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沈墨(中)

A+A-

    一扇门根本挡不住沈墨。

    只是沈墨不便进入乔桐的闺房, 尤其是绿萝还在场。

    就在绿萝再一次去敲门扇时, 沈墨伸出右手,指尖像是弹出了什么,将绿萝击晕了过去。

    沈墨知道屋内的姑娘一时半会不会主动开门,他实在太想她了,上辈子错失了太多,他不会再给乔桐逃走的机会。

    门扇轻易就被男人开,一进屋就能闻到淡淡的玉簪花的气息, 是乔桐身上的味道。

    沈墨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在战场上尚且能做到临危不乱,却是栽在姑娘手里。

    荷花色菱角纹的幔帐微微晃动, 沈墨看见了床榻上一个高高隆起的被包。

    已经是四月了,裹在被褥里也不嫌热。

    沈墨走上脚踏,单手撩开了幔帐, 很自然的落座, 虽是有意逗她,却用了十分严肃的口吻:“怎么这个时辰睡下了?可是病了?”

    被褥被强行拽开,乔桐跪爬在榻上, 后臀高高翘起,一张脸粉润白皙, 但因着方才瞧见了不得了的画面,面颊像是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殊色娇妍,羞羞答答, 又仿佛是欲拒还迎。

    若非是太过了解她,沈墨都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摆出这个姿势诱惑他。

    带在皂香的大掌抚过少女白皙饱满的额头,沈墨挑眉道:“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我听你血流不止?可是滋补之物吃多了?”

    乔桐的鼻子与上嘴唇之间还有带着血渍,一看就是方才流了鼻血,沈墨没想到她对自己的皮囊迷恋成这样......

    即便是城府颇深的他,也不受控制的身子一阵燥热。

    乔桐撇开脸,慢慢爬了起来,找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待着,她与沈墨一年不曾过话,此刻根本不知些什么,“听皇上赏赐了你不少良田,还有金银铺子?”

    乔桐贪财,喜好美食,美男.....这一点沈墨是十分清楚的。

    但奇怪的是,即便乔桐身上没有世家贵女该有的矜持与雅致,他也喜欢的不得了。

    沈墨不会轻易讨好别人,却是总爱对乔桐投其所好。

    但凡他有的,可以统统都给她:“惦记上我的私产了?过几日得空都转到你名下.....当嫁妆。”反正迟早都是他的。

    乔桐撇了撇嘴,脸上红潮未退,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墨的脸,脑中又闪现美男出浴的画面,在沈墨的凝视之中,她突然感觉到鼻头一热。

    沈墨只当她是这一年滋补的太过了,否则他的娇娇怎会因为看了一幕,就血流不止了?

    “......舅舅,我失态了!”这一年里,乔桐很想沈墨,此刻难得两人独处,她总想和他再亲密一点,可鼻血一流,她再也没有半点雅兴了。

    在沈墨眼中,她还能保住美好的模样么?

    沈墨动作温柔的给她擦拭,“马上要暮春了,少食些大补之物,免得上火。”

    乔桐快要囧死了,她真真是荒唐的色.色的姑娘,幸好不是男子,否则当真不知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罪过......佛祖在上,莫要怪罪。

    除却对沈墨之外,我不会再对其他男子如此迷恋!

    乔桐这样想着,心里稍稍好受了些许:“我晓得了啦,你.....”她很想问问,沈墨有没有想她,可一想到沈墨就连家书都不给她寄,乔桐堪堪止了话。

    她也是要面子的,断然不会告诉沈墨,她这一年害了严重的相思病。

    “有话问我?”沈墨一眼即看穿她。

    乔桐抿着唇,越想越是觉得委屈:“没有,你走吧,我要憩一会。”

    口是心非的东西。

    沈墨还是端坐在床榻边沿,时隔一年,两人皆有了不少变化,乔桐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而沈墨再也不是那个如玉青年,他的眉目之间透着霸者的气息。

    乔桐被美色所迷,竟是看呆了去。

    算着日子,沈墨就快要造反了,到时候他身为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啊。

    年轻的感情总是让人患得患失,别人没有让她受委屈,她自己愣是用了各种臆想,让她自己委屈无比。

    乔桐原以为沈墨归来后,一定会热情似火的对待她。

    但事实上,沈墨还是冰冷如玉的样子,这让乔桐难免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新添了娘子?

