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里的山歌排队排

A+A-

    被布置下任务的廖文瑞先生晚上睡不着了,他坐在提炼室里,就看着窦玏拿着一条长铁来回折腾。大师兄站在他旁边指点他:“动作要快一点,再来点劲。”

    窦玏上身只穿着背心,拎着大锤梆梆梆梆地砸着铁,火星子四溅。廖文瑞看得眼花,只觉得一片眩晕里,窦玏的脸长得特别俊,流汗的膀子映照着火光,绷紧的肌肉看起来也很有劲。

    这个应该拍下来,发到网上,关键词就写“窦玏湿.身诱.惑”,浏览量分分钟破百万……

    廖文瑞及时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被梁威黑的次数太多,他都被带歪了。

    忙活了半个晚上,一块巴掌长的精铁才被完,赤红透亮躺在工作台上。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大师兄夹着通红的烙铁出了门,“我来做一个收尾,你们好好睡一觉。”

    廖文瑞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倍儿棒,倒是窦玏实在累傻了,他甩了甩胳膊,靠在墙上休息。

    他半眯着眼睛,汗滴一直顺着脖子往下淌,灌进半透明的背心里,浸湿的布料紧紧贴着肉,胸肌的形状能看得一清二楚。廖文瑞举起手机,询问道:“能拍一张吗?”

    窦玏的胸口一起一伏:“拍了我可是要负责的。”

    这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廖文瑞已经来了个十连拍。

    窦玏差不多缓过劲来了,几步走到廖文瑞面前,无奈地:“你怎么这么幼稚,廖老师。”

    他这么一,廖文瑞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一碰上窦玏就挺幼稚的。他收起手机,尽量不去看窦玏这副爆发了荷尔蒙的躯体,正直地道:“我要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别走啊廖老师,”窦玏跟在他后面,“我看你挺喜欢的,不摸一摸吗?”

    “你这么流氓,”廖文瑞回身叉腰看他,算故技重施,“你爸知道吗?”

    窦玏干脆把背心脱了下来,水淋淋的男性身躯完全暴露,整齐的腹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诱人。“他知道啊。”

    他把脱下的背心甩在椅子上,“廖老师要把我刚刚的照片发给我爸?请便。”

    这已经不是厚颜无耻了,这是根本不要脸。

    短短几年,这子就从一只被抛弃的奶狗变成了一头没脸没皮的恶狼。

    廖文瑞深觉这天没法聊下去,保持着雄赳赳的气势——转身溜了。

    窦玏没忍住,扶着椅子笑个不停。他拿起毛巾把身上的汗大概擦了一遍,拍了拍肚子,然后披上了外套。

    找到新的突破口了。

    廖文瑞电话给井宴汇报了一下情况,井宴:“这才有挑战性呀廖爷。”

    “站着话不腰疼,你自己来试试看。”

    “那我又不需要演戏。”井宴这个女人连良心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你去那边是修行又不是去享福的,我的廖爷。”

    “我不是跟你抱怨,我是在寻求一个心灵寄托,你懂吗?”廖文瑞,“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跟我讲大道理,是安慰我!”

    井宴:“对不起啊公主大人,的刚刚做错了。”

    廖文瑞心累,挂断了电话,准备去洗个漱就睡觉。

    门被敲响了。

    他开门,果然看见窦玏站在外面。

    “找我干什么?”

    “好点了吗?”窦玏问。

    廖文瑞还真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一晚上没喷嚏了。这狼崽子还是有几分关心他,别是心里其实还想着他吧?

    廖文瑞这个念头一起来,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诡异的感觉。不像是排斥,好像有点惊讶,兴奋不多,但在慢慢地扩张,渐渐吞并了其他的情绪。

    这是出自于人类肤浅的虚荣心,事实上光是窦玏曾经和他在一起过这件事就让他有微妙的嘚瑟感。

    廖文瑞点点头。“差不多了。”

    “那明天就能和我一起进山。”窦玏帅气地笑了笑,“明天早上六点半……不,七点我来喊你。”

    廖文瑞:“……”

    日哦。

    “廖老师。”窦玏忽然压低了声音喊他。

    “啊,怎么?”廖文瑞还沉浸在只能睡六个时的悲伤中,他现在一心只想闭门送客。

    “你是为了什么来这儿?”

