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风飏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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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惟几乎是扑上去,把人抱了个满怀,却意外地听到抽气声。

    风扬手一抖,锅铲掉在灶台上,他连忙关火,回头看着一脸惊喜的庄惟:“你可不可以先松开一下?”

    这时候,庄惟才发现,对方几乎所有藏在衣服里的地方都了绷带,尤其是左手,更是包裹着层层纱布吊在脖子上。

    “你受伤了?”庄惟眉头紧紧皱起,心疼地看着几乎瘦了两大圈的人。

    风扬不以为意:“没事,受了点伤,之前身体情况不太稳定,怕给你添麻烦所以也没敢过来找你。”他并没有告诉庄惟,情况不稳定都是他自作自受,每天换药之后,就跑到公寓门口的巷子里,看庄惟下班,然后等着宁谦和鲁妍,听庄惟的近况。

    “你身上全是绷带,怎么可能是伤?”庄惟想要把对方抱在怀里,却又觉得无从下手。

    看着庄惟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风扬轻声笑起来:“没关系,只要不那么用力就好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你原来的手机坏了,我没办法还你,所以弄了一款跟我同型号的情侣机。”

    “手机那都是事,你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了。”庄惟眼眶微红,他第一次主动吻上风扬的唇。

    一吻之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风扬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庄惟红肿湿润的唇瓣,大叹伤得不是个时候,现在是人送到嘴边了,没办法做全套。

    “你都受伤了,就别忙活了。”庄惟想他做饭,猛然想起那盒过期半年的桶面,话到嘴边就改口了,“这几天,先叫外卖吧,附近有很多家口味不错的饭店,我们可以都试一遍。”

    “你看,我这菜都熟了,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将就一下?”风扬挑眉,看着庄惟。

    庄惟点了点头,帮风扬把菜装盘端上桌,又开旁边的饭煲,舀了两碗粥。

    吃饭的时候,庄惟就问风扬身体的情况,伤得到底有多重。

    “爆炸物很,不过威力可以的。”风扬轻描淡写地,“虽然我看到手机来电信号灯不停闪烁,已经提前开车门准备跳车,还是没能完全躲过。”他笑了笑,继续,“幸亏那天穿了防弹衣,不然伤得重的,就不止这条胳膊了。”

    “万幸、万幸!”庄惟显得有点激动。

    风扬不解:“怎么了?”你在激动吗?

    “没什么。”庄惟勾起嘴角,“我就是想问问老天爷,怎么没把你给收了!”

    “他没收了我,不是正合你意吗?”风扬不以为然,“要是把我给收了,谁每天供你使唤?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好用吗?”

    庄惟挑眉,点了点头:“也对!东西也好,人也好,我喜欢经久耐用的。”

    “耐死、耐m.cheńxitXt,coм用、耐折腾、耐使唤——像我这么好的助理,哪里找?”风扬半开玩笑地。

    庄惟没再话,夹了片笋干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余光却时不时地从风扬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

    虽然不会做饭,这么几个碗,庄惟倒是应付得轻松。

    “你给我做了两个多月的饭,也该我为你做点什么了。”庄惟了盆温水,把毛巾丢进水里。

    风扬不解地看着,直到对方拧了毛巾开始擦他的脸,才醒悟过来这是要伺候他。“我自己可以。”他连忙抢过毛巾,随意在脸上抹了一把。

    “你看看你,就一只好手了,怎么拧毛巾?”庄惟把人按得躺倒在沙发上,用洁面皂搓出泡沬,在风扬脸上抹了抹,再用沾了水的毛巾擦掉。

    “我真的可以自己来。”风扬挣扎着要起来。

    庄惟有些不悦,寒着脸拿起剃刀:“闭嘴,头仰着!”

    “……你、你干什么?”风扬有些畏惧地看着闪着寒光的锋刃。

    “少啰嗦,快点按我的做!”庄惟面露不屑,“你以为我会趁机割喉?”他忽然想起还没有涂剃须膏,就算风扬误会了也可以原谅。

    风扬异常痛快地点头。

    “既然如此,我顺便一刀刀把你活剐了,好吗?”庄惟勾起嘴角,给风扬涂好剃须膏。

    享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免费获得了庄惟的剃须服务之后,风扬脸上和颈部多了几个细的伤口。

    “不好意思,我也是头一次帮别人做。”庄惟满意地验收这战果。

    “没事。”风扬用棉签蘸着双氧水涂抹伤处,“不过,你不是有电动剃须刀吗?”好像我也有吧。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庄惟不好意思地笑笑,“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吗?”他觉得风扬有必要去公司露个脸,哪怕就是转一圈。

