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工欲善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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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炼赛实行淘汰晋级制,一共分六组,每组八人,共计四十八人。

    每一轮淘汰赛又分为障碍赛、接力赛和速跑赛。

    不同赛制中还设计了环节。比如障碍赛不仅要人和马都顺利避过障碍,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下腰取箭射击靶心等操作,用时越短,名次越靠前;接力赛则要和抽签分到的搭档默契配合,同时给每位选蒙面,通过听音辩位来找到自己的搭档;而速跑赛则是一场绝对速度的比拼,在速跑的过程中,选可以自由攻击对,至于会攻击到什么程度,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南星一想到最后这个自由攻击环节,就觉得毛骨悚然,那些故意送人头的选当然只会对容恩隔靴搔痒,但对于有意和容恩争夺冠军的,肯定会为了表现自己,而往死里下狠。

    而她,就是即将被下狠的那个。

    “快看!那个女人是插了翅膀吗?!”

    “太牛了!”

    几声夸张的惊叫将南星注意力引回赛场上,她扬眸看去,视线也被那抹迅速穿梭在弯弯绕绕的障碍物之中的矫捷身影吸引住!

    圆形的赛马场上,绿茵搭配着红白蓝黑等不同色系的障碍物,有高长的竹竿,有浑圆的球,有尖锐的玻璃道,还有蜿蜒的曲状物,以及在半空中摇晃不定的大铁锤。

    但在这些充满威胁的障碍物面前,那个来自澳洲的女孩却如同和自己身下的马儿融为一体般,驾轻就熟地穿越其中,乍一看好像是在闲庭信步,可速度却格外惊人!

    叫好声不断,澳洲少女愈战愈勇,赛程不到一半,就将身后七名选远远地甩在马屁股之后!

    南星暗自惊叹,这样的速度可不是她这种临时出家的半吊子和尚能比得上的。她也只能盼着,在接下来的几场淘汰赛中不要和这么强劲的对碰上,不然她恐怕连容恩的面都没见到,就要提前出局了。

    “哔——”

    裁判员吹起了口哨,宣布第一轮障碍赛最先完成的选已经诞生!

    南星下意识地看向时间,那鲜红的数字陈列在显示屏的正中央,果然相当斐然!

    40!

    仅用了四分钟!

    这个澳洲少女仅仅用了四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甚至最后的三支箭都精准无比地射中靶心!

    热烈的掌声像海浪一样在观众席上卷动,这让随后的几名选都有些挫败消极,一轮下来,第二名和第一名的成绩差了足足十二分钟,所有惊叹的目光和夸赞都给了那个淡定自若地坐在休息区的澳洲少女,无人关心障碍赛之后几名的成绩。

    “老天爷,她真是太快了!”szy推了推眼镜,镜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一边在笔记本上敲下一连串的数据,一边喃喃自语,“这种身连win马术协会的专业人员都未必能追的上。”

    她所的win马术协会是欧洲历史非常悠久、第一个自发建立非官方民间组织。都高来自民间,马术协会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马术爱好者,其中更是不乏技艺高超的佼佼者。数百年来,从冷兵器时代到现在发达的科技时代,这些马术爱好者从来都有最精准的控制力,能与马匹配合默契。他们在马背上如履平地,每一年国际赛的记录保持者都来自win,众所周知,能进入win的全是顶尖的高。

    所以,听到szy竟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南星一时也有点怂了。

    蓦地,那个澳洲少女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像是诧异于南星灼灼的视线,后者高傲地抬起头,只留给南星一个不屑的侧脸。

    南星倒没觉得对方过分,只是想着,究竟什么时候,她也可以这样拿本事来惊艳世人。

    似乎,相比起别人的卓越出众,她显得格外平凡无奇。

    “别慌。”

    沉静的嗓音像远方山丘上永远屹立坚韧的指路牌,语调缓缓,丝毫没有受场上喧嚣的欢呼影响。

    “按照这个形势,你会在第四局和她对上,不用硬碰硬,追紧她的成绩就好。”

    沈虞决立在落地窗前,幽深的眼底映着外间明亮的日光,让那双漂亮的瞳仁更加锐利。

    南星眺望四周:“你没在赛场上吗?”

    不然怎么那边会这么安静?

    “嗯,专心点。”

    “噢。”南星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心念刚动,茶盏起水的清脆声音,在房间里漾开清雅的茶香,不请自来的布莱特将军已经翘起二郎腿等着得意门生分点心神给自己,偏偏沈虞决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和谁话,声线依然清冷,可神色却无比柔和,搞得布莱特有点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南星,”知道布莱特的到来一定是有事要和自己商议,沈虞决放低了声量,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加油。”

    南星抿着嘴,乖巧地点头:“好的。”

    不再对话,沈虞决只静默地望着女孩清秀的脸廓和嘴角倔强的弧度。

    布莱特就这样当了半天的隐形人,服侍在侧的侍应生恭敬地询问:“将军大人,需要给你换成啤酒吗?”

    这位逍遥退役将军平时只爱喝点黄的白的,现在委屈他坐在这里喝索然无味的茶,侍应生只觉得心头惴惴。

    “不用了,你出去等着。”

    他就是想到那个丫头答应要给他酿啤酒,这么多天都没什么动静,正巧今天路过,就来问问进度,谁知道被告知人家来这里参加比赛了,他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就干脆来了这里。

    布莱特眯起眼,总算明白过来沈虞决是在和谁话了,大概是那丫头赛前焦虑症发作,需要爱的安抚。

    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尝过什么是情爱滋味,布莱特端起茶杯,叹着气。

    “老师有什么烦心事么?”

    沈虞决已经返身回来,在另一边榻榻米上坐下。

    这是一个隐蔽而雅致的房间,正对着前方的赛场,可以通过精密望远镜,将赛场上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啧啧,还跟他面前装傻呢!布莱特斜地里瞪他一眼:“你我在烦心什么?”

    沈虞决脸色未变,语声淡了下去:“老师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咦?这么几天的功夫,又变心了?布莱特奇异地挑眉:“这么,是我想太多?”

    不对,这孩子分明是对那丫头上了心的,如果没放在心上,又怎么解释他处处为那丫头开特例,听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和那丫头腻歪在一块儿,九盟里多少双眼睛都直勾勾看着,他想不知道都难。

    “工欲善其事罢了。”

    茶桌上有一个精致的香炉,纵然是在白天里,也有袅袅升腾的烟熏气儿往外冒,气味并不刺激,配合着茶香倒也好闻。

    这句话布莱特还是能听懂的,放在这时候有点冷酷无情了。

    他感到意外,如果真是这样,沈虞决未免也太能演戏了。

    布莱特可不记得自己当年有教过这孩子这种本事。

    “你这话要是让那丫头听见,可要哭鼻子咯。”

    玩笑似的口吻,布莱特却是盯紧了沈虞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