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嘴真甜,有赏
火一起,就好似这场战役奏响了最后决斗的号角!
一边是耳里发出的尖锐声音骚扰耳膜,一边是下了车的同伴遭受热火的焚烧!无论选择哪个都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权衡之下,有人选择了将车窗推开,想把耳丢出去一了百了!
但南星早就算到了这个,她先是让自己人都塞上了耳塞,防止被那种特意惩罚关押奴而制作的声波侵损耳膜,更是在窗户一开时,准确地将软心棉丢了进去!
“啊——”
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叫!右边的一辆车里也冒出了红色的火光!
呆在车里着火更容易将车子引爆,感到同伴们的下场之后,其他几个也选择里下车,只不过都试图避开地上的粉末,可不等转身,却有戴着隔离套的掌伸来,风一起,那些细碎的棉絮沾上身上的布料,眨眼间就烧出了大洞!
“啊啊——”
狂乱的叫嚷,夹杂着难听的怒骂,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样在这片宽阔的草场上,跳起了节奏感不错的踢踏舞。
“哈哈哈!”
雅塞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南星退回岸边,挺直腰背立在沈虞决身边。
“南星,你这些损招儿都是哪里学的?”魏伯光看得津津有味,现在特别想收回先前的想法,不得不,如果只是让军队来处理的话,这些精彩的画面可就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笑够了的雅塞也慢吞吞地挪到南星身旁,耷拉着脑袋:“女人,我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这下场也太可怕了!
柳老四急忙收回几欲逃走的腿,默默躲到几人身后乖乖站着,空气里有烧焦的肉味,伴着兹拉作响的布料燃烧声音,这画面是实在是一言难尽,对比起来,这丫头只是让他身上发痒,还都已经宽宏大量了。
他抖了抖寒战,决心和南星好好沟通,千万不要惹怒她!
否则,真的像她所的会倒大霉的!
前方火光之中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火势不大,但却很难立时立刻扑灭!
他们不知道,软心棉的性质十分独特,除非是它自己愿意熄灭,否则得采用特殊的封闭方法才能有效灭火。
可现在随着湖面上的风经久不息,那火就像是得到了丰盛的养料,根本没有变的迹象!
除去灼伤的疼痛,心里不断发酵的恐惧也让他们感到慌乱!
光天化日之下,身上突然起火,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几人顾不上形象,大叫着相互灭火,愤怒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气定神闲的岸边立着的目标女孩。
身上的火舌还在蔓延,精神意志也快要涣散了,窃窃私语飞快交换着各自的猜想,但上扑灭火势的动作不敢停顿,只因为这火的温度太高了,而且越是拍它,越是烧得旺!
诡异得让他们心生胆怯!
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刚才的速度太快,只来得及看见她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在车底穿梭流窜,再然后,这些奇怪的火焰就燃烧起来了!
“言、南、星!”
咬牙切齿的怒吼送入耳中,带上了狠戾的杀气。
“看起来真的是冲我来的,竟然都认得我。”南星毫不畏惧地抄起,和他们的眼神对峙。
“我觉得,很快,女王要忍不住出面阻止了。”南星侧头对沈虞决笑,“你怎么看?”
分明感到已经到了身体透支的底线,身上的冷意一阵胜过一阵,但当眼角余光看到姑娘紧抿着唇的认真模样,沈虞决忽而觉得这样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所向披靡的时光,奢侈得不忍心错过。
“不至于。”
“你的意思是,女王还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南星仔细一想,也认同这个观点,好歹是能主掌一个国家的女人,这点波折当然不可能会让她乱了阵脚。
“不过,这些人算是一个警告,女王那边一定也能监听到这边的情况,大乱了她的计划,至少可以让比赛如期进行。”沈虞决悠远的目光掠过南星头顶,看向远山笼在夕暮之中,仿佛预示着生命的起起落落也终究要有结束的时候,心中有极淡的苦涩在翻涌。
“嗯,总之明天我也会努力的。”握紧拳头,南星紧紧望进他的眼底,盼着能在幽深的某种寻探到想要的东西。
沈虞决若有所觉,收回视线,垂眼看她:“怎么?”
南星吞了吞口水,呛进一口凉气,如同当年在灯光暧昧的房间里,她被他按在身下的床铺上,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饶有兴味的眼神一样,心中升腾出难以描摹的勇气,憋在喉间的话也随之跑了出来:
“沈虞决,我没让你失望?”
从解决了柳老四开始,南星其实最想听的是一句来自这个男人的肯定,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表现得很不捧场,明明来北欧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明朗温和很多了,可总会在某些时候,那种熟悉而无力的隔阂依然横梗在彼此之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全然放心地和她在一起?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依然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明明有强悍的意志力,却有着敏感脆弱的心。
以至于,她无论是靠近,还是试图远离,都要认命地选择妥协。
神色怅然间,南星发觉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发顶被他细心梳理好,几根俏皮的发丝吹落下来,沾到睫毛上,痒痒的,瞪得大大的眼睛也忽而酸涩起来。
她听见这个肤色苍白,却总能给人一种巍然安稳的感觉的男人,在扑面的冷风里低笑:“很好。”
“南星,你很好。”
好到让他甚至觉得峥嵘半生不曾失败过的自己,也远远配不上她。
他自出生就在黑暗里爬行,每一次出,每一次掠夺,每一次和死亡擦肩而过,都带着嗜血的杀戮,在他看来,命这种东西,一旦落到他上,都是一样的下场——该利用的永不会放过任何压榨的可能性,该挫骨扬灰的也从不给人东山再起的会。
他决绝得仿佛血液里从未有过常人的温度,他以为此生就会这样顶着一张温雅的面孔,做尽沾染鲜血的勾当。
哪怕从始至终都有着最明确的目的,可在遇上明媚如照样的她之后,这样自厌自弃的感觉便一天强过一天。
南星苦闷了一下午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仰起头朝他粲然一笑:“嘴真甜,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