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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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对等人的霍金主来, 着实漫长,但对拍戏的贺铭来,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

    贺铭今天拍的最后一场戏是一场暗杀戏,也是凤兮公主男扮女装被秦经年识破的突破点。

    在剧本中, 作为男二的秦经年前期是一个翩翩公子的人物, 他是江南第一家族秦家的嫡长子, 锦朝破落后, 各个世家蠢蠢欲动,纷纷占地为王,秦家作为皇亲国戚,秦父作为江南总督, 本就是管辖着最富庶的江南六省,秦父率先叛变了锦皇室, 占据了江南六省,建立了秦。

    秦经年对父亲的这种行为极其反感,秦国建立后, 秦经年被封为太子,但他并不听封。这也是为什么作为男一的楚灵均被粉丝称为灵均殿下, 而秦经年却被称为秦皇的原因。

    在秦父死之前,他至始至终都没承认自己是秦国太子殿下,对秦国朝政从不过问。直到驻守边关的楚家秘密回城, 与锦朝的守卫军里应外合,发动兵变,锦朝彻底灭亡, 楚灵均把这位假的凤兮公主送到了江南,他才慢慢关心朝政。

    可以,秦经年这个人物前后期的变化都是凤兮公主带来的。这也是整个剧本改编最大的地方,秦经年这个人物也因此更加立体饱满,尤其是最后为了凤兮公主的那拼死一搏,这层悲剧色彩隐隐有赶超男一楚灵均的趋势。

    而贺铭今天要拍的这场戏,就是因为秦经年的弟弟秦时年因偷听到自己哥哥篡位,是为了帮助凤兮重新建立锦朝一事,而决定亲手杀了凤兮。

    秦时年是秦家庶子,母亲身份十分卑微,在生他时就难产而死,虽名义上是秦家少爷,但秦潜妻妾众多,庶子庶女多了,他也不甚在意,因此他这个爹不疼又没娘的可怜连府中的那些大丫鬟的身份都不如,府中的下人都喜欢没事欺负他。

    七岁那年,因照顾他的嬷嬷病重,他第一次走出生活的偏院来问下人要大夫,却被胆大包天的下人逗弄,让他学狗叫,恰巧被秦经年看到,看他委实可怜,便将人带到了自己院中,他待这弟弟算不上亲近,但府中再也没人敢欺负冷落了这位少爷。

    秦经年虽是无心,但在秦时年眼里,这位大哥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怎么能忍哥哥遭受篡位的非议,却最终是为了这位凤兮公主做嫁衣?

    是以,在偷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就在想着如何杀了凤兮公主这个红颜祸水。

    饰演秦时年的演员纪季是宋嘉树工作室的人,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出演过的作品也不少,演技还算在线,是宋嘉树工作室准备力捧的人。

    秦时年这个角色算不得主要配角,在原着中,他的存在感极弱,但在改编的剧本中,因增加了与凤兮的这场对手戏,存在感又强了些。

    孟之山与纪季之前也算有过合作,对这个比贺铭还要一点点的演员还是挺看好的,他原以为以纪季的资历和演技,这场对手戏应该很快就可以拍完。

    万万没想到,这场剪辑后不会超过三分钟的戏拍了一个时仍旧还在不停的NG,孟之山忍无可忍后也是彻底没了耐心,“纪季,你今天怎么回事?还让铭铭带你入戏?你知不知道,这场戏中,是你的主场!”

    “对……对不起,导演,我……”纪季被孟之山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十分不好意思。

    “你,你什么?你前期都拍的好好的,为什么一开始撕扯铭铭的衣服就不在状态?”

    纪季闻言,下意识地去瞄了贺铭一眼,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头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你去看人家铭铭做什么,啊?”孟之山注意到纪季的动作,更是气不一处来,“你自己频频不在状态,耽误了人家的时间,你还有脸怪人家?”

    这几天《凰途》剧组的热度,其本上都全靠贺铭在撑着,孟之山本来就觉得对人有愧,眼下看到对方的动作,下意识地就以为对方是想把错推到贺铭身上去。

    “导演……”见孟之山还要再骂,贺铭连忙出声替纪季解围,“没事的,让纪季调整一下吧,我也不赶时间。”

    “都调整了三四次了,瞧瞧他这状态,比新人都还不如了……”孟之山从没这么刻薄过人,眼下也是气狠了,又加上这几天网上的言论,本就憋着一股气。

    贺铭偏头看了看被骂的默不吭声的纪季,垂眸想了想,斟酌了下措辞,“导演,要不把这场戏改一下吧?”

    “嗯?”

    不吃惊是假的,孟之山拍了这么多年戏,这还是头一次有新人敢跟自己要改戏的。

    贺铭自然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不妥,但已经开了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了,“纪季,对我下不去手。”

    “什么意思?”

