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落入圈套
走了一段比较陡的坡,见风扬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庄惟不由得看了一眼,轻声问:“有心事?”
“在想回去以后,怎么办了你。”风扬办开玩笑地。
“我还当你在想什么呢!”庄惟没好气地剜了风扬一眼,“看来你精神头还很足,等会我走累了,你就扶着我。”
“我背你都行。”风扬就地蹲下,“正好,我看你体力也不太行,不如先上来待会儿,到了比较平缓的地方,我再放你下来?”
庄惟淡淡地摇了摇头:“那倒不用了,如果真要那样上去的话,我不如跟十二一起回沙滩上等着。”
“也行。”风扬明白,庄惟固执起来的话,真的比任何人都难故。他之所以能多次服庄惟,大多都是他不会特别坚持的方面,或者本身庄惟思考过这种可能性,之所以妥协也不过是可能性在别人口中得到了论证,觉得这样比较稳妥。
邢老可以因为某些误会,几十年呆在国外,就算知道风墨笙在找他,依然故我。这样的外公,就算生出一个心软的外孙,固执这种仿佛冥冥中有遗传的态度,也不见得会随着血脉传承衰弱到哪里去。
风扬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在钻牛角尖了。
两人顺着斜坡向上,山土因为有了水的滋润而显得湿滑。
“心!”风扬拉了庄惟一把,后者才免于身体失衡直接从坡上滚落的厄运。
“谢谢。”庄惟目不斜视,抿着唇继续往上走。
风扬看得出来对方也在忍耐,都是憋着一口气,这时候就算跟庄惟话,他也是充耳不闻。一旦开口,这口气泄了,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
走了几分钟,坡度开始平缓起来,路也宽了一些,庄惟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看了风扬一眼,歉意地笑了笑。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风扬轻声问。
庄惟淡淡地摇了摇头,只是脚步缓了一缓,又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走到山顶,他们就发现了水的源头。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水窖,在水位线附近开了个口引出的净水给那些动物。风扬探头看了看,觉得水窖应该有几十米深,周围并没有发现水桶之类的工具,想来取水设备埋在地下。
“线索算是断了?”庄惟挑眉。
“应该没什么问题。”风扬想了想,就,“不然,我进去看看?”
“还是算了,万一等会上来麻烦。”庄惟拉住风扬,“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方法。”庄惟指着左边,“你仔细看看,这周围的树木都是自然生长的,但是这个方向的树木虽然也是同种类的,但是很显然,它们的树龄差太多了。”
风扬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完,他绕过水窖,径直向前走。
“心点,我们现在探得这么深入,不定已经触到他们的底线了,他们随时可能对我们
发动袭击。”庄惟压低声音。
风扬看了他一眼,笑了,却没有话。
两人走了一段,发现周围又是枝繁叶茂的大树,他们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往地面看去。果然,有一棵树的树根似乎受损了,裸露在土地外面。风扬近距离看了看:“缺口应该是利器造成的。”他看了看周围的突然,发现虽然不明显,但是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要松动一些。
“这边是经过人工改造的吧?”庄惟,“肯定有入口。”
“可能在水窖里面?”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庄惟仔细看了看,发现周围有一块地草长得很高,“往这边看
看。”
两人拨开草,就发现一个在草丛掩盖之中的铁盖,盖子上还种着草让人很难辨认。如果不是熟悉周围环境的人,恐怕真的很难找到这样的一个东西。
“看来是赌对了。”庄惟笑了笑,“其实我本来没以为有什么洞口,只是我觉得这边可能藏人而已。”
“没关系,只要结果是对的就行。”风扬笑了笑,“这样的话,就省得我从水窖里面摸过去了。我也挺担心,如果走到死路上,就是白费功夫了。”
庄惟笑了笑,没有多。
风扬用力解开盖子,就看见一片一个只够一人通过的湿滑的通道。通道是由山土和石头搭建起来的,因此虽然湿滑却不至于无从下脚。
“我走前面。”风扬看了庄惟一眼,“你心一点,如果后面来人了,你不要反抗。”
庄惟认真地点了点头。
洞里一片漆黑,风扬有点后悔没有带电筒进来了。好在抬手两边都是墙壁,倒是不担心摔
倒。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庄惟一个踉跄,不知道是因为躲避什么,直接撞在风扬身上,“在脚下……”
“大概是老鼠吧……”风扬也感觉到,有些东西从他脚面上爬过,按重量来,应该是老鼠。好在这是正常的世界,并不是那种随时是随地能冒出恶心的虫子、妖魔鬼怪横行无忌的
。
庄惟并不喜欢老鼠,但是也不算害怕。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放开风扬,觉得之前也是自己一惊一乍的题大做。
走了一段,两人鞋都已经沾了水,脚上有点不舒服。庄惟又很多的注意力被脚的感觉吸引,因此没有察觉出来是老鼠而吃惊也是正常。
“这洞好长。”庄惟。
“嗯。”风扬一边走一边在思考通道出口处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也只是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并没有任何表示。
这个通道几乎是没有办法回头的,即使能回头,他们也没有办法奔跑。因此就算是单人通过,这样的通道也不富裕,如果要跑起来碰这碰那的,还不是给别人当活靶子?