    乔桐:“你怎的还不走?”

    沈墨任由她矫揉造作了片刻,男人的表达方式直接又极具杀伤力:“我想你了,舍不得走。”

    沈墨总是知道如何哄她开心。

    一瞬间,乔桐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沈墨太过直接,让她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我,我许久没有见过你,眼下瞧着你有点陌生。”

    “是么?”男人的眼神突然一暗,他伸出长臂,一只大掌圈住了乔桐的后脖颈,迫使着她靠近自己,沈墨的脸凑过去,终于吻上了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是她的安神剂,敛他生生世世的癫狂。

    一吻即离,两人的鼻梁相贴,沈墨嗓音喑哑,问道:“现在呢?还陌生么?”

    乔桐看见了沈墨的唇上沾染上了血渍,她的心跳狂乱,喜欢极了这种暧昧与刺激,她猜测,她大约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不矜持的姑娘。

    乔桐摇头:“还是有点陌生。”

    沈墨低低一笑,身子前倾,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次的亲吻维持了良久,乔桐圈着沈墨的脖颈,热情的回应,沈墨这样自制力强大的人,也快要被她撩拨的奔溃了。

    两人放开之后,乔桐的衣襟微乱,沈墨也微微怔住,不知道是几时扯开了她的衣襟。

    桃花色的衣里头隐约可见浑圆的兔儿,沈墨突然站起身,强行移开了视线:“你休息吧,这几日得空,我领你去泛舟。”

    乔桐点了点头,想起了一桩事,试探性的道:“那个,吴善善很快就要与五殿下成婚了。”

    她自以为很狡猾的盯着沈墨的脸,试图瞧出一丝异样。

    沈墨的唇微微一动,是那种不动声色的悠然一笑。

    简直太好看了!

    乔桐忍不住花痴泛滥。

    沈墨:“你这个妖精,届时看我怎么惩戒你。”

    着,他才转身离开。

    只是听到门扇被人从外面合上的声音,乔桐才回过神来,舅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他算几时.......“惩戒”她?

    ***

    沈墨刚出碧落院就撞见了段瑞。

    欧阳愠根本不在府上,她本事滔天,根本不是段瑞能掌控得了的,这都一年未见了,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却是连她的面都见不上,怎叫段瑞不郁结?

    段瑞已经去寻过沈墨,却是没有见到人。

    他猜到沈墨会在碧落院,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沈墨还真的在这里:“舅舅,陪我喝两杯去。”

    这时,段瑞才看到了沈墨唇角的破皮,他稍稍一怔,没想到五妹妹也是个热情奔放的。

    段瑞又:“舅舅,我当真是艳羡你。”

    沈墨:“.......”

    ***

    乔桐憩了片刻,得知沈墨等人都出府喝酒了,她很是扫兴,她也想出去玩的.......

    绿萝已经醒来,她便领着绿萝去了归德堂,算和六儿玩一会。

    刚至归德堂,乔桐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段珏。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侯爷父亲和舅舅他们去喝酒了,你为何没去?”

    常镜身子一滞,他已经听了很清楚,段家的几位郎君都出府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丫头。

    不过,如果掳不走孩子,将她带走也是一样的。

    他大步走来,声线有些冷,对乔桐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乔桐觉得怪怪的,三哥是府上几位郎君当中最温和的一个,从来不对她重话,今天却是异常清冷。

    乔桐刚醒,身子还有些乏,她拾了一只兔兔豆沙包,递给了段珏:“三哥,你趁热快些吃吧,怎么只有你一人,侯爷父亲和舅舅他们不是去喝酒了么?”

