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还是可以帮一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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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提,倒让魏伯光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九爷,您这一路有没有遇到麻烦?”

    “嗯?”沈虞决将外套脱下,搭在上,窗外有几个孩子跑过,嬉笑声落了一地。

    魏伯光解释道:“听木家那边联系了威廉家族的人,满世界寻找木文的下落。”

    自从木文被九盟“请”过来做客之后,一直表现得很安分,除了一开始的反抗之外,后来还是乖乖地照着九爷的要求绘制出了玉雪岭的地形图,而后九爷也按照承诺送他去见佩特。

    木文将自己的能力隐藏得很好,否则木家也不会至今都不拿他当回事,如今突然开始大肆寻找他,也恰恰明,有人意识到了木文的重要性。

    魏伯光想,木文至今都没有如期出现在玉雪岭,极有可能是被木家亦或是威廉家族的人提前拦截了。

    “威廉家族那位也是个有野心的,如果什么也不做,才是稀奇。”沈虞决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抬将窗户闭上,同时也将那些清脆的欢笑声一并隔绝在外。

    魏伯光问:“九爷是想好怎么应对了?”

    “不急,”沈虞决语声微顿,换了个话题,“南星那边怎么样了?”

    反正人没在跟前,魏伯光大胆地捂着嘴偷偷笑了,南星才出去几天啊,九爷就挂念成这样,啧啧。

    “大部队都已经到玉雪岭中山脚下了,看南星的意思是要自行攀爬沿途做分析报告,为了能赶上下个月初的竞标大会,时间上可能有点紧。”

    光是那些虎视眈眈的竞标者,南星就未必斗得过,要论背景,九盟当然是够体面的了,可九爷这次铁了心让南星自己组队前去竞标,白了,南星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多年不曾出现在人前的李信,那看起来就不大靠谱的柳老四,szy虽然精明但资历尚欠,还有雅塞更是个萝卜头的模样,这么一支竞标队伍,丢人群里都不见得能被注意,更遑论要在那么多颇具实力的对之中杀出重围了。

    因而南星选择另辟蹊径,也算是一种聪明的策略了。

    只是,这显然还是一条相当危险且成功率叫人担忧的法子。

    不等魏伯光操心,沈虞决已经淡声吩咐:“让天权和天问多配合她。”

    “是。”

    谈罢公事后,沈虞决起身换了件外套朝外走去,目光所及之处,一派祥和宁静:远处有炊烟升起,孩子们凑成一团在地上打着弹珠,男人们刚干活归来,拍肩搭背有有笑的,淳朴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知足。那些妇人们则早早地架起了铁锅,锅里烧着热腾腾的午饭,饭香味随着风飘来,勾得人饥肠辘辘。

    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朴实无华的人间烟火景象,沈虞决立在门口,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叔叔。”衣角被一个孩轻轻扯住,低头看去,那孩子正羞涩地举着一朵紫色的花递上来,“送你。”

    竟是会南国话的。

    看来这些年里,周顺子将这里管理得很好。

    沈虞决没话,静静和孩子明澈的眼神对视,好一会儿才极轻地勾了勾唇角:“谢谢。”

    那孩子欢悦地笑得更开心了:“哈哈!”

    撒丫子往回跑,躲进一群伙伴之间,叽叽喳喳地着什么,那些孩子们通通发出了开心的大笑。

    周顺子端着午饭走过来时,就见到沈虞决负站在门口,俊雅的侧脸被日光渲染得格外温和,那似有若无的一抹微笑为他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息,惹得不远处闹腾的孩子们好像捡到宝贝似的,又一次发出快乐的惊呼。

    果然,长得好看的,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

    “九爷,可以吃饭了。”他站在沈虞决身后,却听沈虞决漫不经心地问:“这里还没打过仗?”

    周顺子愣了一下,讷讷地点头:“是啊,这些孩子还没经历过战争。”

    因为还没经历过家破人亡,没经历过颠沛流离,所以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纯粹,他们的喜悦是那么简单——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的亲近微笑,都足以让他们开心一整天。

    从古至今,战争这个词从来都不是善良的,它包含了太多血腥的杀戮,无论是硝烟迭起的,还是暗藏在平静海面之下的,归根结底,真正受到波及且长久无法痊愈的,都是那些无寸铁的无辜平民。

    当炮火轰击过每一寸曾经生勃勃的土地时,死亡的脚步也在逐渐逼近,而所有不解世事的天真,也会在黑暗的边缘游走,最终变成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

    所以,周顺子很清楚九爷真正想的话,他想告诉他,此时此刻的欢宁,是多么的不容易,也是通过这样浅淡的语句,对他这些年流落在此的安抚,九爷在夸他做得好。

    周顺子空出一只抹了把脸,将泛上来的心酸苦楚一并吞了回去,笑着:“九爷如果有空闲,今晚草原上还有一场烤羊大会,您可以来感受一下。”

    沈虞决眉梢微动,没有多什么,周顺子察言观色,也不再多提。

    守着他吃过饭后,周顺子返身往外走,很快将这些年收集到的资料和信息都拿了过来。

    “这十年来,f国发生过不少内战,直到现在,已经有三股势力在相互制衡,我们现在所在的古丽草原是多斯克的地盘。多斯克在三方势力里算是比较亲民的,所以支持他的呼声也最高,但这两年下来好像也有点急功近利了,上个月有传言他轰了沃尔斯河人的草场,是要建造围场。”

    周顺子迟疑几秒,出自己的看法:“九爷,我觉得多斯克是要屯兵了。”

    沈虞决放下筷子,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能勉强吃下半碗饭也是为了即将要处理的公务,见周顺子眉头皱得紧,他露出几分赞许。

    长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不忍则乱大谋,这么沉不住气,多斯克先前铺好的局面,可能要毁在自己里。”

    “那九爷这次过来,是帮还是不帮?”

    话都到这份上了,周顺子也不想藏着了,他当然知道九爷这趟过来这么低调,肯定是不想蹚浑水的,可一旦想到这些年来的安稳和平终将会被战争吞噬,他就感到万分愁闷。

    沈虞决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周顺子态度诚恳:“九爷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九爷如果想置身度外,周顺子也不敢为九爷招麻烦。”

    话一完,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花了眼,他好像见到九爷笑了。

    屋内光线明亮聚集在头顶,沈虞决端坐在矮桌旁,修长的身躯有些委屈地弓着,却丝毫不减少与生俱来的贵气,男人薄唇向上轻然扯动,便形成了形状完美的弧度。

    “周顺子,心软可做不成什么大事啊。”

    声线清冷,却是藏了笑意。

    周顺子急忙低头:“九爷教训的是。”

    “不过,多斯克还是可以帮一帮的。”屋内还有饭香,他听见高高在上的人这么云淡风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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