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唧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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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桐仰着面, 一双求知的大眼紧紧的锁着沈墨。

    沈墨的大掌扶着她的臂膀, 两人之间仅此几寸的距离,他可以嗅到少女身上独有的芬芳。

    她眼中的那种渴望获知真相的神色委实夺目。

    沈墨当真很想身践力行教她一切。

    看着这样的乔桐,沈墨有些头疼,但依旧很有耐心告诉她:“嗯,那是正常之事,你不必大惊怪。”

    乔桐微怔。

    这怎么就是正常的事了呢?

    表哥突然变成了表姐,这里头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 何况眼下他二人是男未婚女未嫁,欧阳愠与段瑞都是出自名门,岂能这般奔放?

    乔桐简直要操碎了心了, 奈何这种事不是她一个姑娘能够过问得了的,可恨的是偏偏就让她亲眼瞧见了。

    “舅舅,你如何能这么?!”乔桐很激动。

    她认为, 沈墨与她之间, 必定与旁人不一样,理应达到共识才对。

    沈墨喜欢惨了她这个样子,存了心思逗她:“相互心悦的两个人, 在一块待久了,便会忍不住.....想要.交.配, 这是阴.阳均衡之道,并没有任何不妥。”

    乔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到沈墨抓着她的大掌突然加重了几分力道。

    乔桐自幼在乔府长大,深知闺中女儿家的规矩, 没有成婚之前,定然是不能和男子这样那样的.......

    “舅舅,我原以为你我二人之间总归是有些不同的,可事实并非如此。”乔桐后退了几步,从沈墨的双手之中挣脱,“看来是我想多了,舅舅并非我的知心人,你看....你我的想法截然不同。”

    饶是沈墨生了七窍玲珑心,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沈墨淡淡一笑,毫不避讳:“若换成是我,我也想与心上人......交.配的。”

    这话一出,乔桐突然心虚做作祟,她虽是不想承认沈墨可能对她存了某种不可描述就的心思,但闻此言,还是面颊滚烫了起来。

    再看沈墨幽深浓郁的眼神,乔桐感觉,他仿佛是在暗示她,他想和自己这个那个......

    住!

    一个矜持优雅的女子,断然不能这般胡思乱想,更何况她才多大?沈墨还是自己的舅舅!

    “舅舅,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还需得修身养性的好。”这话纯粹是随口出的,但一言至此,乔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沈墨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这女子是什么意思?

    担心他身体不行?

    “我不必修身养性。”沈墨任何事情都可以依着乔桐,但独独这件事不能让她浑。

    乔桐怔住了,脸色愈发红艳,宛若银月之下的火红腊梅,清媚娇妍。

    糟了......舅舅果然就是想跟我这个那个......

    沈墨都如此直接的表明了心意了,她若是生硬的回绝,未免显得太过薄情,若不.......且再等等吧,时日一长,舅舅终会明白他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乔桐一脸正经,她弯下身子,拾起了老虎脖颈上拴着的绳带,视线看向别处,镇定道:“既然表哥.....表姐她还活着,那我就放心了。”

    丢下一句,乔桐牵着老虎就走开了,头也没回一下。

    沈墨看着她远去,手置于鼻端,深吸了一口气,仍有余香。

    ***

    是夜,段青山将三位少年叫到堂屋话。

    段珏直至今日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获知欧阳愠是女子,他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满腔的敬仰,几乎是突然之间对欧阳愠有了极大的好感。

    要知道,他初次见欧阳愠是在西北,那日风沙漫天,一白衣少年被一众护院簇拥着,风流潇洒的挥着她手中折扇,虽是生了一副如玉之姿,但言词甚是狂妄:“喂,你们几人便是段家儿郎?在下冀州世子,此番路经西北,特来见见几位,我倒想知道你们是否当真如传闻所言,皆是玉树临风的郎君。”

    段珏那时候迟迟没有回过神。

    这世上怎会有这种男子?原先以为她是风流成性的浪荡儿,怎想到她是一个姑娘,难怪那么喜欢看男人......

    堂屋内只有四人,除却段青山之外,便是沈墨,段瑞与段珏。

    段易与段良虽已入了段家族谱,但很多事情,段青山还是有意回避着他二人。

    这时,段珏感叹了一声:“愠世子....不不不,现在已经称呼为欧阳姑娘了,她眼下暂住咱们侯府,那等冀侯过来之后?她便以冀侯养女的身份回冀州了么?我还当真有些不舍,早知她是个姑娘,我......”