    兔兔包儿已经递到了段珏的唇边,他身子似乎很僵硬,站的挺拔笔直。

    乔桐已经一年不曾见过他,并没有起疑,又:“三哥,你快吃呀,里面是豆沙糖的馅,可甜了。对了,我正要去看看六儿,你跟我一块去吧。”

    常镜似乎毫无办法,这里是平阳侯府,到处都是影卫,但凡他露出半点异样,保不成就会被人认出来。

    他张嘴吃了兔兔包子,又:“你先跟我出去,我带你去父亲和舅舅。”

    乔桐却:“六儿最是顽皮,他也喜欢玩呢,我让奶娘将他也抱上。”

    常镜不明白,这女子哪来这么多事,奈何身处侯府,他不能直接对乔桐动粗,只能被乔桐拉着带去了归德堂内。

    乔桐的脸上已经毫无瑕疵,瓷白的肤色,清媚,娇妍,是常镜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他在暗中已经观察过段家人数次,时常能留意到她,一个养着老虎的乔家姑娘,如今却是侯府的掌上明珠。

    六儿是由老太君亲自照料着,此刻家伙已经醒了,正在炕上爬来爬去。

    不得不,六儿甚是顽劣,才几个月大,已经碎过不知多少瓶瓶罐罐,而且他力气甚大,手脚也生的大,根本不像一个姑娘,丝毫也不秀气。

    乔桐总意味着,六儿长大之后,会成为像愠表姐那么的独具一格的女子,她从来就没怀疑过六儿的身份。

    此时,一屋子的人都在逗着孩子玩闹。

    常镜知道,段老太君绝非是寻常人,身边定有暗卫。

    他只能放弃了掳走孩子,不过......

    片刻之后,常靖压低了声音对乔桐道:“五妹妹,你跟我出去一下,父亲他们还在等你。”

    乔桐发现三哥今日格外啰嗦,在六儿大脑门上亲了一口,乔桐就领着丫鬟离开了归德堂。

    行至半道,乔桐:“三哥,若不你等等我,我回去捯饬一下。”她很爱美,如今又变漂亮了,当然得收拾一下才出门。

    常镜手中急出了细汗,他之所以能瞒天过海的进入段家,无非只是因为一张与段珏一模一样的脸。

    一旦露出一点马脚,随时可能被人察觉。

    常镜:“五妹妹,你....你已经很美了,无需再捯饬。”

    乔桐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但与此同时,她更觉得不对劲,可三哥的确还是那个三哥,一模一样的眉眼,错不了的。

    乔桐很坚持:“三哥,我很快就会好的,你且等等我。”她都快十五了,怎能不带妆就出门?

    就在这时,从夹道上跑来一只硕大的圆球,若非是它身上毛发明显,根本认不出是老虎。霸王咧出了两只虎牙,一靠近乔桐,就对常镜做出了防备之势。

    常镜自是没有时间了,他也不知使了什么招式,让霸王不消片刻就昏厥了过去。

    乔桐大惊:“三哥,你对霸王做了什么?”

    常镜从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他在乔桐脖颈上击了一掌,将她横抱了起来。

    “救命啊!出事了!三公子有诈!”绿萝风一样的狂奔了起来,嚷着嗓子就极力呼叫。

    隐在暗处的影卫随即开始纷纷出动。

    常镜来不及处理了绿萝,当即抱着乔桐,跃墙而走了。

    ***

    沈墨等人得知消息回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平阳侯府竟然能混入细作?段青山简直不能容忍,这怎的可能呢?!侯府虽是不被朝廷重用,但在防备一事上,段青山敢拍着胸脯,就将皇宫大内也未必能比得上侯府!

    沈墨的脸色有些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萝哽咽着,指着段珏道:“是三公子!是三公子做的,三公不但晕了霸王,还将姑娘带走了!”

    段珏抽了唇角,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干了这回事?

    可是很快,几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气氛瞬间变了。

    这世上,的确是有一人与段珏长的一模一样。

    段珏十分愤恨,“妈.的!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却是自己寻上门了。”

    段家几位郎君也知道常镜与段珏是同胞兄弟,但令他们不明白的是,常镜为何要掳走乔桐?

    当听完绿萝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出来后,众人终于明白。

    常镜起初的目标估计是六儿,但因着乔桐的出现,乱了常镜的计划,他只要顺手掳走了乔桐。

    段青山正要和几位郎君些什么,沈墨突然转身大步离开,段瑞与段珏也随后跟上。

    段青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即吩咐了影卫首领,加紧侯府的防备,“从现在开始,任何闲他人等不如踏足侯府半步!递了名帖也不行!另外......三公子每次入府,切记要查验他的腰牌!”

    “是!侯爷!”

    段青山原本还想今晚和尧柔好好热情一番,可乔桐那丫头弄丢了,尧柔会不会让他进屋都难了!

