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陈家家底
“一颦姐, 你就放心吧!吴瀚他们那么能赚钱,你还怕今后没钱花呀!
实在不行,就,就让我们家旭日认你当干儿子!你对这子这么好, 他叫你一声干妈, 这子也不亏。”乌日娜把自家白胖的大儿子抱过来。
吴瀚没想到,他爷们了一把, 他老婆比他还爷们, 直接就把自己大儿子送人当干儿子了…
孙英群也没想到脑回路迥异的乌日娜会来这么一出。
把儿子送给别人当干儿子, 不需要先跟儿子他爹商量一下吗。虽然这子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人家户口本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吴!旭日。
吴瀚的一脸菜色和一颦姐脸上欣喜的表情那叫一个相映成辉。
看着这么高兴的一颦姐,吴瀚也只好硬着头皮不给自家婆娘拆台。不过, 晚上, 吴瀚还是仔细叮嘱,千万不能把大儿子认别人当干妈的事告诉家里。
吴家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对于认干亲这种事还是挺看重的。
吴瀚可不想, 在自家儿子面前再重温以前年轻时代, 被老爹用皮带教训的惨痛经历。尤其是儿子越来越大了,这会让他这个当爹的在自家儿子面前很没面子的有么有。
大家本来是没当回事的, 毕竟干亲, 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法律关系。
只不过有的人家比较讲究, 不愿意让自家孩子随便认外人当干亲。有的人家比较随意,也就当是孩子叫着玩而已。
可是, 一颦却当真了。
当场就把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系着红绳的水润白净的玉佩摘下来,套在了吴旭日朋友的脖子上。
“我们家原来祖上曾经出过大官。我爸,清朝的时候,还有族人中过榜眼呢。
后来家道不行了,但是,我们姐弟俩这一人一块的玉佩却是好东西。听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
今天,干妈就把它送给旭日了。”一颦不由分地帮旭日调整了红绳的长短,让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正好挂在旭日的胸脯上。
旭日弟弟发挥吃货本色,抓起来就要往嘴里送。
吓的乌日娜感觉拦住他的胖爪。
“这可不行,这一看就是贵重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这个臭子。要是磕了碰了得多心疼呀!”着乌日娜就要动手把旭日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
可是一颦姐却拦住了乌日娜的手,并且继续帮旭日弟弟调节红绳的长度,直到旭日不能在把玉佩塞进嘴里为止。
“乌日娜你先别忙着拒绝!
我这玉佩本来就是留着传家的。我这辈子…唉,不提了。
今后,只要旭日叫我一声干妈,不论他是叫着玩的,还是真心把我当干妈,我都会把他当成儿子的。
这个玉佩就当是我传给我干儿子的吧!
我听我爸讲,这玉佩是开过光的,带着对身体有好处。而且,玉带在身上养人,你就让旭日戴着吧!”一颦姐调整好吴旭日弟弟的玉佩后,就把旭日抱进怀里。
一岁多的男孩正是调皮好动的时候。
在一颦姐怀里左拧右拧旭日弟,最终发现挂在脖子上的新玩意,只可摸,不可尝。也就只好吧嗒吧嗒嘴,转头开始进攻一颦姐毛衣上的纽扣。
乌日娜还想要推辞,还是吴瀚对她点了点头。
实话,现在一颦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多年的独身之后,好不容易开始了一段感情,最终又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如果以这种方式,能给一颦带来某种程度上的安全感,吴瀚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带一带这个玉质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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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陈兴华开着车来接孙英群,在没离开之前,他交给孙英群一个厚厚的红包。
孙英群没有伸手接过来。
陈爸爸有些尴尬地道,“银霜和忠国都有。这个是你的,爸爸给你的。你就拿着吧!”着有往前递了递。
孙英群刚想要开口什么。
陈兴华抢在她开口前又道,“爸爸知道你不缺钱。
但是这是爸爸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过年给自家孩子包个红包,这也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一点心意。”
陈兴华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孙英群也就不好在拒绝了。接过红包,并到了谢,还给陈爸爸又拜了一次年。