    贺铭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我——凤兮公主太好看了,所以他一开始撕扯我衣服,我一看着他,他就下不去手了。”

    孟之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纪季一眼,只见他浑身一颤,他垂眸思忖了几秒,又看向贺铭,“那你,要怎么改?”

    “在秦时年想轻薄我时,让他蒙上我的眼睛。”

    孟之山黑沉沉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看着贺铭,隔了半晌才朝纪季道:“调整一下,五分钟之后,按铭铭所的开拍。”

    “谢谢导演。”纪季如蒙大赦,朝孟之山道了谢之后又看向贺铭,看到对方在看自己又赶紧把眼神缩了回去,结结巴巴道:“谢,谢谢铭哥了。”

    孟之山把纪季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对贺铭不由又多了几分赞许,越发觉得他是块可造之材了。

    在这场戏中,秦时年原本是潜入凤兮的闺房准备杀了她,却不想一靠近凤兮时,他会被凤兮的美貌惊为天人,不由起了色、心,在杀她前,决定凌、辱她。

    不管是对剧中的秦时年来,还是对现实生活中的纪季来,这都是他第一次见到贺铭以及凤兮公主,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惊为天人。

    按照剧本上的安排,凤兮在对方羞辱自己时,是没有反抗的,而是用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看着他,直到因为推搡间,花瓶砸落在地,惊动了屋外的侍女和侍卫,秦经年赶了过来。

    真正的凤兮公主虽然风华绝代,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秦时年却是力能扛鼎的莽汉,她是没法挣扎的。

    然而,纪季在看到贺铭那双纯净的眼眸时,他就下不去手了。

    飘逸出尘,不似凡人。

    被这样一双仙子似的眼眸看着,恁谁都下不去手了。

    这厢贺铭还在认真听孟之山给他讲戏,另一厢的霍金主就等的彻底没了耐心了,眼看腕表上的分针已经绕完整整一圈了,对方还没电话来,他可就不太好话了。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铭铭在拍的是和谁的对手戏?是不是孟导压着人不放?”等的不耐烦的霍金主压根就不想听戴维客气恭维的话。

    戴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思考了两秒,但转念想到这位太子爷应该不会对剧组或是剧本了解的这么详细,“和纪季的对手戏。”

    “纪季,这人是谁,听都没听过,你直接是跟那个角色的对手戏?”

    戴维又推了推眼镜,“秦时年。”

    “就那么一场戏,拍一个时都没完事?”已经将自家奶白兔的第一部 戏的剧本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尤其对自家奶白兔的戏份了如指掌的霍金主,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在拍哪场戏了。

    戴维没想到对方连这都知道,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据金主什么的都有点洁癖,这也是之前他各种委婉劝人别来剧组的原因,毕竟,没有哪个金主大方到愿意看自己的人被人轻薄的。

    “你刚刚是跟谁的对手戏?”

    然而,不等戴维一口气松完,那位耳边就响起了那位霍金主凉飕飕的声音。

    戴维垂了垂眼,习惯性地又去推眼镜,“秦时年。”

    “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在哪个摄影棚!”

    踏马的,他家奶白兔的衣服,他都只撕扯过一回了,那叫什么纪季的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就三分钟的戏,踏马的拍了一个时都没拍完,就五分钟一次NG,踏马的也是十几次!

    “二少,您冷静一下,这边人多,您难道……”

    “呵呵!你还是不?”

    戴维叹了口气,起身往贺铭那边看了看,见已经开拍了,也没离开,就在一旁看着,“那您现在在哪呢?”

    他现在只祈祷里面的人不要再NG了。

    霍金主这会已经拿上了外套,起身往楼下的收银台走了,闻言扫了一眼手中的账单,“漫时光咖啡吧。”

    戴维又往贺铭那边看了看,见导演这个点都还没喊卡,想了想道:“那您往宋皇宫的这个方向来吧,不过,铭铭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我会带着他朝您的方向过来。”

    现在一肚子怨气和醋味的霍金主嗯哼了一声,就掐掉了电话。

    戴维所料不差,贺铭这边确实很快就好了。

    这场戏按照贺铭的提议做了改动之后,两人一遍过,孟之山对拍出来的这场戏满意地不得了,毫不吝啬对他的褒奖。

    “你经纪人之前跟我过招呼,让我别太累着你,今天拍完戏,给你放假,你也别在剧组呆着了,你天生就是块当演员的料,回去自己好好琢磨就行,在这片场,有些人的演技还不如你了,所以,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又要去学校了。至于你剩下的那些戏份,还要得一段时间,我尽量挑周末拍,不耽误你学习。”

    贺铭有天赋,孟之山就把他的戏份安排的紧凑些,虽然只拍了三天,但他的戏份已经拍了三分之一了。

    贺铭之前还不知道拍戏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这连着拍三天算是深有体会了。

    听闻孟之山的话后,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拍戏累人归累人,但他最担心的还是耽误学习,“谢谢导演了。”

    “年轻人,好好加油啊,是根不错的苗子。”

    “我也挺喜欢演戏的,会一直努力的……”

    “铭铭啊……”孟之山醉翁之意不在酒,夸贺铭有点其他的意思,但他又是个嘴笨的,见半天不到点子上,不由有些着急,四下张望了一番,大伙正忙着收拾器材,没在意这边,他也就放心了一些,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但又实在馋的不行,咂巴了下嘴,“就那个,那个……听你做的糕不错,什么时候给点让我尝尝?”