    ***

    乔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厢房内,从房内布置来看,像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客栈。

    她听到有人在外面商榷要事的声音,很快常镜饶过屏风走了过来,见她已醒,他嗓音微冷道:“你老实呆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人的相貌可以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

    到了这一刻,乔桐壮胆猜测:“你,你根本不是我三哥!”

    常镜一直很好奇,他和段珏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何一个能成为侯府的嫡公子,而另一个则只能成为杀手,十几年来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面无表情的问:“你认出来?为何?”

    乔桐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善,而且他既然掳走了自己,那么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对付段家。

    乔桐记得梦见过段珏的身世,他并非段家子嗣,而是朝廷乱臣贼子的儿子,可是如今想来,侯爷父亲怎会收养乱臣贼子呢?大约,段珏的身份肯定另有蹊跷。

    她一点都不想死,尤其是死的这么狼狈,都不曾好好捯饬漂亮了。

    乔桐:“你和我三哥这么相像,莫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乔桐一度坚信道。

    常镜突然对乔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在想如果当初被段青山所救的人是他,而不是段珏,是不是现在,她口口声声喊“三哥”的人就是他了呢?

    “哈哈哈哈!看来你很聪明,那你再猜猜看,我这次为何要捉你过来?”常镜又问。

    可能是常镜的脸是乔桐所熟悉的,故此她也没有多么害怕,而且她自恋的以为,舅舅一定会很快救寻过来。

    她心悦的男子,必定是与她心灵相通的,定会感知到她的存在。

    乔桐的唇红艳饱满,稍稍一嘟,就有点蛊惑人的嫌疑。她:“我是在老太君的院子里碰见你,你一开始看到了我觉得很诧异,我猜你是想掳走六儿,以威胁段家,但是万万没想到六被老太君看得太紧,你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对我下手,我没错吧。”

    常镜眯了眯眼,就在这时,乔桐又:“对了,你和三哥谁大一些?我是该喊你三哥呢?还是四哥?那个.....若是你也来了咱们侯府,府上的序齿又要改一改了,你都不晓得,自从我去了侯府,这序齿都改了两回了!”

    她絮絮叨叨的,好像被人关押着也没甚大不了。

    常镜似乎明白了,为何段家人这般疼爱她的原因。

    可惜.......人与人的命运当真是不同的,就如他和段珏一样,明明是双生胎,自幼起却是身份悬殊,一个天一个地。

    常镜看着面容娴静的乔桐,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美好,哪怕是她喊出口的一句“三哥”。

    “怎么办呢?你知道了太多,看来我不能留下你了。”常镜淡淡道,眼神变冷了。

    乔桐听出了他的意思:“你要是伤害我,我三哥不会原谅你的,我猜......你肯定想和他兄弟团圆!”

    常镜低低一笑,蛰伏了十几年之久,他很少像今天一样有耐心,他这个人早就是千疮百孔,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红,杀人对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辈子是没有救赎了:“哈哈哈哈,我就想让他恨我!当初他如果回头找我,我也不会.......”沦为杀人棋子!

    很显然,乔桐根本不知道常镜和段珏之间所谓的恩怨。

    常镜从腰上拔出了匕首,一步步朝着乔桐走来:“先断你一根手指,否则段家人不会轻应上钩。”

    乔桐很自恋,她觉得自个儿浑身生下都是美美的,包括她的手在内,断不能随随便便就割了去:“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乔桐急了,如果断了一指,留着命也没甚意思,不疼死,也要丑死了!

    她想起了梦里的场景,大约能猜出常镜的身份,当即就道:“你们常家总有一日会沉冤得雪的!我知道你就是常将军的儿子!我还知道将来我舅舅会登基,届时段家一定会崛起,你要是伤害了我,段家人不会饶了你的!”

    她最怕疼了,一股脑的了一堆。

    沈墨会登基?

    常镜是不会相信的,但乔桐的前一句,却是让他怔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姑娘会知道怎么多:“!谁告诉你这些的?!”

    乔桐怕死了,生怕常镜手里的匕首会不心划到她美貌的脸上:“没有人是告诉我,我是.....我是仙女!我当然知道一切!我不仅知道你的过去,还知道你的将来,我可警告你,若是伤我分毫,老天也会惩戒你!”

    常镜的手抖了抖:“......呵呵呵,仙女?”