陈家依旧是低调而又奢华的古旧气息,红木的家具,大有来头的字画。
陈奶奶已经很老了,她是在银霜和忠国两个人的共同掺扶下出来接孙英群的。
孙英群快步走上前,从陈忠国弟弟的手里接过了陈奶奶的一只手,并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老太太穿着旧式的对襟棉服,深蓝色的缎子面,讲究的盘扣。脚下是一双手工的黑绒面棉鞋,应该是刘春梅做的。
看到孙英群来了,陈老太很高兴,抓着孙英群的手不放,即便是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松开大孙女的手。
老太太的手上有好多老人斑,而且骨节分明的手摸起来并不十分舒服。但是孙英群还是耐心地一边握着陈老太的手,一边跟她聊天。
陈老太时而跟孙英群分享孕期经验,事而抱怨郑承业这个当爹的不靠谱。老婆怀孕了自己却出征了。
语气里全是对孙英群必须独自面对整个孕期的心疼和对郑承业这个孙女婿的不满。
人心都是偏的,夸别人国家大义,身先士卒,那都是因为,不是自己亲孙女的男人。当兵仗,令人景仰的同时,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如果这人是自己的孙女婿,还在自家孙女怀孕的时候出征了,就变成了不靠谱,不是个好男人…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数落这个不在场的孙女婿,只有当她的言辞上升到政治高度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陈爸爸才会咳嗽一声,断老太太的话。
毕竟,作为老丈人,他心里不满这个女婿,但是作为国人,他还是需要这些人民子弟兵的保护的。
陈忠国弟弟在一旁看着自家矛盾的老爹,无言地向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这两年陈忠国弟弟抽高了好多,而且长得越来越像陈兴华,就连狐狸劲也学的有模有样的。只不过,表面装相的功夫还差了些火候。
作为大学生有了自己新圈子的陈银霜妹妹也变的开朗了好多。
而且这妞不知怎么的跟刘文那个酒鬼勾搭上了。居然还电话跟孙英群,她最喜欢的是孙英群这个姐姐,第二喜欢的就是刘文这个学姐。
这让孙英群十分后悔,开学之初把刘文这重度精分患者介绍给自家妹。
转弯抹角地提醒了自家妹几句之后。孙英群却悲催地发现,陈银霜妹妹对总攻气十足的女性特别推崇。
刘文这个外表高冷,内心二逼的重度精分患者,已经成了陈银霜今后为之奋斗的偶像。
孙英群一直在暗自琢磨,是不是也要给陈银霜物色一个李博文,李大妈式的老公才行。但是这种凤毛麟角式的男人真心不好找。
不过好在,银霜才上了大学,刘文跟她的接触也不是很多。
但是,孙英群真的是低估了偶像的力量。曾经把她当作自己偶像的陈银霜,为了跟偶像一样,地狱式复习了一年,终于得偿所愿考上了孙英群的大学。
现在的陈银霜又有了新的偶像,在偶像无穷的感召力之下,她又能做出怎么一番惊天伟业呢…
刘春梅依旧朴实,纯面布的手工棉袄,让她出得乡土气息浓郁。她送给孙英群一双自己做的黑面棉鞋。
不善言辞的女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怀着孩子,脚底下得保暖。千万别冻着了。”
陈爸爸对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还是很满意的。
家宴也没有发生什么另人尴尬的事,主要是这次陈老太也学聪明了,为了家庭的团结稳定,人家自己在背后偷偷贴补孙英群。
当得知孙英群怀孕的消息时,陈老太就让儿子把孙英群独自约出来,给了孙英群一套精美的汉白玉首饰。
陈兴华也给未来的外孙包了一个极有分量的红包。
孙英群虽然极力推辞,但是还是抵不住两位老人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收下了。
饭后,陈老太兴奋地把孙英群和陈银霜叫到自己房间里。
陈老太任何时候都毫不掩饰对孙英群的偏爱,主要是因为孙英群跟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老年人就是愿意追思自己年轻时代的往事,孙英群的脸庞让陈老太的陈旧的记忆变得更加鲜活生动。
就像今天,突然心血来潮的陈老太把自己房间里的电暖器点的足足的,然后让孙英群和陈银霜两姐妹换各式旗袍给她看。
当然,陈老太那堆了满满珠宝的嫁妆匣子,也成了不可或缺的道具。
不但如此,陈老太还让两姐妹重新梳过了头发。
一身水蓝色无袖高领旗袍的孙英群,简直就是陈老太年轻时代的翻版。
老太太看着孙英群,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透过孙英群回到了她自己最为光鲜亮丽的岁月。口气自得而又陶醉地轻声道,“那时候在大学的时候,她们都不敢穿无袖的旗袍。
就你们奶奶我敢穿。那时候所有男生都爱盯着我瞧。那眼珠子就好像要掉下来一样…
后来,你们那个老古董爷爷非得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我披着,我不披,他还不干!
