阳光下,宛如谪仙的俊雅人物,腰上挂着一个有碍观瞻的黑棍,嘴里叼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抱怨:“都怪你,那个酒楼里的东西我还没吃够,就要再换一家,怎么乱用法术呢?”现在城里都在谈论“仙人”的事情,气得泽九将原本给时柏的那一根糖葫芦没收了。

    “一时忘记了。”时柏轻描淡写地解释。

    “这么不谨慎,你可真——真是气死我了。”泽九一想到那个酒楼的甜米羹,就忍不住捶胸顿足,他还特意买了王婆肉饼来配餐。

    时柏知道泽九稍稍有些贪吃,还十分喜甜,但没想到到了凡人界,泽九比以前贪食更甚,一大早就出去买糖葫芦。

    泽九却是振振有词:“昨天就要买糖葫芦,结果后来忘了,我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时柏:“……”

    泽九似乎很生气,一直念叨着让时柏下次一定要注意,以前的泽九没这么幼稚,竟然会因为吃的生气,但时柏倒是愿意看他如此,他喜欢便是好事。

    “凡人界很大,有很多好看的风景,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很多,若想好好体验一番,每到一处最好是先驻扎下来,和这里的人一般生活。”如此没有几十年的时间是不够的。

    第二日,两人便在城郊买了一处院落住了下来,开始过上与凡人一般的生活。

    两人日出游玩,日暮而归,他们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凡人,平时还会学学江湖侠士惩治恶霸。

    生活惬意满足,这样美好的日子,他们都沉醉其中。

    但泽九终究还是离开了,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这场大雨下了三天,丝毫没有停歇的预兆——时柏跌跌撞撞冲到雨幕中,遍寻不到泽九的身影。

    “泽九!泽九——”

    无论他如何呼唤,都没人回答他。

    时柏还清楚记得傍晚的时候,那个卖酸枣的老妇敲开他们的门,泽九喜欢酸酸甜甜的枣子,所以隔两日老妇便会来此兜售酸枣。

    那老妇顶着大雨心翼翼地敲门,时柏见她辛苦,多给了一些银子。

    老妇千恩万谢,她这一场雨让入春的枣花全落了,大水冲毁田地,地里冒头的庄稼都受到殃及,老妇哭着这一年都会绝收,一家子再没着落,她哭得很伤心,如同天塌了一般。

    待送走老妇,时柏发觉泽九正站在回廊看着他。

    泽九看着茫茫雨雾,眼神有些飘忽,他:“我们做不了真正的凡人,就像我无法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时柏道:“为生计奔波劳苦是寻常百姓的常态。”但他们不会为此烦心。

    “师兄——你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泽九问道。

    时柏走到他的身旁,看着让大雨落一地的树叶,和让雨水溢满的池塘,他道:“天灾人祸都是猜测不到的事情,或许很快,也或许再久一点。”

    泽九继续问道:“如果你能让这雨停下来,你会去做吗?”

    “或许——”时柏侧过头看他,“这要看付出的什么样的代价,值不值得,如果这个代价是要我与你分离,便一定是不值得。”

    时柏不知道泽九为何如此问他,但他心中那种极致不详的预感,让他下意识地给出这样的答案。

    但泽九还是走了,只留了一句话给他。

    屋内的书案上,放着一张让红木镇纸押注的符咒。

    隽雅的字体跃然纸上……

    凡人一世,百年一生,与君相遇就是不悔的一生——

    符纸随着火焰化为灰烬,时柏惊惶地冲到雨幕中。

    “泽九!泽九——”

    时柏高声呼唤,他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他以为得到泽九的保证,就不用担心。

    他以为他只要做得足够好,泽九便不会离开。

    但泽九还是离开了,留他一人绝望地看着烟雨迷雾,遍寻不到人影。

    为何要离开?

