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戴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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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你的遭遇应该被安慰,但我却没有安慰你,造成你的心里落差,这是一个问题。”

    “然后呢?”南星打了个嗝,急忙捂住嘴,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然后你要想获得我的安慰,就要据理力争,或者继续表达你的委屈,这是为了得到你原先想要的东西。”

    南星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还云里雾里,皱着眉扭头和他对视。

    她眼里蓄着泪,晶莹的,可怜兮兮的,巴巴地望过来无端让人心生不忍。

    “好,我安慰你。”他蓦地倾身将她揽入怀里,掌在她背上轻拍,“乖,不哭了。”

    “咦?”南星懵了好一会儿,推开他,“你到底想什么呀?”

    沈虞决看了眼时间,站了起来,南星便不得不扬起脑袋才能抓住他的眼神。

    他长身玉立在傍晚的霞光之中,整个人仿佛也泅着暖意,轻描淡写地告诉她:

    “发现一个问题,然后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的过程就是实验的本质。”

    “你只需要抓住这个本质,自然能做出让他们满意的结果。”

    那声音清淡,冷静,隔着长远的时空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含了半天的鸡腿砸在瓦片上,南星陡然回神。

    “我知道了。”她揉了揉眼睛,轻声问,“九叔叔,你是真的希望我变得强大吗?”

    到那时候,他也不会再教自己任何东西,就像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一样,对不对?

    南星闷声催促:“你话呀!”

    既然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像这样无谓的对话也可以结束了,沈虞决没有作答,推开门,在看到床上两个光溜溜白嫩嫩的尤物时,眼神倏然变得冷厉阴沉。

    “沈虞决?”南星竖起耳朵,结果回应她的却是女人娇媚的声音:“九爷,您回来啦?”

    空气有短暂的冷凝。

    南星猛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跺脚:“沈虞决!你敢给老子戴绿帽!”

    “你背着我找女人吗?!还不止一个?!喂喂!沈虞决!”

    南星此时的内心简直万马奔腾!偏偏沈虞决一点回应也没有,她就这么僵着脸,听那边娇滴滴的女声变成了高亢凄厉的尖叫。

    这这这

    啊啊啊沈虞决你个王八蛋!

    “阿南快下来睡觉了!明天就要入谷了!”

    底下传来肖涵的吆喝,南星低头一看,大家伙儿都已经摇摇晃晃地从餐厅里出来,正有有笑地往各自房间走去。

    南星深吸一口气,沈虞决你给我记着!

    她麻利地跳下来,逮着刚才冲自己喊的男人,拍了他一记:“别鬼叫鬼叫的,我就是上去吹吹风。”

    南星已经和肖涵挺熟的了,刚才的聊天也让她知道这些南国来的工人都是住在一起的。

    而肖涵似乎在矿工群里挺有人缘,南星准备从他入。

    “肖涵,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她粗着嗓子,故意将“睡”字咬得很重,生怕沈虞决听不见似的。

    沈虞决刚将两个不长眼的女人丢出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赛尔特点头哈腰地致歉,耳边传来女生赌气似的话语。

    睡?

    和谁?

    他神色冷寂地听着。

    南星已经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肖涵退开两步,故意嫌弃地白她一眼:“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

    “怕什么,你是男人,我也是呀。”

    “你哪里算男人了,你顶多就是个男孩!”

    南星戴着头巾,脸上用凤仙花种子泡出的水抹得黑黑的,又用商陆的汁液在左脸颊上做了个十分逼真的红色胎记,本来就是瘦削的身形,加上夜里光线暗,没人发觉她是女孩子。

    很好,果然混得很好。

    沈虞决本就阴沉的脸上,忽而勾起一抹淡笑。

    赛尔特见状,一串冷汗挂下:“九爷我我我”

    “滚。”

    “是!是!”赛尔特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地往外走,还不忘将门牢牢带上,生怕下一秒,屋里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佛一个不高兴,就把塔松连肉带骨头给吞了!

    早就听过九盟这位不近女色,还以为是因为出门总带着人才会顾忌颜面,没想到哪怕单独出来,也这样洁身自好,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赛尔特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太险了,太险了!难道真的像大家传的那样,九爷是对北欧那位姓秋的夫人呸呸呸,不准瞎猜!

    他赶着给国王汇报酒店的情况,想到自己自作主张的安排险些搞砸了事儿,忍不住又是一阵后怕。

    换了新的房间,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气味,空气里的冷意被暖气渐渐驱散。

    “南星。”沈虞决在干净的床上坐下。

    南星赌气不话,反正一想到自己在这里朝不保夕的,沈虞决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跟别的女人玩,她就恨不得插上翅膀去掐死他。

    出乎意料地,在南星心烦意乱的时候,沈虞决竟破天荒地解释了:“来这边谈生意,对方自作主张安排了特别节目。”

    他低声道:“已经处理好了。”

    南星心里顿时跟开了花似的,下一秒,神色骄矜地切断了通讯。

    沈虞决按了按眉心,失笑。

    心眼的丫头。

    “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肖涵奇怪地看着她。

    “噢,没事,你男孩就男孩,我反正要跟着你。”南星知道和沈虞决这场飞醋大战里,自己胜了一把,笑得很灿烂,白牙闪闪发光。

    肖涵觉得这孩子也不容易,这么点年纪就被招来上工,一定是家里遇到的麻烦太棘了。

    也不故意捉弄她了,点点头:“行啊,你初来乍到,还没给你排房间?我们那屋正好有空床位,干脆你明天集合的时候就要住我那儿。”

    南星诧然,这同胞情谊还真是万金油。

    他们住的房间是大通铺,在整个院落的西北角。

    里面大概摆了六张床,下面连着桌子,有一个落地大衣柜,还有一个公共卫生间,阳台很窄,挂满了衣服,晚风一吹,哗啦啦乱摆。

    肖涵就睡在南星隔壁,还特意帮她收拾了一下床铺,转头看她精神奕奕地立在灯下,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像是防备着什么,又仿佛在害怕什么,总之看上去怪可怜的。

    他叹了口气:“阿南,别站着了,快过来睡觉了。”

    南星“噢”了一声,眼神从某处收回。

    靠窗的床铺上,从她进来起就一直躺着个人,一动不动的。

    那人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裤子,半裸着上身,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换过姿势,正对面的窗玻璃上隐约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南星记得,这人好像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倒像个特立独行的。

    她奇怪地又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总觉得一屋子汗味之中,还有她所厌恶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