    段珏脸色一讪,有点难为情。

    这时,段瑞断了他的话,得而复失的狂喜让他更加患得患失,之前欧阳愠做男子时,她就到处招惹人,恢复女儿身之后,定然会被更多人惦记着,易连城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她是我的人了,今后哪里不去,就留在侯府,我会尽快与她完婚!这件事务必尽快,否则只怕波斯公主有下嫁侯府的意思。”段瑞道。

    段珏一僵。

    敢情兄长也是个贪图美色的,见欧阳愠生的美貌,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段珏问:“你的人?大哥,你,你几时让欧阳姑娘成了你的人?”

    段瑞不想过多解释,总之抱过了,亲过了,人便是他的了,他对段青山道:“父亲,数日前,我便与她私定了终身。那波斯公主已然看上了我,以防夜长梦多,还望父亲做主,将这桩婚事尽早公开。”

    段青山:“........”枉他白担心一场,还以为段瑞与欧阳愠是断袖。不过......段瑞这子还真是心急得很呐!

    段青山道:“既然如此,为父也不好再阻拦你了。但冀侯没有入京之前,你还是装病几日吧,以防波斯公主求了皇上赐婚。事不宜迟,明儿你便开始卧床不起,就是得了痢疾,总之我段家不能让波斯人进门!”

    众人:“.........”侯爷每次出主意,必定是离不了装病。

    段瑞应下:“是!父亲!”

    ***

    自从乔桐以为沈墨想和她这个那个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主动去见过沈墨。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老虎眼看着又肥了一圈,就连体格也大了不少,越来越有虎样。

    沈墨归还了老虎之后,乔桐时常牵着它去长街逛铺子,遇见了眼熟的贵女,就故意上前搭讪,吓得娇滴滴的贵女们哭的梨花带雨,还有几位权臣登门侯府告状的,是乔桐吓坏了他们家的姑娘。

    对于,段青山总是敷衍了事:“浑!我这女儿乖巧温顺,哪里会吓人。”

    每每至此,权臣语重心长劝:“侯爷啊,那乔桐到底是乔家的骨血,按着侯爷这样养下去,只怕日后嫁不出去了,侯爷也会平白遭了旁人的口舌啊!”

    段青山却:“本侯可以招亲。”

    权臣怀揣着商榷的意图而来,却是怒发冲冠而归。

    眼下,整个盛京都知道,段家的继女不好惹,人家可是养着老虎当宠物的人呢!

    这一天,一阵急促整齐的马蹄声朝着城门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赶赴盛京奔丧的冀侯。

    欧阳愠的“尸首”捞上来之后,段家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尸首火化了,即便萧长恒知道那尸首并非是欧阳愠,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指认冀侯的欺君之罪。

    一月之前,当冀侯收到沈墨的来信之后,他先是震惊,之后就是愠怒,还因此和侯夫人闹了罅隙,但没过几日,又开始念女心切了。

    冀侯这辈子只有侯夫人一个女人,曾经对欧阳愠也是恨不能捧在手心宠着的。

    一月的奔波之中,冀侯尤为后怕。

    他竟然将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人丢在了盛京!

    还险些被二殿下弄死了!

    眼看着已经入了盛京,冀侯来不及去皇宫面圣,带着一众随从直奔了平阳侯府。

    段家都是儿郎,一想到女儿借居段家如此之久,冀侯再也没法淡定了。

    如今,欧阳愠虽是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但尚未恢复如初,体内的余毒还需慢慢清除。

    冀侯登门时,欧阳愠着一身白地撒朱红碎花长身褙子,梳了女儿家的发髻,因着容貌太过媚艳,她未施粉黛,发髻上仅插了一只鎏金镶翠玉的簪子,她的身段比寻常的女子高挑了不少,只一眼就让人看出一种大气的美艳。

    不同于家碧玉,也并非是深闺千金,欧阳愠即便换上了女装,周身上下也散发着矜贵高傲的气度。

    冀侯之前就是儿子奴,眼下这毛病仍旧没有改掉分毫,好好的儿子变成了女儿,他原本是相当愤怒的,然而看见欧阳愠站在侯府大门外,那娉婷雅然之姿时,冀侯心翼翼上前,也不敢对女儿大声话,冷眼朦胧,近乎低吼:“儿啊,我的儿啊!”

    本想将欧阳愠拥入怀中,可一想到她如今已经是姑娘家了,冀侯忍住了:“我儿放心,只要有为父在,无人敢伤你分毫!”

    欧阳愠莞尔一笑,她并不担心身份暴露,她真正担心的是她的大业。

    沈墨做了这一切,无非是想制止她。

    可是为什么?!

