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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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里乖了?”方宁雪挑唇一笑, 想着安鱼把洗碗的责任甩给方可夏, 竟还振振有词,不由觉得好笑。

    “哪里不乖了?”安鱼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睛向厨房方向瞥了瞥, 义正言辞道:“孩子就不能惯着!你看看她, 都高中了, 连个家务都不会做,出去像话吗?俗话,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等将来出社会了……”

    这语气, 颇像父母担心游手好闲的女儿将来嫁不出去似的,方宁雪看着安鱼那副慈母心肠的模样,脑海中蓦地闪过这句话,她立时怔了怔, 然后感觉好笑似的勾了勾唇角。

    “那你要什么奖励?”方宁雪挑眉,笑道。

    安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半晌, 觉得不对, 转而指指自己的嘴唇道:“这里亲一下~”拖长的尾音带着得意和沾沾自喜, 完全泄露了真实目的。

    过去,安鱼一直觉得情侣一直黏在一起不会腻味吗看到情侣亲热接吻, 安鱼第一反应不是脸红心跳, 而是,这样交换口水,不会不卫生吗?

    可是现在, 脸啪啪响。她也变成了受自己鄙视的那种情侣,一天二十四时都恨不得和方宁雪腻在一起。看到她,就心生欢喜,更别提和她亲热接吻了。手牵手,十指紧扣,呼吸交缠,心脏就急速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安鱼抱住方宁雪的纤腰,晕乎乎地感到唇上的温度,身体上的触感让她瞬间惊跳起来。

    “你……你干嘛?”

    方宁雪动作一动,垂眸俯视她,轻柔道:“有什么问题吗?”

    安鱼脸红红的抬头问她,声音细如蚊呐:“你……你干嘛捏我啊。还是……还是那种地方……”

    “什么地方?”方宁雪嘴角一勾,故作不解。

    安鱼受不了地闭眼声嚷了一句:“你干嘛捏我的胸!”

    半晌,方宁雪看着安鱼羞涩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退开几步,举手道:“对不起,不心。”

    “什么叫不心?!”安鱼信她个鬼哦!那种地方是不心能碰到的吗?!

    方宁雪咳嗽一声,特别正经解释道,“你顶着我了……”

    安鱼:“……你开什么玩笑?我对a能顶着你?你才是吧!”安鱼又羞又愤,视线落在方宁雪发育完好的高耸胸部,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

    方宁雪闻言,捂住嘴巴轻笑一声,看到安鱼的视,微微垂眸,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想摸摸看吗?”

    “啊?”安鱼仰着头,瞠目结舌望着她。她抓了抓后脑勺,方宁雪邀请她摸……咳…

    方宁雪淡淡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安鱼听清了,确定不是幻听,于是结结巴巴道:“可、可以吗?”

    方宁雪含笑望着她,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反正我们都有是不是?而且礼尚往来,知道吗?”

    安鱼看到方宁雪一本正经胡八道,瞬间脸爆红,不过这么好的事情近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拒绝?而且方宁雪的比她的大,怎么看,都是方宁雪吃亏嘛!本着不占便宜是傻子的原则,安鱼咽着口水伸出手。

    才刚刚碰到,安鱼的手就烫了回来。她回味了一下,感觉有点怪怪的,讨厌吧,不上,喜欢呢,似乎有点?反、反正有点奇怪。

    安鱼搓了搓手指,偷偷抬头觑着方宁雪,见她正目光灼灼望着她,不由迅速转头不敢看她:“这可是你自己让我摸的!”

    “那现在轮到我了吗?”方宁雪凑近她,声音低低道。

    安鱼一时没有听清,等反应过来时,立刻浑身一僵。刚才不是已经摸过了?为什么还来?方宁雪不待她张嘴拒绝,就低头衔住她的嘴唇,将她未出口的话封在喉咙里。一边吻,一边扭开卧室的门把,将人推进去,然后反锁关门。

    “这次我们不会被断了。”方宁雪在她耳畔呼吸吞吐,然后黑暗中,准确无误捕捉安鱼的嘴唇。

    安鱼被按在墙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亲、亲就亲吧……干嘛要躲在卧室里呢?还不开灯。

    许久之后,安鱼觉得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方宁雪稍稍松了手,安鱼腿一软,差一点就背靠墙壁滑了下去。还是方宁雪反应快,迅速将她捞住抱在抱在怀中,声音又软又柔,仿佛裹着蜂蜜:“喜欢吗?”