    风扬对此表示赞同:“不过,我很伤的伤需要每天换药,背后的部分就要麻烦你了。”他笑着拿起丢在沙发上的消炎药,掰下一颗丢进嘴里。

    “你这几天都在哪呆着呢?”庄惟问。

    “在风门所属的私立医院里。”风扬笑,“爆炸的时候,我被掀飞到车外面,旁边正好是个土坡,我就一路滚下去。当时昏迷了,错过了向你们求救的机会,后来是仲叔根据我体内植入的发信器找到我所在的位置,把我带回去。”

    庄惟帮风扬拆开手上的绷带,发现伤口虽然惨烈,却愈合得很好,多数血痂已经开始脱落:“现在算是痊愈了?”

    “还行,要败你还欠点,但是对付个把毛贼没什么问题?”

    “出院了吗?”庄惟又问。

    “恩,不算回去了。”

    “既然出院了,就在我这养着吧。”庄惟主动要求风扬住他家里,虽然他并没有妥善照顾对方的能力。

    风扬微眯着眼,笑着看向庄惟:“怎么?独守空闺,寂寞难耐?”

    “是啊,忍得我肝火上升四肢乏力,欲念丛生不得解脱,正琢磨着找个双十佳人泄泻火,怡好你就送到嘴边来了。”庄惟揶揄回去,手上却没闲着,“衣服脱掉!”

    “干嘛?!”风扬立即警惕起来。

    “快脱掉。”庄惟手上拿着蘸了双氧水的棉球,不着痕迹地皱眉,催促着,“你脱不脱!

    风扬憋笑,向里躲了躲,故作可怜:“我还受着伤呢!”你是要趁人之危强了我吗?

    “你怎么这么自恋啊!”庄惟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风扬,丢开棉球,亲自上手扒衣,解绷带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不过真正看到风扬身上大面积的创口时,庄惟还是忍不住手抖。

    “很疼吧!”他轻抚已经结痂的伤口。

    “以前仲叔训练我的时候,也经常受伤。”风扬瞧了瞧愈合良好的伤口,熟练地清洗上药,“那时候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不过我这个人不是疤痕体质,伤好了也就不记得了。”

    庄惟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话题,索性换了一个:“晚上睡我房间吗?”

    “好!”风扬点了点头。

    等到睡觉的时间,庄惟却没有如以往那样给他准备地铺。

    他左臂伤得不轻,现在还没能力自己准备地铺,于是只能席地而卧。

    庄惟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风扬坐在地上,正给Ray梳理毛发。他躺到床上,拍了拍空着的半边。

    风扬却似乎不为所动,等到庄惟已经明确表示要睡了的时候,他依然无动于衷。

    “我就一张床!”庄惟不耐地皱起眉。

    “那,我睡地板。”还好是夏天,睡地板正合适。

    “我就一个枕头。”庄惟转过脸来,看着风扬。

    “我枕自己胳膊就行。”继续装傻。

    “我就这一张被!”继续暗示。

    “我不用,你盖就行。”坚持装傻。

    在与风扬对视了三十秒后,庄惟认命地叹了口气:“上来!”他迫不得已挑明意图。

    风扬故意装作听不懂,一双桃花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别用这种饱含水分的眼光看着我,我不吃这套。”完,庄惟就挪到床中间,把空调温度调低,根本不管风扬要睡哪。‘欲拒还迎这伎俩我看着宁谦玩了多少次了,你觉得对我有用?|

    最后,风扬还是灰溜溜地爬上床。

    因为空调温度实在是有点太低了,庄惟还把遥控器放在枕头旁边,让他根本拿不到。他这么一个伤员,睡在地板上简直是折磨。

    庄惟翻了个身给他让出了一点地方,他干巴巴地躺在床上,看着庄惟的后脑勺。‘三年,过得真快!回头想想,怎么觉得自己最想干的事,就是蹲下来抱着自己一顿,再去好好哭一圈儿!’

    隔天早上,风扬就跟着庄惟去了公司。

    因为他的手还吊着,于是庄惟就跟其他员工,他遭遇车祸手伤得严重,才特别批了二十天假,让他留院观察。

    秘书室的姑娘们都很热情,尤其是对几句话把倚老卖老的徐秘书喷走的风扬格外崇拜。

    听他复职,立即就有年轻可爱的女秘书,送来一堆零食,其中就有一款据备受推崇的香草冰淇淋口味酸奶。

    风扬看了看,觉得都不大有兴趣,就先堆在桌上,去给庄惟煮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