老东西,第二天就窜笼着他老娘去我们家提亲。
还信誓旦旦地什么,如果我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就要把我从头到脚都包起来…
嘿嘿嘿…老东西,才不正经呢,不让我在外面穿,却还给我定做了一大堆,让我只在家里穿给他看…”
陈老太的声音很轻,语音里不无炫耀,就好似一个二八青葱少女在跟闺蜜们炫耀自己的新男朋友一样。
她的话里又满含了甜蜜,此时孙英群和陈银霜都知道,她们那个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的爷爷,永远活在自己奶奶的心里。
陈奶奶是真的很老了,看着自己青春美好的孙女们,扮成自己少女时代的样子,就好似她也重新又回到了那个时代似的。
兴奋地给两个孙女讲述着她跟陈爷爷之间的甜蜜趣事。
不多时陈奶奶就带着笑意睡着了。
孙英群和陈银霜轻手轻脚地换下了衣服,帮陈奶奶盖好了被子,才出了陈奶奶的房间。
客厅里,陈爸爸正在跟陈忠国弟弟着什么,刘春梅应该还在厨房忙活。
陈爸爸看到只有两姐妹出来了就问道,“奶奶睡下了?”
孙英群点头称是。
陈爸爸点了点,对两姐妹道,“最近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奶奶。
今年冬天,你们奶奶的精神头大不如前了。现在有的时候,自己拄着拐棍都走不动了。
银霜,要不下个学期你就别再学校住了。在家住吧!
群,你要是周末有空,爸爸就每个周末去接你过来吃顿饭好不好?”陈爸爸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每个人都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抹无奈的忧伤。
死亡是每个人都逃不脱的事。
八十多岁的陈老太在当时已经算是高寿了。
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是知道自己的亲人快要踏上人生旅程的最后一步,依旧希望她们能长命百岁。
孙英群也不得不笑着答应,并违心地安慰陈爸爸,“好呀,今后我就每个周末都回来陪陪奶奶。
而且,我看奶奶身体还硬实着呢!等天热起来,我就陪奶奶多出去溜达溜达。”
陈爸爸对孙英群投来一抹感激的目光,这个翠玉给他留下的孩子,是他这一生得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晚上,陈老太独自把陈爸爸叫到了房内。
老太太的双眼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了,眼角也下垂的列害。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一双美目的轮廓。
儿子长得像自己,这可能是陈老太唯一对自家出色的儿子不满意的地方。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越来越描绘不出那个她挚爱的男人的眉眼了。有的时候,陈老太不免会想,那个心眼,爱吃醋的男人是不是等自己太久,生气了。
以至于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自己的梦里了。
虽然陈老太也不想让那个男人继续等待,但是,她是真想看到孙英群的孩子出生。她第一个重外孙。
陈老太不停地在心里服自己,也不停地跟心目中那个男人越来越虚的影子解释:等重孙子出生,她看了孩子一眼。
就去追赶那个等了她几十年的男人。等见到了男人,也好跟自家男人吹嘘,她当了陈家四世同堂的老太太…
陈兴华无声地注视着母亲的表情。
即便是善于分析人类表情的他也猜不出母亲此时的表情到底代表了什么。因为他从母亲的脸上看出了一抹希冀,一抹思念,一抹不舍,还有一丝愧疚…
陈兴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隐忍坚强的女人。她经历过陈家的繁华,也经历过陈家的落魄。
就连跟着自己,都是三起三落的。
可是,他的母亲从来都不会抱怨,不论是在条件极其艰苦的下放地,还是如今锦衣玉食的京都。
像他们这种成分不好的家庭并不只有他们一家。好多曾经风云一时的男人,女人们都挨不过心理和物质上的落差,而主动或是被动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的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
不但她自己没有放弃,在艰苦的几乎要死掉的岁月里,她还不断地激励自己的儿子,“有你,就有陈家!妈妈是陈家的媳妇,妈妈会陪着你的…”
也正是因为虽然没有了翠玉的陪伴,但是有母亲的激励,有对陈家的责任感让陈兴华熬过了那段他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光。
看着垂垂老矣的母亲,陈兴华这个泰山压顶都能不为所动的资深政客,也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怎么了这是,今天大闺女回家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这是高兴事,应该开心才对吗?