    贺铭瞧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了,“就这事啊,我有时间就能做,到时给您送点过来。”

    孟之山不由一愣,他瞧着许茹来和郁兰起这糕时那一脸欲、仙、欲、死的模样,还以为这糕难得的很了,却不想贺铭会应承地这么痛快,“这糕不难做吗?”

    “不难啊……”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贺铭还是实话实道:“一般都不太难,不过有些糕原材料太多,样式讲究,就有些复杂……”

    “导演,扰了。”一直惦记正往这边杀过来的某金主的戴维迟迟不见人出来,心焦到不行,只好上前来要人了,“铭铭,赵哥电话找您……”

    孟之山达成所愿了,也没空和贺铭闲聊了,见戴维神色间有些着急,他就更加不好意思留人了,“行吧,最近网上事有点多,估计你经纪人正急着跟你商量了,你也快回去吧。”

    贺铭这几天拍戏期间,手机都交给戴维保管了,因此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家金主正在外面等着他,还傻兮兮地真以为自家经纪人找自己,和孟之山道了别后,一边往化妆间走,一边拿过手机准备给赵天回拨过去,“赵哥有找我什么事吗?”

    戴维见他真的准备给人回拨过去,赶紧制止道:“不是赵哥找您,而是,您家那位来了,您再不快点卸妆换衣服,他马上就要来这里了。”

    “我家那位?谁啊……”贺铭起初没反应过来,话到一半,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过人了的贺奶白兔莫名有些羞涩,但眼神却是亮晶晶的,脚下的步子也明显加快,“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了?”

    “从您还没开始拍这场戏,他就来了,这会等的不耐烦了,所以正往这边赶了。”

    贺铭咬了咬唇,“维哥,那你赶紧帮我去房间拿上行李,我换好衣服就过来。”

    完,不等戴维答话,他就提着裙摆往化妆间跑了过去。

    戴维:“……”

    哥哥明明是这么一个害羞单纯的人设,怎么一到了他家金主,就这么不矜持的?

    贺铭身上的古装很繁琐,但他内里的芯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古人,是以对他来,穿脱这些衣服并不难,不让别人帮他,他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换了,让化妆师帮着他取了假发,胡乱地卸了妆,又匆匆和化妆间的其他人了声招呼,就往外跑去了。

    戴维早就替人把行李收拾好了,把行李交给了司机,但也没让人先走,而是让他再等一等。贺铭一出来,他就将口罩和墨镜给了他,让他戴上,这才带着人往霍金主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一分钟,贺奶白兔就看到了他家臭着一张脸的金主,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上前抱住对方的冲动,顿了一下才又重新朝人走了过去。

    霍金主自然也早就看到了自家奶白兔,虽然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此刻周围人来人往的,他的情绪也收敛了几分,双手插在裤兜里,就站在原地等着人走过来。

    贺奶白兔起先还一步三挪的,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快步跑到了他家金主面前,就这样戴着口罩和墨镜冲人笑。

    霍金主被他这傻兮兮的模样看得心都要化了,哪里还绷得住,唇角也是控制不住地往上挑,抬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先去吃东西?还是先回家?或者在影视城逛逛?”

    就想抱着自家金主撒一下娇的贺奶白兔摇了摇头,“哪都不去,就回家,回家,回家。”

    “那我们回家……”同样只想回家的霍金主脸上的笑意更深,但余光扫到站在自己奶白兔的眼镜男人时,瞬间敛了点笑意,“才几天不见,就又学会撒娇了。”

    戴维不是宋幺幺,自然看出霍金主这是故意在他面前端着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这位霍家堂堂的太子爷对贺铭还真是有几分真心的。

    “铭铭,那这边我就跟司机先回公司了?”

    贺铭刚刚一心扑在自家金主身上,这会才想起自己身后还跟着助理了,闻言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那辛苦维哥了,您路上心。”

    戴维笑笑,挥手跟人道了别,率先走了。

    送走了烦人的外人,霍金主的脸色就好多了,两人都心有灵犀地抄近路去了停车场,并十分有默契地一同上了后座。

    车门一关上,霍金主就摘了眼镜扔到了一边,然后单手搂着他家贺奶白兔的腰,一手去扯对方的口罩和墨镜,然后不等霍金主主动,贺奶白兔猛的起身骑坐到了霍金主的怀里,捧着对方的脸就亲了下去。

    “殿下,我好想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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