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传来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难以言表，这让他皱眉。他低头，她的欢喜都表露在眼里、嘴角、脸上。那个样子，如果是别的男人，肯定能把心都化了，柔软成一滩水。

    梁晋的目光顿了顿，腰上异样的感觉让他回过神来。他的掌心还握着她的，她抱着他腰的那只似乎还不打算拿开。他松开，另一移到身后掰她的。

    尤珠珠也没反抗，把收了回来。

    “救什么命？”梁晋盯着她。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刚刚却喊他救她。

    尤珠珠笑眼看着他，“那么多人，我都没法走，还把我挤得后退，差点摔跤。被人群踩死的事件不是没有。”

    “没事看热闹的后果。”梁晋不冷不热地。

    尤珠珠被人推了一下，她的身子往前一扑，撞进梁晋怀中。她的双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梁晋的腰，抱得比刚才还紧。她和梁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人群中，被人群包围。

    “松。”梁晋又皱了眉头。

    尤珠珠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的眼睛和以往不一样。她翘起了唇，“我不是故意的。”

    但她没有松开。她：“又有人在挤我了。”

    梁晋抬眼，眼前人潮汹涌。但他还是、又一次掰开了她的，淡声：“赶紧走！”

    梁晋完就转身。他的动作快，人又多，尤珠珠一下子就落后了，他们之间涌入了许多人。

    “梁晋！梁晋！”

    “尤珠珠！”

    尤珠珠在后面喊，梁晋回头没看到人，也大喊，眼睛不断搜寻。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地上站起来。他快步挤回去。最后拉开挡在他面前的一个金发男人，拉着她的就走。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冲出重围。梁晋放开她的，侧头一看，她的左提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他的目光往下移，看到她赤着双脚，巧的脚趾头上涂了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刚才他一下子就走到前面去了，尤珠珠没喊答应他，于是蹲下/身脱掉一双高跟鞋，想赤着脚追他。她刚脱下高跟鞋站起来他就拉着她的突围。

    尤珠珠眉开眼笑，“你走得真快，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谢谢你，梁晋，你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梁晋不跟她多，“告辞。”

    “唉！”尤珠珠赶紧喊住他，“你等一下。”

    梁晋狐疑地看着她。

    尤珠珠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坐下，把高跟鞋放在一边，嘴里“哎哟哎哟”地呼疼，抬头看着站在大约一米之外的梁晋，：“梁晋，我的脚被人踩了。”

    她把右脚后跟提起来看。梁晋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她的右脚后跟红肿了。

    “梁晋。”她又喊了他一声，这一声比以往温柔。

    梁晋没应，等着她继续。

    “你可不可以背我？”

    “不可以。”

    梁晋想都没有想就一口拒绝。

    尤珠珠望着他，：“我真的很疼，天生怕疼。”

    “刚才不是跟着我走了出来？”梁晋不为所动。

    “刚才是逃生。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梁晋站着没动。

    尤珠珠眼巴巴地望着他，“梁晋，我再走怕是要疼得哭出来。”

    梁晋当然不信她二十多岁的人还会因为那点脚疼就哭。他站着，她不停地叫疼。最后他还是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了。

    尤珠珠立即拿起放在一边的高跟鞋，迅速趴在他的背上，偏头在他耳边：“谢谢，梁长。”

    梁晋偏头。

    尤珠珠高高扬起嘴角。

    *

    梁晋把尤珠珠背回了酒店就离开了。尤珠珠住的酒店和梁晋住的rtz-htel方向相反。梁晋临走前，她对他：“早知道你还要来多伦多我就不换酒店了。”

    她又：“你明天有没有安排？”

    “有。”

    “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完梁晋就走了。

    尤珠珠自言自语：“真像一座冰山。”

    *

    翌日，梁晋和组人员在酒店吃午餐。李初一和赵勋起他去塔时遇见了尤珠珠。

    “尤长竟然在加拿大？”赵勋惊讶。

    李初一点头，“是的。她正要去冰酒庄园。她她在这里度假。”

    “看来她真的要辞职了。恐怕有许多航空公司都争着想要她去。这不得不是北航的一个损失。”

    梁晋坐在他们旁边一桌。他把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尤珠珠在度假，难怪她还在这里。他想起她“我是中国北航最年轻的女长”，以及“我是中国最漂亮的女长”。不知她是真要离开北航还是只是表示对北航的不满，或者对北航有额外的要求。

    “你们得太对了！我刚刚接到上头的指示，让我去跟尤长谈谈，让她到长吉来。”

    是乘务长的声音。

    梁晋转头就看到乘务长在李初一和赵勋那桌坐下。

    “这是真的？上头让你去？”李初一吃惊。

    乘务长点头，“领导跟尤长通了电话，知道尤长在多伦多。”

    “尤长怎么回复的？”赵勋好奇。

    梁晋扒饭的动作缓了一些。

    乘务长：“尤长没有明确答复。”

    李初一忙：“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服尤长。”

    “你？”乘务长看着李初一。

    李初一点头，“我和尤长有些交情，或许能得上话。”

    乘务长同意了。

    梁晋扒完最后几口饭，又去添饭。

    *

    北航公司办公大楼。飞行部陈主任正和北航总经理提意见。

    “张经理，最近空客a30型的长都排满了任务。民航总局对长的飞行时间和休息时间有明文规定，飞行时间不能超过规定的时间限制，哪怕是一分钟。尤长的辞职信我至今没批，我们应该请尤长回来。据我所知，许多航空公司都想尤长去。”

    张光耀沉着脸，“那个宋雅对公司的一项计划很重要，也不能弗了她的面子。”

    陈主任：“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尤长没错。”

    张光耀道：“违约金三百多万，她没考虑到这个？”

    “尤长她出得起违约金。”

    “好了，我知道了。”

    “那，要我去请尤长回来吗？”

    “你去跟宋雅道歉？”

    “好，我去。尤长是飞行部的人，我去道歉！”

    正在这时，宋雅打电话来，不需要尤珠珠道歉了。

    “太好了！”陈主任高兴坏了，“我这就跟尤长打电话！”

    “打。”张光耀也是看重尤珠珠的。

    然而陈主任打完电话后却皱了眉，“尤长在多伦多度假，她不谈公事。”

    张光耀：“你亲自去一趟多伦多。”

    “好！”

    许多飞行员是由各航空公司培养，合同一般是终身制，所以飞行员要跳槽是很困难的，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流程也复杂。而尤珠珠是自费学飞的，虽然签合同时为了约束写了违约金，但很显然尤珠珠并不在乎违约金。

    *

    尤珠珠在尼亚加拉的一个冰酒庄园里。她在那里等酒等了一天多了。因为她来时，有一瓶冰酒还差两天到二十六年的整数。现在还差三个时。

    陈主任和长吉航空的刘姓乘务长都打电话来约她见面。她一听完就：“我这一天都有重要的事，改天再。”然后挂了电话。

    三个时后，老板从窖藏里把那瓶冰酒取出来，尤珠珠欣喜地付了钱就走。

    而外面已经天黑了。

    尤珠珠打车去了rtz-htel，在塔遇到李初一时她就问到了梁晋的房间号，在606，依然在第十六楼。

    梁晋听到门铃声，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尤珠珠扬了扬中的冰酒，笑眯眯地道：“今夜，有美人，有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