    欧阳愠之所以留在侯府没有离开,一来是为了养身子,而且她需要避开萧长恒,二来......主要也是为了查沈墨。

    “父亲,女儿不孝,这些年让父亲您蒙在了鼓里。”欧阳愠恢复女儿身之后,自然不用继续憋着嗓子话。其实她的嗓音很好听,独居韵味。

    冀侯看着倾城容色的女儿,霸业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

    一行人皆入了堂屋,闲他人等被段青山挥退了下下去,待没有旁人之后,冀侯道:“多谢段兄此番救了女,盛京不宜久留,那二殿下定然是知道段家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我算尽快带女离开!”

    段青山与段瑞交换了眼神,达成了一个共识:留下欧阳愠!

    冀侯的屁股刚落座,段瑞就道:“欧阳伯父,我与阿愠已有肌肤之亲,我要娶她,越快越好!”

    冀侯正喝着一口温茶,闻言后,愣是把自己给呛了半死。

    女儿放在手里还没捂热,段家的郎君都已经下手了?!

    欧阳愠瞪了段瑞一眼,她的确是算与段家结百年之好,但她的计划是娶了段瑞回冀州,而不是嫁入段家!

    当男子久了,没法适应男上女下。

    段青山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配合道:“欧阳兄,实不相瞒,你我如今都是皇上忌惮之人,这次欧阳姑娘险些遇害,也是因着二殿下想治冀侯的欺君之罪,顺便拉着段家下水。即便如今在外人看来,冀州世子已经死了,但知情者还是会盯着欧阳姑娘。正如信上所,段兄不如将欧阳姑娘当做养女,你我两家结成姻亲,也算是强强联手,皇上即便想对付,也会稍作斟酌。”

    冀侯算是听明白了。

    段家和欧阳家一旦结成姻亲,也算是联手了。

    冀侯此前就想过这桩事,但嫁出女儿,他委实不舍:“容我再考虑考虑!”

    这时,段瑞瞄了一眼欧阳愠,想让她也劝劝冀侯,既然二人两情相悦,又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为何还要拖延下去?

    他虽是每日还能看到欧阳愠,但这远远是不够的,他想让她彻底成为他的,每晚都能抱着睡觉,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但见欧阳愠迟迟没有表态,段瑞心里很不舒服。

    晚饭过后,趁着冀侯与段青山议论事时,段瑞将欧阳愠拉入了林子里。

    欧阳愠的身子好多了,段瑞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刚一入林子,就俯身下来想要亲她,一双铁臂将她用力圈住,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愠怒。

    为什么她不愿意嫁给他?!

    欧阳愠侧过头,段瑞只亲到了侧脸。

    少年满腔热切得不到任何的呼应,他的唇在欧阳愠的面颊上碰触了片刻,才不舍的离开,段瑞有些害怕。欧阳愠对他而言,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风一吹,不知会飘向何处。

    “怎么了?你不愿意和我继续好下去了?”段瑞很焦躁。

    他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到不好,明明之前亲热的时候,欧阳愠已经被他迷的七荤八素的,有几次还含情脉脉的喊他的名字。

    欧阳愠被他困的怀中,骨架都要勒断了。

    这一个月幸好她在调养身子,否则当真会让段瑞吃干抹净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喜欢势均力敌的感情,男女之间相互平等,最起码她不愿意成为普通的女子,将来只能相夫教子,成为深闺妇。

    “段瑞.....你我之间是不是太快了?”

    段瑞根本不信这个措辞:“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先亲我,也是你先撩我,怎么又嫌快了?”

    乔桐正听的入神,但只听到“嫌快”之类的,她这次是故意尾随着欧阳愠和段瑞,委实是好奇使然,故此一直趴在暗处偷听。

    这时,腰身一紧,乔桐被人带出了林子。

    此人还是沈墨。

    乔桐是不会告诉他,她为了今晚能偷听一二,已经在此守株待兔了数日了。

    乔桐心虚的不行,低着头就要离开,沈墨一臂将她圈住,随即顺势就逼着她步步后退,直至乔桐的后背抵在了一株水桶粗的玉兰花树干上。

    乔桐虽是身段窈窕,但沈墨太过高大了,她只能挨到他的胸膛。

    “这次你又偷看到了什么?”姑娘好阵子没有露面了,沈墨有些想她。

    乔桐不敢隐瞒,她道:“表姐她嫌弃二哥太快了。”

    因着段良之故,府上的几个子嗣都改了序齿,段良成了老大,其余几人都往后排了一位,这件事让段易很高兴,他再也不用当三儿了。

    沈墨俊脸一沉:“......谁让你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偷看的?!”着,抬手就敲了乔桐的脑袋。

    已经入秋了,沈墨突然一阵燥热。

    乔桐脑壳吃痛,她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做才故意偷听的......

