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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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我们在灾难中窥见了地球之外的势力,这让世界的局势顷刻间便发生了变化。

    在这里, 我想以一位普通美国公民的身份一我自己的看法。’

    ‘从一开始, 我想问一个问题:什么是超级英雄?’

    这个问题也是在纽约之战后伊莉莎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人们运用舆论, 在极短的时间里将这些在纽约之战中战斗的超能力者们戴上了“超级英雄”的头衔, 又在冬兵曾经的身份曝光后, 迫不及待地将所有超能力者的“超级英雄”荣誉摘了下来。但是无论是给他们戴上还是摘下这顶帽子,都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些超能力者, 他们究竟是不是愿意被称为超级英雄, 也没有人追问过,究竟什么是超级英雄。

    有超能力的难道就是超级英雄了吗?

    犯过错误的就不能够被称为超级英雄吗?

    即便他们几乎拯救了整个纽约的人,但仅仅因为一个人,就要否定他们做出的那些贡献吗?

    ‘詹姆斯·巴恩斯, 咆哮突击队队员, 参加二战。

    在他从70多年的俘虏生涯中解脱出来之前,留下来的只有这寥寥的几句话。他过往的亲人朋友早已归于尘土,唯一认得他的也只有同样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美国队长。在70年前,那位巴恩斯中士死在了任务的过程中。

    他是一位毫无疑问的英雄。

    他被恐怖组织洗脑并操纵了七十年, 在这个过程中犯下了滔天大罪, 但这并不是他的罪责。真正犯罪的是操纵他的那个背后组织,那个无耻地将英雄变为兵器的组织。当这一切被摆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立刻便选择了自首。他应该得到称赞而不是抨击。’

    就像是托尼的那样——

    冬兵有罪, 詹姆斯·巴恩斯无罪。

    ‘当蝙蝠侠按照法律, 将丑一次又一次地关进阿卡姆疯人院时, 人们指责他没有尽到责任,太过软弱;而当超人如人们所愿击毙了那些罪犯之后,又有人敲击着键盘指责他不遵守法律。那么,他们究竟还有什么选择?’

    超级英雄和法律的关系,原本就是一件暧昧不清的事。法律是用来保护弱者的,却难以约束强者。在这些超能力者面前,原有的法律显得那样脆弱无力,是否遵守这些法律几乎只能看这些超能力者的道德标准。

    假如想要用法律去约束这些超能力者,那么就需要让其他超能力者获得执法的权力。但是深陷于恐惧中的人们,不可能提出这个方案。

    ‘在指责这些超能力者没有尽到自己责任的时候,又有谁能够记得,假如不是这些超能力者,纽约之战中毁灭的将不仅是建筑,还有生命。当生命不再的时候,谁为你悲伤,你又能为谁悲伤?

    我们愤怒,我们迷茫,我们无助,我们惶惶。但是这一切难道是超能力者带来的吗?我们对于那个答案都心知肚明。但是有人怕了,畏缩了,他们不将矛头对准进攻地球的外星人,却在这里发起了内讧,指责在这一场大战中为守卫纽约,守卫地球战斗的这些英雄们。’

    伊莉莎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那些键盘侠们内心的怯懦。

    ‘即便他们是超能力者,但同时他们也是普通人。

    他们也会疲惫,也会苦恼,也会难过,也会痛苦。’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罪恶掩藏在光明的背后,悄悄地汲取着养分,在和平的地面上开出苦痛和悲伤的花朵。

    纽约之战不仅仅让我们见到了外星军队的恐怖与强大,也让我们看见了那些存在于地球上强大的超能力者。

    他们敢于在巨大的恐惧中站出来,面对那样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面对从来没有面临过的强大对手,他们鼓起勇气,去迎接这一场没有把握的仗,去接下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为无数素不相识的人拼上了性命。

    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超级英雄。’

    伊莉莎在推特上发布的这篇题为《什么是超级英雄?》的文章,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托尼·斯塔克用自己的公共账户转发了这篇文章。

    ‘难道你认为冬兵杀过的那些人还不足以让他被判罪吗?难道你认为那些在冬兵手下逝去的生命不值得一声道歉?一个补偿?!’

    ‘天啊,为什么托尼也会支持这种无脑的评论,冬兵不是你的仇人吗?难道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就将这份仇恨抛弃在一边了吗?’

    ‘去死吧!你这样着风凉话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亲人被这些所谓的“超级英雄”害死的痛苦!你知道这些人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危害吗?你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不法之徒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白痴!’

    ‘呵呵,“超级英雄”?这个词本来就已经够讽刺了。

    再你提到的“正义感”,难道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只要有正义感,在他对抗那些所谓“敌人”的过程中造成的破坏和伤亡就能够忽略不计了吗?难道他就能凭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特殊能力摆脱法律的约束了吗?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仅仅是网友疯狂地涌入伊莉莎的账户狂轰滥炸,就是一向淡然的经纪人也第一次没有能够绷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冲着伊莉莎大吼,“你这是在葬送你的事业!你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稻草吗?啊?”伊莉莎沉默不语地任由卡洛斯隔着电话对自己狂轰滥炸了十几分钟,才第一次开口,“抱歉。”

    “我可没有从你的口气里听出你的后悔。”卡洛斯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长舒了一口气,冷声道。

    伊莉莎沉默半晌,却没有办法否认卡洛斯的话,只能无力地重复了一遍,“抱歉。”

    “你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了吗?”

    “是。”

    “即便你开口话,也只能够让你成为这一次运动中的殉葬品,断送了你的事业,最后却不能够为这个世界带来半分改变。”卡洛斯的话残酷而冷静,“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瞎子和聋子,大多数人都不过是利己主义者。”

    “但是啊,卡洛斯……”伊莉莎抬起手,眯起眼睛看着从指缝里泄下的光芒,“假如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不一句话。那么我就永远没有办法再开口坦然地歌唱了。”

    她所求不过,问心无愧。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