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话本
黄粱旧地,南柯故国。虚幻的世间,总是让人觉得曼妙欣慰,难怪许多人愿意沉陷其中。
令笙缓缓的睁开眼,嘴角扬着尚未褪下的笑容。午后的阳光慵慵懒懒,唯有知了勤奋的在叶下嘶鸣。
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她不知何时俯在了床檐边。跟前是晋宁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
一个男子竟生了双如此好看的手,委实是让人气愤。低头瞅了瞅自个儿肉乎乎的爪子,认命的拿去揉揉酸疼的脖子。
这倒不是因为胖的缘故,而是天生就如此。
她下意识的看向晋宁,却见着一双桃花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令笙一喜,忙问:“你感觉如何?”
晋宁顿了顿,被她的笑容晃的失了会神,淡淡回道:“无事。”
着,便撑住身子欲要坐起来。令笙瞧他很是费劲,大发慈悲的搭了把手。又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身下,喃喃道:“年纪一大把的,不行就不行,何须这么勉强自己。”
晋宁怔住,转头定定的看着她,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你......是在我...老?”
令笙扑闪扑闪着眼睛,一脸无辜道:“没有哇,我刚刚有话吗?世子爷如此年轻,怎么会老呢?定是你听错了。”
晋宁冷笑,阴阴的问:“是吗?”
令笙的脑袋点成了筛子,“定是定是,你瞧你昨晚失了这么多血,有个幻觉什么的也属正常。”
须知,趋利避害这种事情,她惯是个个中高手,些许蛛丝马迹的她都能察觉到。
晋宁斜斜的睨了她一会,看的令笙心里鼓声雷鸣,过了好半晌才道:“你这脸皮子,倒是练的不错。”
这话的令笙儿怪不好意思起来,讪讪一笑,颇为谦虚道:“都是父老乡亲鼎力相助的成果,我实在是不敢居功。”
晋宁嗤的一声笑将出来,许是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子,“你那些个父老乡亲委实是不大容易。”
他的笑容,仿若春暖绿水,一夜间乍然桃开满地。平日里也见他笑过,然总觉有些不大一样。一时间,竟将她给看愣了。
过了好一会,才将将回过些神来,“我长这么大,我也挺不容易的。”
晋宁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宋大人为官公正清廉,也不知怎么会教出你这般没皮没脸的女儿来。”
令笙不甚在意的努了努嘴,转而起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今早我在客栈里见着几个人,也不知是不是你口中所的那些人。”
晋宁的眸色一冷,问:“那些人剑上可有一个虞美人的标记?”
令笙点头,“确有这么一个标记。”
晋宁的脸陡然沉了下来,“竟这么快就找来了。”
瞧他这模样,令笙估摸着应当是她所设想的第二种情况了。如此,他们就更不能在此久待了。“我去让李绍准备准备。”
可她还未起身,就被晋宁给拉住了,“不急。”
令笙颇为惊讶,“我还没去干什么呢?”
晋宁又瞅了她一眼,道:“以你这胆怕事的性格,八成是想尽早离开。”
被他猜中了心思,令笙儿觉得心口有些堵的慌。声的嘟囔了句,“我哪有胆怕事,我也有霸气侧漏的时候好吗?”
虽然大多时候,她都很怂......
令笙极为不爽的问他道:“那现在怎么办?”
晋宁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曰:“你且让人查查那些人的去处,再做算不迟。”
令笙点头,起身唤了李绍进来。李绍是个极好的帮手,当年在那一群从西北青州之地过来的数千难民中,令笙一眼便认准了他。只因他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甘于命的倔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抵,他们就是一种人罢。
令笙从箱子里摸出一折话本子,蜗在矮榻上看了起来,借以消磨等候的时光。正看的津津有味之时,忽听见晋宁问了一句,“好看吗?”
最近的话本子该了故事,很是对她的胃口。是以,漫不经心的回道:“很有意思。”
在流转的光影里,晋宁又道:“读出来,让我也听听。”
令笙握书的一顿,差点儿没石化僵在那里,不大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让我…读出来?!”
晋宁反问:“难道不行?”
令笙的嘴里跟食了屎一样难受,“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
后头这半句推迟的话还没就嘴,她就瞧见晋宁以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她,其中还夹杂了丝丝恐吓之意。“可是什么?”
令笙强笑,“没…没什么。”
读就读!有什么大不了的!
着,正了正身子,轻咳了声,郎朗念了起来,“我们与寻常的结盟不同,寻常结盟只结今生,我们要把来世都结在里面。今生为兄弟,来世亦不愿成姊妹,我要与你做对夫妻~”
客官你来了……前头大堂里,二的吆喝声不知怎的蓦然清晰起来。
屋里静成一片,令笙觉着这天儿突然间就变冷了。缓缓的将话本子挡住半边脸,悄摸的偷窥晋宁的脸色。只见他稳若泰山的坐在那里,一如之前的模样。
令笙儿的声音里染了少许瑟瑟发抖的意味,“那…那个,还要…读吗?”
因着隔了些距离,晋宁的脸不知何时掩盖在床幔下,故令笙看不大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咬着牙齿了句,“继续!”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令笙的嘴巴都快磨秃噜层皮时不时的感受到从晋宁那来的冷箭寒枪,身心备受折磨。幸好李绍去的快,回来的快,拯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
忙扔掉手里的话本子,正襟危坐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绍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恭敬的揖了揖手,道:“启禀公子,人已经听清楚了。那几个人与我们一样,在这间客栈住了下来。只不过,此刻并不在这里。听掌柜的,中午用饭的时候,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像是在找一个什么人。”
令笙不敢话,用余光悄悄的看着晋宁。过了片刻,才听晋宁缓缓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时离开,只怕还没出城门就会被抓住,先在等上几日再做算。”
李绍没有应答,反而是看着令笙。只是令笙这会儿哪里还敢半个不字,连连点头,吩咐李绍按照晋宁的意思去办。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令笙委实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胡乱找了个理由逃了出来。
天依旧这么的蓝,云依旧这么的白,万物依旧是这么的美丽,真是太好了!
......
日头慢慢暗了下来,又是一天过去了。
令笙儿端了个榆木盘子,在自个儿的房门前磨蹭了有好一会的时间。盘子上,是一叠青菜一叠肉以及一大碗的米饭。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过两遍,令笙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勇气,推门进去。她原意是想同白白一道在下头大快朵颐的,可转念一想屋里头还藏了个人。自己若是在这吃了,再要一份吃食,少不得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是以,就有了她此番的壮举!
里间很暗,没有点灯。令笙摸了个火折子,将屋内的灯都点上。突然明亮的光线,照得晋宁的眉头微微一皱。缓缓睁开眼,只见令笙端着个榆木盘子朝他傻笑。那样子,要都蠢就有都蠢。
她:“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要用一些吗?”
晋宁疲惫的应了声“嗯”,他是真的饿了。
令笙将盘子放在一旁,端了碗饭搁在他手边,“给。”
然,晋宁却没有接,令笙不解,“怎么了?你不是饿了吗?”
晋宁抬了抬眼皮子,与她道:“手上没力气。”
文中那段话折子取自《怜香伴》,里头是两个女子,别我改成了两个男子的。
看文的天使们,啰嗦的作者又来了。评论啊收藏啊包养啊什么的,不用客气,都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