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珠珠一愣，她以为她能够得逞了，他却躲开她了。这一愣让她的唇贴在他的下巴上一动也不动。

    梁晋感受到她越来越近的气息，在最后一刻躲开她，没想还是没有完全躲开。下巴上传来温热又柔软的触感，就像在多伦多时，她的唇贴在他耳边时那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上一次是陌生，这一次是熟悉。

    他猛然睁开眼睛，身子往旁边移动，躲开了她的唇。他低头看着她，语气严肃：“你再这样”

    黑暗中她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注视着他。

    梁晋的话只了一半。

    尤珠珠又眨了一下眼睛，还有些遗憾地：“都没亲到。”

    梁晋横她一眼，：“下不为例！”

    尤珠珠才不把他这话放在心上。

    “你要一直让副驾飞？”梁晋又。

    “我的休息时间嘛。”她懒洋洋地靠在座椅靠背上。

    “那就回去休息。”

    “就在这里跟你一起休息。而且，我还有好多话跟你。”比如再谈谈他刚才利落帅气的擒人的样子，比如那个鸡腿的味道怎么样，又比如他为什么会在这班飞上，他去伦敦干什么，以及还有一些重要的事。

    梁晋淡淡道：“不是十万火急的话就别。”

    她可以休息一两个时，但她还是得尽量早点去把陆飞换下来。于是，她想了想，挑重要的。“你讽刺宋雅的事，我听了。我就你面冷心热嘛。”

    “不是因为你。”

    尤珠珠得意地笑：“你解释得这么快，我才不信。”

    梁晋侧头看她，“信不信由你。”

    尤珠珠又下一件。“我让你来跟我谈跳槽到长吉的事的确是我假公济私。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去长吉。但你亲口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太开心了，我要去哪儿你的确也拦不着。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有多一点的时间跟你在一起。但在多伦多沃德岛的那个别墅里，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那样离开了，让我很不开心。”

    黑暗中，她在向他诉她的心情。梁晋听着，没有插话。

    尤珠珠：“但听到你讽刺宋雅的事后，我就不生气了。不过”她话音一转，问他，“我这么久没来找你，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没有。”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尤珠珠笑，身子一侧，又覆在他的心口处，低声：“我得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才信。”

    梁晋把她的拿开，问：“完了？”

    “嗯。”

    “那就安静。”

    她看见他闭上了眼睛。她：“好，我休息了。”她也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后，她又睁开了眼睛，看他的下巴。刚才亲到他的下巴时，感觉有点扎人，他的下巴处有很短的胡茬。不过，其实亲下巴的感觉也还不错。

    尤珠珠闭上眼睛，又睁开，把头凑到梁晋面前看他。这回梁晋霎时睁开了双眼，和她四目相对。

    “糟糕了，我睡不着。”尤珠珠。

    梁晋淡淡道：“别想东想西的自然睡着了。”

    尤珠珠笑：“没想东想西。好了，晚安。希望你能梦见我。”

    完，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我得去驾驶舱了。”尤珠珠醒的时候，见梁晋开着灯在看书，她声对他。

    “嗯。”梁晋头也没抬。

    尤珠珠凑过头去，看了一眼书页，是一本英文书。她笑道：“快睡啊。我又没打扰你。”

    完，她起身往驾驶舱走。梁晋这才合上书，真正开始睡觉。

    *

    飞忽然轻微地颠簸，乘客们没有在意，继续睡觉。然而轻微的颠簸后，飞又剧烈地颠簸。所有人都醒了。乘务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她让乘客们放心，依然是气流，飞很快就会平稳下来。大家又闭上眼睛睡觉。

    但那颠簸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剧烈。有人系好了安全带身子也被颠得微微往上跳。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颠簸？”

    乘客们都开了灯，议论纷纷。

    梁晋旁边那排的荷兰女乘客对梁晋：“这颠得也太可怕了，不会出什么事？”

    梁晋淡道：“不会。”

    荷兰女皱眉，“这飞怎么开的？”

    梁晋：“这是正常现象。”

    荷兰女皱眉道：“中国北航怎么让一个女人来开飞？”

    荷兰女前面一排的一个男人听到这话，也转头附和：“就是！中国北航没有别的长了吗？”

    梁晋扫了两人一眼，：“她是中国北航技术最好的长。”

    “是吗？”

    “不会？”

    荷兰女和那个男人一人一句，都是质疑。

    这时，飞又猛地颠簸起来。

    “看，要不是我系好了安全带，恐怕我的身体会飞到天花板上去！”荷兰女皱着眉头。

    “如果换别人来开，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个男人。

    “你呢？先生。”荷兰女又问梁晋。

    梁晋淡淡地：“她开不好别人更开不好。”

    荷兰女眼里满是不信。

    客舱里的其他人也议论纷纷，乘务长是遇到气流了，这对于飞行来很正常，但这么颠簸恐怕就是开飞的人技术不行，尤其是刚才他们看到了女长。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会开飞吗？

    “看，先生，他们都觉得可能是长的问题。”荷兰女对梁晋，似乎要他也同意他们的看法，跟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

    梁晋的语气更淡，“她开不好别人更开不好。”

    这句话，他了两遍了。

    荷兰女耸了耸肩，“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她。”

    王乘务长在跟尤珠珠汇报：“所有人都不相信长你，但那位梁先生却异常信任你。”

    尤珠珠紧盯着雷达显示的图，现在她没时间听王乘务长汇报。

    而客舱里的梁晋完那句话后在想，恐怕飞遇到了严重的状况，因为这颠簸的程度太剧烈。

    他打开了窗户的遮光板，望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又把遮光板拉下来，站起身，往驾驶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