    雨越下越大,雨雾烟波,冷风带着寒气吹进心底,时柏的心渐渐凉透。

    …………

    泽九为何要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知道原因,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泽九到底在墓地遭遇了什么?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这件事,却是毫无头绪。

    时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脑中所有的一切再次拼凑到一起。

    兽神墓地——

    一个追溯到上古时期的神秘墓地,镇压着五只上古神兽的尸体,埋葬着数以万计的活死人。

    覆灭的神域——

    可是他知道的实在有限,看见的只有第一次诸神之战的记载,后面的事情像是凭空消失。

    神域为何会覆灭?

    第一次诸神之战后,又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诸神之战,第一次……

    为什么要强调第一次?除非还有第二次——

    诸神之战的结果是什么?

    第一次是以母神补天收场,那么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如何解决的?

    大雨中,时柏却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拥有先天传承的泽九——

    有着天神之称的泽九——

    可以避免天劫的泽九——

    能让神莲献祭的泽九——

    掌握五行之力的泽九……

    ……三星现世,天门即开——

    时柏耳边又响起那些人的声音……

    吾自将折入轮回。

    泽济苍生,同落九幽。

    当不畏已身,成则生,死方归。

    ……

    三星现世,天门即开。

    为吾之界,生死不悔。

    时柏大口的呼吸,他心跳得很快,这些声音让他喘不过气。

    他记起泽九那日质问天衍老祖和红翎儿——

    “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我还会继续失去,到死的那一天我都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把我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似地哄骗。”

    “你们——从来就没把我当成过人,我就是你们手中的棋子,任你们随意摆弄,我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你们给我定好的,甚至是我的亲人朋友,我喜欢的人……一切都是假的,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原来——

    是这样吗——

    原来——泽九是他们豢养起来的补天材料——

    这是一个稍想一下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猜测。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事实有多恐怖!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泽九到底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冲击?

    时柏缓着自己的呼吸,闭眼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分析下去。

    那么——到底都有谁参与了这个计划?

    五位兽神或许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他们造了九幽界专门用来圈养泽九,五人转世后成为泽九的亲友,成为他人生的羁绊。

    他们在墓地设传承柱,只为有一日拿回属于自己的记忆,让泽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

    他们之中,天衍老祖和红翎儿已经有了兽神的记忆,按照原计划受到召唤的他和韦逸也会让兽神的记忆所取代。

    但结果因为泽九的意外,他们的计划被破。

    时柏突然想起魔王昊天曾经对他过的话。

    “想起一些,就要忘记一些,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要让那些不属于你的记忆取代你。”

    所以这个人,早知道他们会经历这一切,魔王昊天这个人的究竟是什么立场?

    再有,五位上古兽神的转世都有谁——

    他是白虎监兵,韦逸是青龙孟章,红翎儿是朱雀陵光,天衍老祖是玄武执明——

    那麒麟姬坴是谁?

    厉峰吗?不——不是他,他感召不到墓地的召唤。

    是谁呢?他们认识的人,还有谁是土灵根?

    白远是火灵根——不会是他。

    还有谁?

    时松!

    时柏猛然睁眼,时松是水木土三灵根,但斐千机过时松另外两个水木灵根是伪灵根,是某种意外从主灵根分化形成。

    天衍老祖他曾动过收时松为弟子的念头,却因为三灵根而作罢。而天衍老祖的收徒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无法感知对方的气运轨迹。

    大雨中,时柏抖得厉害,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可怕的感受,这究竟是一些什么人?疯子吗,大费周章的做着这一切,算计着一个人。

    恐惧感死死地抓着他的心脏,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其实在很早以前这一切都有迹象,但他太自信了,为什么从未怀疑过?当初那几个人笃定天衍老祖死了,但见到天衍老祖的他们仍旧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天衍老祖,师傅一定不会骗他们,可从未想过如果师傅不是师傅呢?

    知道真相的泽九,难道就不恨吗?明明知道了他们的计谋,为何还要回去?!

    为何要回去?

    雨声渐渐停歇,天空放晴,时柏却冷得瑟瑟发抖,狼狈不堪地站在潮湿的林地。

    他想到泽九的身边,想要安慰他,想要好好抱抱他,想要把他拉回来,告诉他这一切不值得,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侵蚀着他的神经。

    他恨!