    “你真不是么?无妨,且先解决了段家那几人,你再好好问问你!”常镜上前,很轻易就抓住了乔桐的一只手,她的手而娇嫩,握在掌中柔弱无骨,多好看的手,就像她的人一样,如果摧残在他的手中,一定会是一场美丽的盛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斗声,乔桐的眼泪如决堤的江河,根本止不住的往外涌。

    常镜迟疑了片刻。

    如果按着他的本性,断乔桐一只手都不为过,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犹豫了。

    很快,沈墨冲了进来,他身后则是段珏。

    段珏看到常镜正握着匕首威胁乔桐,他气道:“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五妹妹是无辜的,你快放开她!”

    在段珏话期间,沈墨已经上前,手持长剑和常镜了起来。

    常镜轻笑,仿佛早就不将生死当回事,他像一个只会杀人的行尸走肉,灵魂已经麻木:“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找过来!”

    段珏截住了常镜,对沈墨道:“舅舅,你先将五妹妹带走!”

    沈墨今日无心恋战,他只想看看他的姑娘有哪里损伤了,遂上前就抱起了乔桐,吻不经意间的落在了她的眉心,异常温和:“不怕,我来了。”

    乔桐是个情绪丰沛的人,被带走之前,还委屈道:“那个人太坏了,他要割我的手指!”

    常镜:“........”

    段珏此刻有些担心,他知道沈墨的脾气,谁若是伤了他在意的人,恐怕就算是龙椅上那人也活不长......

    “常镜,你快收手吧!你想要给常家平反,我们可以想其他法子,你为何要一直替狗皇帝卖命?!”还险些伤了乔桐!

    常镜看得出来,段家人当真都是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他嫉妒又怨恨,与段珏交手时,笑道:“我有的选择么?”

    段珏理亏,但终究不愿意看到常镜一错再错下去:“一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弄丢了你,那日如果我再回头找你,或许你们都能死在一块了!”

    他二人心里都很清楚,那次朝廷的围剿,不会给常家留下一条血脉。

    段珏那时也还是个幼儿,他被段青山带走之后,苦苦哀求着回去找弟弟,可一切都迟了.......

    “你跟我走吧!用不来多久,常家的大仇就能得报了!”

    常镜孤僻惯了,也从不对美好抱有任何幻想:“我有我的方式报仇,不用你管那么多!”

    两人正的如火如荼,不分上下,这时,一抹白色身影突然而至,她动作极快,趁着常镜和段珏交手时,一招之内就将常镜击晕了。

    欧阳愠站定后拍了拍手:“终于让我捉到他了!此人正是勘纠司的二把手,只要抓了他,就能知道皇上的不少秘密!”

    段瑞赶了过来,瞧见朝思暮想的人,忙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手:“你!你去哪儿了?!”

    欧阳愠撇开了青年,道:“当然是追踪常镜啊,不然你以为你们为何能这么快就寻到这里?还不都是我故意留下的线索!”

    段瑞抿了抿唇,碍于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对欧阳愠如何。

    听欧阳愠这番解解释,他又不好与她置气了。

    “他该怎么处理?”段瑞询问段珏的意见。

    段珏神色凝重,对于常镜,他当真是愧疚的,当年若是被萧炎带走的人是他就好了......

    欧阳愠道:“不要迟疑了,现在就把人带走,以免夜长梦多,走吧!”

    欧阳愠总是具有号召力,段瑞顺听从着她的意思,命人将常镜带入了侯府。

    ***

    回到侯府,乔桐一直赖在沈墨身上不肯下来,光洁的脑门在沈墨下巴上蹭了蹭,评价道:“舅舅,你长胡子了?是刮了么?”

    所以,蹭在上面还是有些疼的。

    她总能在非常时刻岔开话题,沈墨还有常镜的事要处理,他虽是常将军的子嗣,但也照样是触了他的逆鳞了,若是乔桐当真被伤了分毫,沈墨估计会杀了他。

    他将乔桐放在了贵妃榻上:“以后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要相信,无论男女,听见了么?”

    乔桐表示很怀疑:“可.......”