    安鱼觉得整个人都被方宁雪揉搓了一遍,腿软还是轻的,重点是嘴疼,胸疼。她听了,顿时又羞又气:“你弄的我好疼……”

    “对不起,第一次掌握不好力道,我下回轻轻的?”方宁雪的视线落在安鱼微微被掀开的领口,嘴里轻柔道。

    安鱼赶忙将衣领整理好,含羞带怯的,宛如媳妇:“你别看!”

    着,迅速扭开门躲进厕所。

    安鱼怔怔望着镜子中那张涨红的脸和如水含春的眼眸,觉得她一世英名,可是全部毁在方宁雪手了。可恶,她竟然也会露出这种仿佛言情剧般的女主的表情。她迅速开水龙头泼了一把脸,脸上的热度才慢慢消下去。不经意回想起刚才方宁雪的那个吻,安鱼再次脸红心跳。她望着镜子中浮现红晕的双颊,受不了地捂嘴嘴巴惨叫一声,她完了!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撇下她亲热的方可夏,正对着水槽里的一堆碗束手无策。她在厨房转悠了半天,也没等方宁雪或者安鱼来对她,其实她们就是开个玩笑,哪有让她洗碗的?可惜等了半天,别人了,连个蚊子都没有!于是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抱怨道:“也不请个阿姨……”撅了噘嘴,视线落在水槽里的碗,不死心四处瞄了瞄,不请人来,总该装个洗碗机吧?找了半天无果,只好唉声叹气洗碗。

    一会儿水太热,一会儿水太凉,方可夏调着水温,随手抄起一旁的洗洁精,用力往水槽里挤着,边嘀嘀咕咕抱怨:“这年头谁还自己洗碗呀……烦死了,本姐明天就走,谁还稀罕呆在这里?到时候你们跪下求我我都不答应!”

    幻想着方宁雪和安鱼追悔莫及的表情,方可夏登时嘴角一牵。哪里知道洗洁精放多了,碗太滑,猝不及防间,手中的碗就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方可夏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又盯着地面的碎片。想到等会儿安鱼见了又要嘴碎,连忙蹲下身毁尸灭迹。没成想,碎片没有收拾好,手倒是被割伤了。她在厨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两人倒好,没事人一样,看也不过来看一眼。安鱼倒也罢了,可是方宁雪是她姐姐啊!为什么她的眼里只有安鱼,没有她?

    方可夏鼻子一酸,蹲在地上看着自己慢慢渗出鲜血的手指,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余曼的身影,她才高中,她就张罗着要给她找联姻对象,在她眼中她根本就不是女儿,而是一个工具!还有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爷爷奶奶……没有人爱她,也没有人关心她!

    方可夏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方宁雪和安鱼听到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跑进厨房一探究竟。结果就看到方可夏对着一堆碎片放声大哭。

    安鱼抱胸抬了抬眼皮,嫌弃道:“碎了碗而已,哭什么!”

    方宁雪叹了口气,摇摇头,去阳台拿扫把。

    方可夏蓦地抬头,红着眼眶瞪着安鱼,抽抽噎噎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么我!”着着,她了一个嗝。

    安鱼翻了翻白眼:“那你倒是啊?你不清楚我怎么会懂啊!”

    方可夏沉默了一阵,抹了一把眼泪,把白天的事情絮絮叨叨了出来。或许安鱼是完全不相干的人,或许是因为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更或许是,对方看起来像个傻瓜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于是方可夏就将埋在心底的那些话全盘托出。

    末了,她还总结:“我知道你站在姐姐那边,所以天然就讨厌我。但是我做错了什么?我身上流着跟方宁雪一样的血,我们是姐妹啊,不是吗?为什么她总是排斥我?”