    “陵光泽九一定会回去,本来我不信,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回去,我想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听到声音,时柏慢慢地抬起头,阳光下,天衍老祖正站在他的面前,阳光穿过他的魂体,照在潮湿的已经被雨水淹没的树叶上。

    罪魁祸首出现在他面前,时柏胸腔间遏制不住的浓浓杀意:“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你们感受不到自己的残忍吗?”

    执明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切或许比你想象得要复杂一些,所有的决定都是无奈之举。”

    “无奈!”时柏咬着牙,全然地歇斯底里,“你敢你们无奈,明明有那么多的方法,你们却选择欺骗,编织一个虚假的世界给他,你们愚弄他,根本就没有尊重过他。”他言辞犀利至极,将所有恨意倾注在一字一顿的质问中。

    执明闭了闭眼:“或许你该听听整个故事,没有谁想做恶人,现在想来,一切都像是命数,早有注定。”

    “命数?”时柏冷笑一声,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浓戾气。

    “该从哪儿起呢——”执明没有在意时柏的嘲讽,他叹息一声,“上古时期,群神割据,每个人都有毁天灭地的威能,而后不可避免地有了第一次诸神之战。”

    着执明嘲讽地笑了笑:“这些人是真的很有本事,他们真的是连天都捅破了,眼看神域将要崩塌,这些人才傻了眼,补天啊——那么大的一个窟窿,耗尽了整个神域的五彩石也没能把窟窿填上,裂缝需要粘合,最后不得已母神以身祭天,这场浩劫才得以结束,为了避免灾难再次发生,他们终于妥协,奉父神为天帝,掌管神域事务——”

    “但人心欲望是无穷的,那蠢蠢欲动的欲望不过是暂时被压下,只有顾忌天下苍生的那个人,才会处处受制,天帝父神无论是能力还是修为都比黑崖他们更胜一筹,但他管控着整个神域,就要顾忌各方的力量,这些人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些人可能会毁了母神用身体救下来的世界。”

    “人欲无穷,将苍生福泽寄托于某些人的道德,是最不靠谱的,那些欲望一旦被勾起,便再也压制不住,如果第一次还有五彩补天石和母神的善后,那么第二次等待他们的是灭族的绝望,这一次他们彻底的傻眼了,他们要眼睁睁地看着神域覆灭,最后连仙域都不能幸免。”

    执明看向时柏,笑了一下:“你知道人性这个东西有多复杂——很快的,这些罪魁祸首们突然大彻大悟起来,纷纷忏悔,开始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了族群能继续生存下去,不惜牺牲自己,连黑崖这个诸神之乱的发起者都要开始赎罪,他还愿意生生世世赎罪。”

    “神祭没有任何阻滞地开启,数以万计的神者走上祭坛,甘愿牺牲自己,就只为留下火种给族人。”

    “这个计划不是某个人的想法,而是整个神域所有生灵的决定,将所有的资源聚集一起,建造了兽神墓地,造了九幽界,开启神祭修补天体裂缝,阻止时空裂口的蔓延,每个族群都会选择资质高但修为低的子弟作为火种,一部分封印到兽神墓地,一部分放置到九幽界,共同等待着神域重启的那一刻。”

    时柏闭上眼,原来那些活死人是他们的火种,这些人想得可真周到啊,计算到每一步。

    “我们五人只是这个计划最后的执行者,负责用木之神莲唤醒沉睡的元胎——”

    “神莲种——这是神域最至高无上的天材地宝,当初为了你——”执明顿了一下,改口道,“为了监兵,父神曾经耗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换来一株神莲,为他造了神莲宝灯,这一次倾全域之力竟然能将五行神莲种聚全,这是我们的幸运。”

    “但无论多么完美的计划都会有不可抗力的意外发生,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元胎在九幽界安稳无虞的长大,顺利地进入丘山秘境吞噬水莲,接着进入神域给他制造的三个试炼幻境,每个幻境都会有一株神莲,他会遵循本能的一株株地吞噬,这样他就能顺利地成为金仙,我们再引导他去往兽神墓地拿回自己的本体,成为神体——”

    “但就在我们造第一重沙域幻境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父神的执念偷了三颗神莲逃往了仙域,这个意外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