今天看到群回来了,翠玉也应该能放心了。翠玉是个好媳妇,以前是妈不好,等妈到了那边亲自跟她赔不是。”还是陈老太先看出了儿子的伤感。
陈兴华不敢把自己的悲伤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顺着陈老太的话下去,“翠玉是陈家的媳妇,你是她婆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呀错呀的。
只是,孩子回来了就好。”
陈老太点了点头,她想要稍微坐起来一些,但是有些力不从心。陈兴华赶紧上前把陈老太往上扶了扶,让她能坐的更直些。
“兴华,我叫你来,是想要把咱们家的家底交给你。
咱家房子和院子都是长方形的,在房子的右后角和院子的右后角连线的中间点,你往下挖一米。
那是你爹给你留下的一箱金条。
原来你爹把陈家的工厂卖了换了八箱金条。后来他又把金条换成银元,捐给了革命军。
他留了个心眼,埋了一箱子金条给你。你是我们的独苗,你爹是想用那七箱子金条给你换个好前程。
可是,他又不放心你,就当是我们的私心吧。反正,那也是我们陈家的东西,留下一箱也不为过。”陈老太着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并不是陈老太最贵的戒指,反而是比较便宜的一个,没什么宝石镶嵌在上面,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金戒指而已。
但是,这却是陈老太最爱戴的一枚戒指,因为这还是上学的时候,那个跑到她面前,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强行套到她手指上的。
没任何花纹,普普通通的一枚金戒指,却是陈老太今生收到的第一份来自那个男人的礼物。
“对了,还有,你书房对角线的交叉点,也是一米深。
这个你挖的时候可得心点,因为那都是陈家传下来的宝贝。
咱们陈家以前就是官宦人家,到了你爷爷那一代,弃文从商了。但是祖上留下来的宝贝却还都在。
有一些被你爹的一些叔伯兄弟带走了,但是那些属于你爹的,他统统都埋起来留给了你。
至于原来上交政府的那些都是挑出来,成色不咋滴的。
跟你这些也不是,非得让你现在就起出来。只是,你也看出来了,我比较偏疼群那孩子。
我愧对她的母亲,就想着补偿补偿这孩子。
你看如果将来可以,能不能以我的名义,她奶奶的名义给群买两栋房子。就算是我送给自己大孙女的。”老太太殷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陈兴华当然同意,他自己也觉得愧对孙英群,愧对自己的翠玉。
而且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他们陈家的家底这么厚,他当然也会尽自己所能补偿这个女儿。
“放心吧,妈!其实我已经给群在京都最好的地脚给群买了一个四合院。
我就想着,等我的外孙出生了,就带着群去过户改名。
到时候,我就是她奶奶给她买的,您看行吗?