    “不用可是了,你先休息,我晚些过来看你。”沈墨言罢,就转身离开。

    乔桐感觉他生气了,她并不知道沈墨此刻连杀人的想法都有。

    等到欧阳愠也过来探望乔桐时,乔桐才知道常镜此刻就被关押在侯府的地牢里。

    可能是因为常镜和段珏长的一模一样的缘故,她希望他能回头是岸。

    侯府的地牢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乔桐过来时,自是被挡在了地牢外,“五姑娘,您就莫要为难的,此刻侯爷和舅爷等人都在审问贼人,您不宜进去啊。”

    乔桐没办法,只好在外面守株待兔。

    同一时间,常镜被铁链捆绑在阴暗的地牢内。段珏一直没有插话,他在一旁站着,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

    段青山对这件事很是谨慎,今日如果不是乔桐被掳走了,那么他的心肝六儿就要遭殃了:“吧,是不是皇上的主意?”

    段青山和常将军算是故交,故此,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亲手杀了常镜。

    怪就怪,他当初施救不得力,没能将两个孩子都带出重围。

    可事已至此,当真毫无法子挽回了。

    常镜看着面前几人,突然觉得很好笑,他竟然很嫉妒.......

    狗皇帝答应过给常家平反,却是迟迟不曾兑现诺言,常镜不是个傻子,他没有隐瞒,直接道:“没错,正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让我挟持段家六姑娘,以此让段侯爷用命相博,皇上已经等不及了,我奉劝你们一句,能活一日是一日吧,你们的斗不过他的,我们都斗不过他!”

    事情似乎毫无悬念,常镜也不想有所隐瞒的意思,段家几人交换了眼神,很快就先后离开,只留下了段珏一人。

    ***

    乔桐是被沈墨提到碧落院的,她一路嚷嚷,段青山等人却是表示爱莫能助。

    乔桐被抵在了一株西府海棠下,沈墨不用细问,也知道她心里着什么鬼主意:“常镜的事,你不准插手,听见了么?”

    乔桐被这样粗鲁的对待,竟然.....还有点羞涩,哎.....美男的杀伤力果然强大的,若是换成是旁人,她早就来火了。

    她“哦”了一声,很想和沈墨来一个温软的抱抱,但旋即被对方捏起了下巴,沈墨的眼神晦暗不明,只闻他低低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一切的?”

    (⊙o⊙)…

    以乔桐的脑子,肯定是要反应一下才能彻底明白过来。

    沈墨给了她提示:“你今日对常镜,常家迟早会平反,而我.....会坐上那个位置!谁告诉你这些的?还是你一早就知道。”

    沈墨此前就确定了乔桐并非是带着记忆而来,难道是他看错了,否则她怎会知道?

    男人手指颇为用力,捏的乔桐下巴生疼,这就让她有点不高兴了,“舅舅,你方才都听见了?我已经了呀,我是仙女!所以我什么都知道了。”

    沈墨唇角一抽,无奈的笑了笑,却是没有放开她,继续:“你不算实话么?”

    乔桐很委屈,她已经实话实了呀。

    难道她是仙女的事实,还需要解释么?

    沈墨理应早就知道了才对!

    “你忘了么?当初我事先就知道齐国公府的少奶奶会被人陷害难产,也知道愠表姐险些被人害了,这些都是老天托梦给我的,我还梦见你........”

    “梦见过我什么?”沈墨继续问。

    乔桐哪里好意思出来,她眸光躲闪,“梦见了舅舅你当了皇帝。”某些重要的细节就不了。

    沈墨对乔桐的话并不是十分信任,不过乔桐除却最后一句话之外,并没有扯谎的痕迹。

    她根本不会撒谎,只要一假话,耳根子就会彤红,比方此刻。

    “还有呢?”沈墨继续问。

    乔桐当然不会告诉沈墨,她还梦见自己也用了短剑刺杀他。

    “我还梦见过你后宫三千,得势之后,就对我不闻不问!”

    沈墨:“.........”

    作者有话要:  【剧场】

    沈墨:请问医生,我女朋友得了什么病?

    医生:妄想症,又称恋爱妄想症,她会无法控制的臆想出有关恋爱的种种事件,比方你出轨....

    沈墨:还有救么?

    医生:我只能,你女朋友的病情比较严重。

    沈墨: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医生:你最好能接受她矫揉造作的一切。

    沈墨:就这样?

    医生:你还嫌少?

    沈墨:我家乖的一切,无论好坏,我都喜欢!

    医生:卧槽!你也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