“阿惟。”风扬的步子停了下来,“如果这条道走到头很可能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所
以到时候你尽量藏在我背后,或者蹲下。”
“我还没到需要你这样保护的地步吧……”庄惟无奈地笑了笑,“你走在前面,后面没有人过来,你的危险才是最大的。”
“我勉强能应付。”风扬仔细地量着周围,发现前面有了一丝亮光,于是轻声对庄惟,“看见亮光了,我们需要心一点了,毕竟前面有什么等着我们。”
庄惟认真地看了风扬一眼:“我会心。”
仔细地看了看光线的轨迹,风扬觉得他的面前应当是一扇门,但当他用手去触摸,企图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候,洞壁震动起来,陆续有亮光透进来。洞壁上开了几个门,各有一个人从中探出半边身体,用枪瞄准他们。
“欢迎、欢迎!”一个人影从离两人最近的地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柄形状有些特殊的枪,“我原以为你们会休息几天,没想到这都已经找到我的老窝来了。”虽然那人背着光庄惟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但光凭声音,他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个老熟人——左臣。
“没想到真的是你。”庄惟仿佛松了口气一般,但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我们不过是到海边度个假而已,你找我们有何贵干?”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没有妨碍你,但是我们不招惹你,你竟然还主动来招惹。
“才多久没见,左臣先生变得如此颓废,真是让人心疼。”风扬嗤笑一声。
“托风少的福,这几个月我可是忙得不行。”左臣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看得出来风扬不阴不阳的口气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不是风门不遗余力地断我后路,我也不至于让孤狼的兄弟们退守到附近几个岛上来。”顿了顿,他又,“不过你们度假竟然选在孤狼的大本营附近,也算你们运气不好了。”
左臣仿佛一个老练的猎人,给猎物下了一个完美的圈套,成功地将两人的退路全部堵死。之前看到的那一丝切割整齐的偷光缝隙,就是他专程让人开凿的完美的“捕兽夹”中最重要的一环。
庄惟听出意思不对,连忙开口辩解:“我们没……”他想,他们自从之前猫咪咖啡厅见过一面以后,就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左臣借着谢淼淼的公司在洗钱,有钱的人为什么还要退到这种没人岛上来?
“我可没算对你赶尽杀绝。”风扬在庄惟手心捏了捏,断了他的话,“我只不过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佣兵团就好好发展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东西,何必跟我们这些企业争天下?”
“你让人追缉孤狼佣兵团,是为了永绝后患,还是纯粹因为我曾经算对庄惟下手?”左臣不屑地轻哼,“恐怕庄惟还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吧?”
“你……”庄惟不解地回头看着风扬,“那次见过面以后,你让人追杀左臣了?”
“没有,只是我们家老爷子气不过,要给点教训,让这些崽子们知道,他们这些老骨头还硬着呢。”风扬不无可惜地耸了耸肩,“你也知道,风家现在还不是我了算。”当然,他没有劝阻反而参与出谋划策把左臣逼到在国内呆不下去;几天之内连烧好几把火,把岳家彻底逼到破产的事,他也不会告诉庄惟。
庄惟狐疑地看了风扬.Xītxt.#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早该告诉我。”
“没办法,老爷子下了缄口令。”总归都推到风墨笙身上,风扬知道庄惟不会去找老爷子质问,所以就很放心地转移仇恨了。
“左臣,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谈谈吧?”庄惟忍不住又劝了一句
左臣不屑地睨着庄惟:“看来那封信还没有让你学会人心险恶,我的庄大少爷,难不成你现在还把我当你的好兄弟、好朋友?”如果是这样,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对于你,我虽然不敢再当你的朋友,但毕竟也狠不下心当你是敌人。”那封信上动的手脚让庄惟很寒心,但他毕竟还是狠不下心来。
“既然如此,就当个陌生人吧。”左臣不无可惜地耸了耸肩,“我对你没什么看法,但是我跟风扬之间的恩怨,需要清算一下。”着,他退入门中,一招手,“把他们带走。”
托风扬的福佣兵团新兵损失过半老兵也有折损,他不得不退回这没人的岛,靠着做点见不得人的生意来维持佣兵团的发展。
左臣看向风扬的目光中有一丝柔软闪过,很快便被幽深和冰冷替代。
“对庄惟好一点,他没有得罪你。”被捆得结结实实丢进门里的风扬,担忧地看着被“请”进另一扇门的庄惟。
不等他多一句,已经感觉到手臂上一痛,他最后看见的,是左臣嘴角残酷的弧度,和他手里空了的针管。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