咱家的那些东西,就先不要动了。现在虽然环境好了,但是今后怎么样,谁也不上。过两年,我再看看要不要把那些东西起出来。”陈兴华坐在母亲的床边低声道。
“好,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忠国是陈家的男孩,这栋祖宅就还留给他吧。
但是,群的嫁妆你得帮我给她补上。这些本来是应该在她出嫁的时候,翠玉给她准备的。翠玉不在了,就应该是我这个当奶奶的出。
这女孩子要是没有够硬的嫁妆,在夫家是要受气的。
我们陈家的女儿,可不能在夫家受欺负。你这个老丈人得压着点女婿,听到了没?”陈老太看着陈爸爸叮嘱道。
她不知道,她的这句叮嘱,让今后的郑哥生活在怎样一种水深火热的状态中。
“银霜也是个好孩子,以后她出嫁的时候,你也别亏着她。不过现在好了,她们两姐妹互相帮衬,我看挺好的。
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
群已经嫁了,女婿就算是定了,看着人还行。但是忠国和银霜的媳妇和女婿一定要你亲自挑。这子女嫁娶之事关系到了我们陈家的未来。
我不允许你媳妇插手。不是我瞧不起她,我是真的不敢把我们陈家的未来交到她的手里。
反倒是群,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心眼也不坏。今后,你倒是可以跟她商量商量。”陈老太完这些有些精神不济。
陈兴华赶紧帮陈老太躺好,“行了,妈!我知道了。
我一定会亲自给银霜和忠国挑个好对象的。群我也会护着的。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吧!”陈爸爸把“亲自”两个字咬的很重。
陈老太得了儿子的准话,点了点头,冲着陈兴华摆了摆手,就径自睡过去了。
放轻了手脚,陈兴华走出了陈老太的房间。
刘春梅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也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有些受宠若惊的刘春梅转头给了他一个微微僵硬的微笑。并站起来问道,“要不要吃些水果,我去给你准备。”
陈兴华拉住了刘春梅的手,温和地又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不用忙活了,我就是想跟你几句话。”
刘春梅有些呆滞地盯着轻轻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多少年,这个名义上的丈夫都没有碰触过自己了。
他的手还是那么白皙好看,拿笔杆子的手就是不一样。
反观自己的手,皮肤已经不再紧绷,顺滑。今天因为起大油锅,还被嘣了一些油点子,微微被烫的起泡。
一股无措感突然爬上了刘春梅的心头,使得刘春梅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陈兴华也发现了她的窘迫。把女人的手往自己这边牵了牵,用另一只手在女人的手背上安抚性的拍了拍。
“春梅呀,这些年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这个家。
对了,我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都不穿呢?不喜欢吗?”陈兴华柔声问道。
刘春梅感觉如果耳膜能自行怀孕的话,那她将会迎来自己的第三个孩子。
陈兴华多久没有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话了,回想当年,还是每次激情过后,陈兴华会对自己温存几句。
当时,她总是想跟丈夫再多几句,想多听他几句话。
但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个人,真的是很难进行长谈。
后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变的无话可了。
陈兴华变得越来越忙碌,即便是刘春梅想要搜肠刮肚地找个话题,丈夫也就仅仅敷衍她两句。
“春梅,春梅!你在听我话吗?”看着盯着自己发呆的刘春梅,陈兴华不得不提高声音来唤回妻子的注意力。
“嗯!听,有在听!那些衣服都挺好看的,我就是觉得太艳了,我都留着将来给银霜穿。”被拉回到现实的刘春梅着实回答道。
陈兴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妻子,对待刘春梅他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他也不是不舍得给刘春梅花钱,刘春梅也不是不领情,但是,两个人的思维差距就跟冥王星和海王星一样遥远。
就如同现在,妻子的这个看似可笑的理由,确实就是她的心中所想。
陈兴华知道刘春梅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根本就没办法认同。“银霜的,我也给她买了。给你买的,你就穿吧!