    安鱼沉吟半晌,慢慢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雪并不是针对你,而只是不想和任何方家人扯上关系呢?你总觉得自己委屈,但你有没有站在雪的立场上考虑过?她被方家放弃时,有谁来可怜她?你以为没有人关心自己,其实雪,才是没有人关心的那一个,你哭一哭,可能还有糖吃,可是雪连哭都不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可夏怔怔望着她。

    “我觉得人和人相处,就像一面镜子。你想要别人对你笑脸相迎,那么有没有审视一下自己的态度呢?你对人傲慢,那么别人凭什么不可以对你傲慢?”安鱼耸耸肩,无奈道,“我发现有些人,就喜欢藏着掖着,然后让人家猜猜猜。问题是,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到这里,安鱼伸手抓了抓头发,为难道,“至于你的父母和爷爷奶奶,这个我不好。”

    半晌,方可夏抹了抹眼泪站起来,冷哼一声道:“废话一箩筐,你以为自己是人生导师、知心大姐姐啊?”上下瞟了安鱼一眼,嘴角一扯,“长得这么胖……”

    靠!又提她胖!还能不能好了?

    安鱼登时怒火高涨,她就不该理她!

    “我哪胖了!”

    “你哪里不胖?猪都比你瘦!”

    “我靠!你别以为你是雪的妹妹我就不敢你!”

    “你来呀!我告我姐姐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方宁雪拿着扫把走进厨房将地扫了,然后面无表情对方可夏道:“去客厅自己处理伤口。”

    其实伤口不深,就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方可夏低头一瞧,伤口都止血了,但是她哪里受过这个?顿时顾不得和安鱼吵架,白着一张脸孔出去了。

    方宁雪走在安鱼的身边,从身后拥着她,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低低道:“谢谢你,愿意替我话。”

    “我……我也没什么啊。”安鱼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方宁雪摇了摇头,亲亲安鱼的发顶,握住她的手,没有再什么。

    安鱼转身,和方宁雪面对面,仰头:“今天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把你妹送走。”

    方宁雪看她那嫌弃样,顿觉好笑:“我还以为你不讨厌她呢。”

    安鱼断然否认:“开什么玩笑?那就是个不知道好歹的烦人精好么!”

    方宁雪摸摸她的头,被逗笑了。

    两人洗漱完时,方可夏早就回卧室睡觉了。安鱼将门关上,回身跟方宁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人走进卧室,看着大床大眼瞪眼。

    “你,先吧,我还要上个厕所。”安鱼结结巴巴对方宁雪道。

    方宁雪瞥她一眼,没有什么,脱了衣服掀开被子就上床了。

    安鱼转身不敢看她,等方宁雪安顿好,才拖拖拉拉上了床。

    方宁雪关了大灯,开台灯,晕黄的灯管照亮她线条流畅的侧脸。

    她侧身支着下巴道:“你怎么不去上厕所?”

    安鱼呆了呆,哦了一声,想爬起来,动作忽然顿住,于是又慢悠悠地躺了回去:“我……我忽然不想上了。”

    方宁雪含笑瞥她一眼,关了台灯。

    黑暗中,安鱼听到方宁雪的呼吸,明明对方也没有做什么,心脏就不受控制跳动起来。

    “方宁雪……你睡了吗?”半晌,她忽然道。

    方宁雪清冷却柔软的声线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没有。”

    安鱼咽了咽口水,蓦地道:“那……那要不如,我们来干点什么吧?”

    借着月光,方宁雪看到了安鱼脸上的红晕,想到刚才在卧室的情形,也口干舌燥起来。她慢条斯理地,声音里带着诱惑和渴望:“哦?你想干嘛?”侧身时,长发落在枕头上,有好几缕扫到了安鱼的脸上。

    安鱼宛如蜗牛一般慢吞吞挪了过去,渐渐靠近方宁雪,期期艾艾道:“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