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驱车离开耶家宅邸，实话，他并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左臣还会约他出来。大白天的就摆鸿门宴，是不是不太好呢？

    这样想着，风扬放慢了车速，希望他到酒吧的时候，街上的人多一些。

    车停在唐人街附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路上<>尐<>网.cheńxītxT.COм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唐人街的热闹和酒吧所在的那条街的冷清，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办法，晚上做生意的嘛，总归白天是比较冷清的，只有几间白天营业的水吧和菜馆在挂牌营业，但似乎生意远不如唐人街上的。

    不过，街上人流量不错，风扬调出街区地图看了一眼，才往酒吧方向走去。

    风扬在酒吧门口停下，看见上面挂着close的吊牌，他试图用手推开酒吧大门，无奈大门从里面上锁了。

    ‘难道要引我走偏门？！’风扬知道，一般酒吧就不止有一个出口，既然大门紧锁，那就摆明了是想让他走旁边那个巷子里的偏门。

    阴暗逼仄的巷子，即使艳阳高照，也没有办法让它显得敞亮一些。

    阳光被挡在巷口的位置，再没法前进半分。

    巷子不算很窄，两人并行足够，却因为右侧摆放着的两个垃圾桶，和一些纸箱而显得更加

    狭窄。

    心地从巷口往里走，仔细地避过障碍物，风扬看见了一个门。

    他拉了一下，发现门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而且看样子没办法从外部开。

    他四下量之后，在门上敲了两下。

    没有人应门，他就再敲。

    几乎每隔半分钟他就会敲上两下，一刻钟下去了，仍旧没有人应门。

    放纸箱的地方有一些细微的响动，风扬猛地回头，却只看见一只野猫试图爬上垃圾桶。

    他在心底不断催眠自己，左臣不至于用太下三滥的伎俩，但还是人不住全身紧绷。

    在高度警惕的状态下，体力和脑力的消耗都是十分惊人的，风扬明白如果这样耗下去，万一有什么埋伏，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他决定放弃敲门。

    如果左臣不肯主动出现，也就不能怪他毁约了。

    理清思路以后，他又在门上敲了两下，一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应门。

    他四下看了看，将手插进裤兜，潇洒地转身离开。

    他赌左臣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还没等他走出巷子，就听见门锁机簧的响声，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以一种无所谓的姿态，缓步离开。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追了出来。

    风扬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听着脚步声在自己背后停下，甚至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风少，请留步。”是Joker?的声音。

    风扬转身，就看见Joker?满头汗水地喘着气站在自己面前，明显可以看见血他的手臂留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你受伤了？”他问。

    “让风少见笑了，遇到一点事故。”暴露在阳光下，Joker?脸色更显得有些苍白，“我和Boss走散了，不过Boss有交代，所以我就先回来看看，您是不是已经来了。”

    风扬并不在乎对方做戏，但还是转过关切地问：“你是，你和左臣遇到了袭击？”

    “对，我们在和其他人进行交涉的时候，对方算吞货。”Joker，“我不勉强您，只是希望您等上一等，如果您不放心可以通知庄总或者让耶家的人来监视；如果您不愿意，我也想您不要认为是Boss失约。”

    风扬闻言，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又，“我还是在这这里等一下吧，你的伤口也需要尽快处理^”

    “谢谢您。”Joker似乎松了口气，着他转身走在风扬前面。

    这是一种妥协的姿态，可以Joker把姿态放得很低，甚至把背露给风扬，就是为了风扬能够相信他。

    “那么血迹……”风扬问。

    “血迹等会会有人来扫，我会店里去就可以通知他们。”Joker没有回头。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风扬又。

    Joker脚步顿了顿：“好的，相信Boss知道以后不会责怪我。”他开门，对风扬点了点头，“请进。”着他就转身进去了，依然走在前面。

    在酒吧里，风扬遇到了熟人。同样那人也受了点伤，原本就不年轻的面容更添了一些樵悴，微驼的背显得更加佝偻。

    “风、风少……”

    “别来无恙。”风扬淡淡地瞥了老黄一眼，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Joker回头对老黄使了个眼色：“柜台下面有药箱，你先处理一下外伤，后面巷子里还有店里的血迹，快点找人清理了。”顿了顿，他又，“不要忘记点熏香。”

    老黄点了点头，看了风扬一眼，转身去找药箱。

    “没想到，他还跟着你们呢。”风扬的语气里有一丝嘲讽。

    “Boss他无意骗你的，就是怕你太闷了。”Joker微微侧头，睨了风扬一眼，“只是他没想到，你竟然想策反老黄。”他有一好奇，“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老黄可能是奉命而来的呢？”