再有功夫,也去剪剪头发,染染黑。你要是不知道在哪,就让银霜带你去理发店。
今后孩子们大了,也会带回来家里玩,你也扮扮,也是给孩子们长脸不是。”陈兴华尽量拿孩子事。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为了刘春梅自己,她是不可能收拾自己的。
“对了,妈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平时多注意着点,别让她着凉了。”陈兴华继续道。
“嗯!今年入冬,妈的身体明显差了很多。有的时候,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你放心,我会多看着她的。”刘春梅赶紧对陈兴华保证道。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媳妇。
妈老了,你让着她点。”陈兴华看刘春梅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忙柔声道。
刘春梅有些不太能理解今天陈兴华的意思,一会儿让她扮,一会儿又提婆婆。本来面对陈兴华就让她紧张,现在她更紧张了。
整个身体都透着一种紧绷的状态。
“我知道,老孩,老孩吗!再,妈是我婆婆,骂我两句也没什么,也不会少块肉。
你放心吧!我在家一定把妈照顾的舒舒服服的。”刘春梅再次保证道。
陈兴华又温和地拍了拍被自己牵在手里女人的手,“我知道,你对妈,那是没的。
还有,群怀孕了,郑承业又不在身边,我算每周接她回来吃个晚饭。
你问问银霜,看有什么是群爱吃的,多给她做些。”陈兴华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刘春梅没有马上搭话,但是也没有拒绝。
过了良久,女人才有些木讷地回道,“怀孕的女人有好些忌口,我会注意的。她多来来也好,我看妈今天晚上是真的高兴。”
“你能明白就好了。
你放心,妈是不会忘了银霜和忠国的,都是她的孙儿,她都疼。
只不过,群这孩子,我们都…你知道的。”陈兴华重重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后就放开了她的手。
刘春梅又怎么会不知道,只要这个孙英群一登门,婆婆和丈夫的眼睛了就全是那个姑娘。连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有了更多的笑意。
陈兴华也觉得跟刘春梅谈话很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到了,就径自回了书房。
留下刘春梅自己,依旧一个人,坐在沙发里,虽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的屏幕,但是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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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群回到了补习班就跟乌日娜他们了今后的周末要回陈家吃晚饭的事。
大大咧咧的乌日娜没觉得什么,但是心思细腻的一颦却感觉到了孙英群的低落。
晚上回到她们自己的单元,一颦才担忧地问孙英群今天的回门是不是不顺利。
孙英群也想要找个人倾诉,就把自己奶奶的情况了。任何人都能感觉的出来,老太太的精气神已经不行了。
可能真的是血缘上的牵绊,孙英群看着日渐衰弱的陈老太,心里总是会涌起一阵阵的感伤。
上一辈的事,她并不了解,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印象。但是,这个奶奶却真真实实地关爱了她两年。
老夫人的萎缩,凋落无时不刻不牵动着孙英群的心。连带着孙英群也跟着心情低落。
一颦姐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孙英群,生老病死,这是任何人都逃不开事。除了接受,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孙英群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依旧会感到伤心难过。现在唯一她能做的是就是尽自己所能让陈老太高兴一些。
狂睡了一天孙英群算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想想还有郑总司令的合家欢要应付,孙英群只想大吼一声:我讨厌过年!
初五郑军来补习班接孙英群。
看着磨磨蹭蹭不愿意出门的孙英群,郑军笑着趣道,“知道的,认为我是接你回家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要逼良为娼呢。”
孙英群一边整理着已经整理过N遍的礼物,一边抱怨道,“我不喜欢过年,走亲戚拜年,烦都烦死。
我就想在家睡觉。”
“行了,你那嘴再撅都能挂油瓶子了。
你就是再抱怨也得去。
你也往好了想一想,你这一年才经历这么一会,比那些天天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的儿媳妇,你幸福多了。”郑军坐在一颦家的客厅,翘着二郎腿道。
“本来我都已经过了三十陪婆婆吃饭的关了,就是因为你老爹,非得搞什么合家欢。
现在又得回去,再过一次。”孙英群抱怨道。
“那是我老爹,你公公,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赶紧收拾收拾得了,谁也不差你的那点礼物。”郑军摊了摊手,给了孙英群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孙英群再怎么拖,她还是的去郑家的家宴。直到坐上郑军的车后,孙英群还是不情不愿地看向窗外。
“最近工作怎么样了?这怀了孕,更容易请假了吧!”郑军找了个话题跟孙英群闲聊。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孙英群敷衍地回道。
“我你至于吗,不就是回家陪我爸,你婆婆吃顿饭,怎么到你这儿跟要上刑场似的。
再,你现在也怀上了,他们也没啥可你的了。
还都得惯着你,你还有啥不满意的呀?”郑军斜了孙英群一眼道。
孙英群白了郑军一眼,并没有吭声。她的压力郑军根本理解不了。
其实芸芸大众都是如此。别人不会了解你的痛苦,你也不可能感同身受地体会他人的忧愁。
安慰,和开解总是一些最苍白的词汇堆积在一起而已。
“行了,行了!