    “舅舅,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乔桐不用学针黹女红,寻常时候都是闲着的。用老太君的话来,将来姑娘家出阁后,就要面对相夫教子,后宅纷争,如今能快活则就快活的过日子。

    所以,乔桐更加操心段瑞与欧阳愠的事了。

    加之前几日梦见了欧阳愠的遭遇,她更是要想法子让她避免灾祸。

    沈墨挑眉,这辈子的乔桐格外奔放,什么话都敢往外:“你怎么被逼无奈了?”谁会逼她偷窥旁人情骂俏?

    乔桐一个人担负着太多的秘密,她也委实是累,沈墨不亚于是她倾诉的对象:“这是我的使命所在!”

    沈墨:“.......”

    乔桐下月就要十三了,在大魏,女子十三及笄,十四即可嫁人。乔桐贪食,尤其是牛乳之类的滋养之物,故此身段比同龄的女子玲珑了不少,沈墨突然靠近,隔着二人薄薄的衣料,他能真切的感受着曾经为之痴迷的曼妙曲线。

    “哦?你的使命?你倒是懂的不少,告诉我,方才还听见了什么?”沈墨嗓音喑哑道。

    乔桐仰面看着他,:“倒也没有其他的,好像就是因着二哥太快了,表姐不愿意和他继续好下去了,我猜这也才为何表姐没有直接答应婚事的缘故。”

    沈墨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教了她这些?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沈墨的俊脸微冷:“以后不准再偷听!”

    乔桐一心都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着想,加之梦境并不是很清晰,她只梦见愠表姐被人捉了,那人还想强行与她....交.配。乔桐原本怀疑这人会是旁人,表姐与二哥是两情相悦,二哥理应不会动粗。不过方才在林中所见所闻之后,乔桐就不能这么保证了。

    或许,二哥他是因爱成恨,表姐不愿意和他好了。故此二哥这才绑了她。

    有了这个认知,乔桐很为难的道:“舅舅,我做不到的,我必须要时刻关注表姐的安危。”

    沈墨突然觉得,他太多溺宠她了,话本子之类的,还是少看为妙,她到底明不明自己在什么........

    “我送你回去。”沈墨拉着乔桐的手腕,强行牵着她离开。

    好端端的姑娘,这都快变成孟.浪.女了.......

    当天晚上,沈墨就没收了乔桐所有的话本子,就连藏在被褥里面的也没能幸免。

    ***

    次日,冀侯因为悲痛过度,遂收了一个养女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萧长恒与易连城在岳阳楼饮酒,食客们正绘声绘色的着冀侯的养女一事,萧长恒冷笑了一声:“易公子,你去了段家数趟也没见到那人么?”

    易连城脸色微恙。

    他与萧长恒心里皆很清楚,冀侯所谓的养女就是欧阳愠!

    易连城今日邀了萧长恒喝酒,无非只是想听消息,没想到欧阳愠当真就在段家,他并没有表现的太多震惊,只是淡淡一笑:“是啊,我不曾见到她。”

    易连城心中有愧疚,但是更想看看女装的欧阳愠到底是样子,他越是渴望见到,越是入了魔一样的痴迷。

    萧长恒很不想让段家与冀州结亲,他看出了易连城对欧阳愠的渴望,遂提议道:“易世子尚未娶妻,既然冀侯收了养女,你为何不入宫求娶赐婚圣旨?”

    闻言,易连城持着杯盏的手突然一滞。

    “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那样的人,岂会将一般男子看在眼里?”易连城自嘲一笑,“她从没有高看过我。”

    萧长恒唇角一勾,“易世子,你难道当真甘心放弃?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就算改名换姓了,但也还是冀侯最疼爱的女儿,娶了她,等于是联合了冀州!”

    易连城心动了,而更重要的是,一想到要娶欧阳愠,他竟然忍不住的一阵悸动与狂喜。

    这时,萧长恒接着又:“不过,那人似乎与段家的几位儿郎私交甚笃,易世子想要成事,恐怕还需借住一些手段。”

    作者有话要:  沈墨:我的姑娘,到底是被谁洗脑了?

    辣手摧花:姐已经退隐江湖,不关姐的事。

    段瑞:恋爱使人憔悴。

    易连城:我就不恋爱了,我直接娶妻!

    段瑞:看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先交.配了再!

    欧阳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