    “谁知道呢……”风扬轻笑一声，看见二楼敞亮的空间，笑了，“楼上环境不错。”

    “原本白天是想做水吧的，但是现在都是当做休息室，晚上的时候当做清吧。”Joker轻叹一口气，“其实，如果我有机会选择，我宁可先开个不太像样的酒吧，然后一步步地扩大店面，赚很多钱存起来，等存够了钱，我就到郊区买个牧场，当个快乐的羊倌儿，每天放放羊，喝喝酒，约上几个朋友牌……”

    风扬状似麻木地听着Joker他的理想，却也还是微颔着首，看着光洁地面上的点点血迹。末了他才轻声提醒：“你会失血过多。”

    “抱歉，我自自话了。”Joker费力地开一个壁柜，对风扬，“子弹好像卡在骨头缝里了，还要请你帮忙。”他苦笑着，“老黄那眼神，我还真不放心。”

    “明白了。”风扬熟练地开药箱，将需要的药物摆在一旁，从后腰抽出刀，三下五除二将Joker右臂附近的衣服全部裁掉。

    Joker似乎是想点话分散注意力，他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胳膊上还没有干固的血迹：

    “没想到，风少竟然如此‘善解人衣’。”完，他自己轻声笑了起来。

    风扬却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取出一条皮紧，扎住他的胳膊：“你最好牙关咬紧一点，这么爱话，心等会咬到舌头。”

    “抱歉。”Joker撇了撇嘴，开始检查自己伤口。

    在处理伤口方面，风扬显然专业的多。他首先是观察伤口，估测弹道，确定子弹可能的位置，之后在他自己以为可以的位置直接动刀。

    从他下刀到子弹被镊子取出来，也不过一分钟而已。

    “你们有存血吗？”风扬看了Joker,发现后者已经被疼痛磨光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他麻利地止血、伤药，裹紧伤口，开始在二楼的冰箱里翻找。

    果然，找到了几份三天前存入的血液。

    “你什么血型？”他头也不回地问。

    “B型……上面写了名字。”Joker。

    风扬给Joker?输上血，确定是伤口没有继续渗血，才解开他胳膊上的皮筋。他又在冰箱里

    翻找了一会儿，拿出番茄，用吧台的榨汁机榨成果汁，插上一根长吸管递给Joker: “喝了。

    ”

    着，他把果汁往旁边的矮脚桌上一方，自顾自地拿着手机离开了。

    来这里没见到左臣也就算了，结果还被迫给Joker治疗，他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被磨光了，眼看着时间不早，他决定先个电话给庄惟报备一下，省得对方不放心，再跑出来找他。

    结束了跟庄惟的通话，风扬回过头来，发现Joker?已经喝了大半果汁，似乎也缓过劲儿来了，正在盯着他看。

    事实上，就是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他也能够感觉都对方着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只不过那时候他需要集中精神，没时间管这些。

    “你在看什么？”风扬问。

    “失礼了……”Joker?考虑了一下措辞，“我只是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Boss对风少那么执着。”

    “这我没什么兴趣，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风扬挑眉，“听你之前的法，你们还在卖那些坑害人的东西？”

    “我们的情况，想必风少也清楚，赎回这家酒吧需要钱，跟上层交道也要钱，还有这边街上的一些势力，保护费也是要交的。”Joker无奈地笑了笑，“资金明显短缺。”

    风扬笑了： “凭你们孤狼佣兵团，也需要交保护费？”

    “入乡随俗嘛。”Joker叹了口气，“Boss明知道再买回这家酒吧很快机会被你们注意到，但他好像有意在这里等您似的。”

    “他等我做什么？”

    “我不清楚，但是您应该清楚，Boss和您并没有到要不死不休的程度。”Joker?垂下眼睑，“我觉得他可能还在钻牛角尖。”

    风扬听了，也没有任何表示：“你们别在酒吧里卖那种东西。”

    “不会的，我们岛上只出产半成品，来之前Boss让老黄收拾了最后一点成货，并且把工厂毁了。”Joker。

    “你是想，今天你们交货的，是那么最后一批半成品？”

    “是的。”

    “佣兵团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这里地下还有两层酒窖，住了一部分人，其他的人在哪里只有Boss知道。”

    风扬不再发问，而是四下张望，找到拖把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然后再四下翻找，找到熏香点了一根，之后他就席地而坐，用眼神示意Joker休息。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