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把他哄过来
“钽科国王有个癖好。”
“什么怪癖?”
“梦游。”
柳权一边走一边四处看了看紧闭的店门,在地上抹了把灰,放脸上擦了擦,很快做了简单的乔装。
韩志彬有样学样,也把脸抹得黑乎乎的。
柳权哼了声,倒是个灵的。
“梦游?”韩志彬听出点门道来,“你是,将梦游的钽科国王引出来吗?”
“差不多。”
话间,钽科王宫遥遥在望。
柳权几步走到围墙下,先是敲了敲墙面,判断了会儿,开始翻墙。
“喂!”韩志彬紧张地叫住他,“会有巡逻兵的!”
“少他妈屁话,有兵第一个也杀你。”柳权已经坐在围墙上,闻言朝他翻白眼,“爱跟不跟,娘娘唧唧的,烦。”
韩志彬被骂得脸上一热,干脆也不管不顾地翻上来。
两人一起坐在墙上,远处的宫殿并不如想象中的辉煌,只是比寻常的房子更高大精致一些,想来钽科国确实只是一个贫穷的国家。
“别看了这种国家,”柳权低声提醒,“越是的地方,人心越齐整,自古以来,能坐稳高位的也不是什么无名卒。”
韩志彬明白过来:“你是想利用人民对国王的拥戴?”
要是将梦游的国王拐走,自然会引起人民的恐慌和愤怒,随后军队集结出动直追而来,踏平布鲁塔的据点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还算不傻。”柳权指了指花园的入口处,再次放低声量,“等会国王过来的时候,你下去把他骗过来。”
韩志彬虽然不怕死,却对这个任务并没有信心:“他会听我的吗?”
“废话,当然不听。”
“那你还叫我”
“你动动脑子,把他哄过来啊!”
“我”
“这里为什么没人把守?是因为国王自己也知道这种怪癖一旦被发现,很容易成为有心之人的把柄,那么能出入这里的必然是他信得过的人,你只需要好好引导他,别把他吓醒,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跟我们走。”
“好,我试试。”韩志彬点头应下,却被柳权重重敲了一下脑袋:“大老爷们的能不能话有点底气?”
“我去!”韩志彬这次坚定了许多。
柳权:“”他怎么听着像是骂人似的。
月亮升上中天,已经是后半夜了,三两只晚归的雀鸟落在枝头,啄了啄羽毛,发出几声叽喳声响。
一道人影缓缓朝花园中心走来。
韩志彬定睛一看,钽科的国王原来这么年轻。
身形瘦高,面容苍白,没有裹头巾,头发在夜风中泛着银白的光。
青年白头?
韩志彬没时间多去猜测,照着柳权的吩咐跳下围墙,朝着这位年轻国王走去,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南国,龙江城内,地下豪庄。
这里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暗营赌场。
大而隐蔽。
从绵延的山麓底下,伸出一条迂回的廊道,灯光亮若白昼,赌桌如流水般排列,摆设其上的赌具花样各式,琳琅满目,看得人心潮澎湃。
“鸿哥,我们真的要赌吗?”
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矮个子、大脑袋的男人,缩缩脚地跟在另一个昂首阔步的男人身后走进来。
一见这场面,顿时吓得脚发软,忍不住声咕哝:“万一输了可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点钱了”
额头被重重一拍,被叫做鸿哥的男人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子还没上桌,你就给我唱衰!”
“就是,不懂就不要瞎,都新人气好,我们鸿哥今晚一定能赢的!”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也跟了进来。
“还是耗子懂事,大奇你今晚别给我话!”
陈大奇急了:“不是,鸿哥,嫂子都把自己嫁妆卖了才给你凑了这点钱,你不能”
“闭嘴!就是因为知道这是她嫁妆换来的,我才要赚钱把她的东西买回去!”陈鸿眯起眼,目光在这个陌生又充满蛊惑的世界里来回寻找,落在了西北角的一张赌桌上。
陈皓也朝那边看了看。
那是一张双人桌,旁边站了不少跟注的人,面对而坐的两人是庄家和闲家。
庄家是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颇有气质,上戴着翡翠扳指,淡定等待荷官发牌,自己则把玩着左上的扳指,巍然镇定,再看他边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
闲家看上去年纪不大,出却很阔绰,大约就是个富家子弟,来这里想寻点乐子,谁知道输红了眼。
这会儿把外套甩在地上,正撩起袖子,将剩下的全部筹码推了出去。
“最后一局,输了老子就不玩了!”
“韩二少,您可别啊,这不是刚玩嘛!”身边的美女娇娇地靠过来,在他耳边吹着气。
韩志南推开她,没好气地冷哼:“看不见老子没钱了吗!”
那美女没想到自己的耳边风不顶用,委屈地嘟着嘴:“韩家那么有钱,您怎么会输不起呀”
“呸,韩家的钱又不是我的钱!”
想到韩志彬已经带着商队出发了,眼看着这趟要是顺风顺水地回来了,韩家哪里还看得见他这个一无是处的次子?!
韩志南心中烦乱,粗声粗气地催促:“行了,发牌!”
他眼下青黑,嘴边冒出过夜的胡子,大约在这赌场里已经输得快找不着北了。
玩的是最常见的百家乐,谁中的两三张牌总点数为9或接近9,就赢。其中,k、q、j和0都计为0,其他牌按牌面计点。
这个倒也不难,但看输成那样,也实在是太过惨淡了。
随着一声哀嚎,最后一局,韩志南还是输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垂丧如落魄的流浪犬。
收结束,荷官微笑着退开。
旁边跟着庄家的人反而赢了不少,欢呼雀跃地开始结算,一时气氛很是喜庆。
庄家也没有胜利者的骄傲,甚至还起身拍拍趴着不动的人,安慰了几句,在众人的欢送下离开。
陈皓一下子就猜中陈志的心思,鼓励道:“鸿哥,这一看就是个散财童子啊。”
陈鸿抹了把嘴巴:“谁不是呢!”
“那我们就”
“走!”
陈大奇没听懂他们的意思,巴巴地望着他们朝那桌走去,在原地跺了跺脚,也硬着头皮跟过去。
算了算了,就让鸿哥赌一把,或许,真的能翻本呢?
哪里知道,这赌局如战局,多得是目光如炬的高,陈鸿这次算盘打得太响,钱没赢到多少,命却搭上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