别愁眉苦脸的了,跟你点有意思的事吧!
这几天,部队院中院里,两只有名的母老虎又掐起来了。
你猜猜是谁?”郑军故意跟孙英群卖关子。
“我哪知道谁是谁,我这大院里也认识不了几个人。”孙英群并不给他面子。依旧冷冰冰地回答。
“的也是!但是,你不认识那两只母老虎,你认识她们家的老虎呀。
尹力和张春喜今年没敢回家过年,这两个妈妈算是把对方给恨上了。
两家住的也近,都在部队院中院。这大过年的,今天你出来指桑骂槐两句,明天我出去旁敲侧击两句。
昨天终于都忍不住了,两只母老虎冰天雪地的在外面对骂了半个多时…
哎呀我去!盛况空前呀!…”郑军有声有色地给孙英群讲道。
孙英群虽然让郑军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但是,总觉得郑军的话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可是孙英群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为郑军的话,她已经渐渐地把愁苦的情绪扔在一边。热热闹闹地跟郑军开始讨论起尹力,张春喜这俩悲催货,今后的命运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孙英群已经一改上车的时候的愁眉苦脸,而是开始眉飞色舞地跟郑军抬杠,趣尹力,张春喜这两怂货啥时候,敢回家了。
进了家门,老公公和老婆婆还有齐娟都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孙英群对自家老公公还是挺佩服的,最起码在他的面前,两个女人都保持着一副春暖花开的摸样。
客厅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孙英群脱了外衣,就开始是发礼物。
她给郑文强买了一瓶茅台酒,齐娟随便买了件衣裳。
给吕翠翠的已经是过年的第二件礼物了,但是,因为是当着齐娟的面,她还是又用心地给自家婆婆挑选了礼物。
一套正红色的羊毛套裙。
吕翠翠对孙英群的礼物表示很是喜欢,连坐在一旁的郑文强都夸奖孙英群会买衣服。还窜笼着让吕翠翠进去换上。
不知道是给谁看,吕翠翠也欣然同意了。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红光的吕翠翠就缓步从楼上走向来。
吕翠翠长相大气,很适合红色,尤其是这种正红色,把她显得既端庄又艳丽。
郑文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吕翠翠的身上了,他也就没看到一旁齐娟深深扣进肉里的指甲。
郑军看了自家老妈一眼,突兀地大声问道,“孙英群,我的礼物呢?”
齐娟仿佛是被自己儿子的声音惊到了,赶紧低下头装作认真地翻看自己的礼物。
郑文强没看到,不代表吕翠翠没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郑文强的眼珠子仿佛是要贴在她身上似的。
而齐娟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她,只不过,齐娟的目光却仿佛是想要将她身上戳个洞一样。
吕翠翠没有在意齐娟的目光,反而有些得意。
这女人就是这样,真正对一个男人,对一段感情的放下,其实是心中再无波澜。吕翠翠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放下了郑文强,放下了她们的婚姻,她放在心上的只有儿子郑承业。
可是,吕翠翠错了,她只是在骗她自己。
如果,她真的放下了,就不会一直跟齐娟别苗头,一直跟齐娟抢夺郑文强的目光。
只不过吕翠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者,她自己还不承认这一点。
孙英群白了郑军一眼,正好被郑文强看到了。
今天老爷子的心情不错,以为孙英群没有给郑军准备礼物,就帮孙英群了个圆场,“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你嫂子要礼物。
你好意思吗?”
郑军被自家老爹吼的有点没面子,不敢翻他老爹白眼,偷偷瞪了孙英群一眼。转头向客厅桌上的花生瓜子进攻。
孙英群也瞪了郑军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只长条形的全黑盒子,递给郑军。
看到盒子的郑军,瞬间开启眉开眼笑模式,扔下刚抓起来的瓜子,双手相互拍了拍,仿佛是要把不存在的灰拍掉。
然后,接过孙英群递过来的扁平黑色皮面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