    廖文瑞被问住了,他以为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但是当窦玏用这种认真的语气来问他的目的时,他发现自己什么都答不上来。

    是因为我想改变,我想当一个愿意去钻研的好演员,因为井宴希望我来,因为我现在需要离你再近一点……

    他答不上来,但是也不想失了气势,反问:“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我是为了我自己。”窦玏,“但是你不是。”

    廖文瑞心窝子被猛地戳了一下,他发现了,现在的窦玏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揭穿他的内心。

    “别勉强自己,廖老师。”窦玏在离开前告诉他,“如果别人的好意变成了你的负担,只会让你越来越累的。”

    廖文瑞记起粉丝送的信,还有井宴期盼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你现在怎么话跟个老头子一样。”

    窦玏:“我的是实话。”

    “我不是为我自己来的。”廖文瑞点点头,“我是为你来的。”

    窦玏:“……”

    廖文瑞满意地看到窦玏眼里的震惊,微微一笑,然后“砰——”地关上门。

    井宴的让他来和窦玏取取经的嘛,也没错。

    廖文瑞靠着门,揉了揉自己一颗脆弱的咸鱼心。

    ……

    第二天一大早,廖文瑞被不知道哪儿传来的鸡鸣声吵醒了。那只大公鸡跟了兴奋剂似的,一遍一遍地吆喝,也是难得的大嗓门。

    廖文瑞醒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很欣赏这只公鸡早起练嗓的态度,他认为这种美声技巧很值得人类学习。

    可能是睡眠的质量比较好,也可能是妹的药确实有效,他现在很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会儿的天不太亮,整个庭院都很安静,所以锻造坊里的声音听着就格外清晰——这是龙师傅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就站在窗户边上听了三四分钟的铁声,觉得还挺动听。

    这里的环境让他的心里很安宁,也能静下心去思考一些东西。

    他想起来很的时候,父亲也曾经带他去乡下采风,以草地为戏台,把树木当观众,山间的风为他伴奏,父亲就在荒野之中唱了一段儿《珠帘寨》。

    往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记得那一天,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尊父亲为艺术家。

    他没有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也一直没想过要变成那样的人。但是在父亲的意识里,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期盼廖文瑞继承他的事业,甚至要干得比他更加出色。

    但是叛逆期的廖文瑞不肯顺从,他偷了几千块钱,自己从家里跑出来,跑去参加了艺考。

    那也许是他这辈子干得最疯狂的一件事,他也成功了。

    “不要忘记你最根本的东西!”

    父亲是这样教导他的,但是他觉得父亲和他理念不合,他们所认同的“根本”也完全不同。

    也许那时候他们各退一步,也不至于变成那样的境地。可是没有人让步,老倔强碰上倔强,父亲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承认他,甚至连服软的机会都没给。

    天色渐渐开朗,窦玏的脚步声断了他的回忆。

    “廖老师。”窦玏敲了敲门,“该起床了。”

    “就来。”廖文瑞伸了个懒腰,又晃了晃脖子,感觉那么多天的健身果然不是白健的,他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吃过早饭,妹出诊去了,大师兄他们要帮龙师傅赶一把剑的进度,只有窦玏带着他进山。

    “你认识路吗?”廖文瑞不是很放心,这边的山都是丘陵,成群扎堆,长得都差不多。万一窦玏走错了让他们在山里白转一圈,那就很悲催了。

    “我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在那一块找找。”窦玏坐在主驾驶上,脑袋上戴着顶鸭舌帽,整个人都少年了很多。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廖文瑞决定相信他。

    这儿很多地方没修路,车子有点儿抖,但是这不影响廖文瑞看美景的心情。

    他看见前面一层层的梯田,有些惊讶地:“这个比照片上看着还好看!”

    梯田的田埂上有几个人在走动,像是黑纸剪的人被P在了精修过的照片上。

    “廖老师,你窗户开大了。”窦玏提醒他。

    这人感冒还没好呢,这么不长记性。

    廖文瑞把窗户调上去,:“……别叫廖老师了吧,听着总觉得你在讽刺我。”

    “文瑞。”

    “哎你这孩子,”廖文瑞,“瑞哥,叫瑞哥。”

    “行吧,”窦玏轻笑一声,“瑞哥。”

    廖文瑞:“……”

    为什么听起来还是很像讽刺?

    作者有话要:  主持人:如果让你和对方一个愚人节的谎言,你会……

    廖文瑞:我和你爸爸看对眼了。

    窦玏:你今天穿的是我的neiku。

    廖文瑞:……(日常沉默)

    斯通:明……明天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