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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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柳儿下班之后还要去二哥木赫的蛋糕店里帮忙,她一边走一边不忘回头警告紧跟不舍的天权:“你要是再跟着我,信不信我揍你?”

    既然这男人都她凶巴巴了,她也不介意再凶一点,干脆瞪着眼龇着牙,真把“老虎”的凶狠演绎得惟妙惟肖。

    马路上车辆不多,红灯亮起,三三两两的几辆车子停了下来,人声悄悄,这是一个安详宁静的城。

    天权的目光从远处一道有几分眼熟的身影掠过,闻言挑眉:“这条路是你修的吗?写了你名字了?”

    言下之意,怎么你木姐能走,我就不能走了?

    “呵呵,你也别装了,你费尽心思进我们家,在我们家赖着不走,不就是为了玉雪岭的竞标吗?现在又来接近我,是不是觉得胜算不大,想要近水楼台?”木柳儿更加鄙夷地哼了声,“对了,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兄弟呢?这几天没少跟我爸出去谈生意?”

    天问的确比天权混得好,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直接从木家的座上宾客,变身为替木家出谋划策的“生意”人,凭着一张能会道的嘴,把木柳儿的父亲拉入了w市的商业圈里,眼看着是要发家致富了,这些天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到。

    “听你上个月相了两回亲?”天权不为所动,而是漫不经心地问,“好像木姐也到了被逼婚的年纪了,这脾气再不收一收,以后可怎么嫁出去啊。”

    他已经有些能拿捏这个大姐的弱点了,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保管能逼得她跳脚又拿自己没办法。

    “你这个死娘娘腔!”果然,木柳儿脸色更加难看了,抡起袖子从斑马线上返回来。

    “心!”

    木柳儿光顾着生气,没有注意到天权前一刻还懒洋洋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下一秒,她只觉得天地旋转,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掉了个方向,一阵冷风带着急速流动的空气在脸侧擦过,远驰而去的车子刻意抹去了车牌号,不过短暂的几秒钟,甚至红灯还在闪烁着,她已然和死神擦肩而过!

    “谁?!竟敢暗算本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发生这种事!木柳儿不等站稳,火冒三丈地就要往前追,却被天权一把拉了回来。

    “喂!你拉我做什么”她下意识地闭上嘴。

    天权眉心夹紧,罕见的肃然神色令他整张脸的轮廓都变得清晰起来,是她最喜欢的稳重模样。

    “别追,我们先回去。”他没给她犹豫的时间,强势地将她揽在身侧,长腿一抬,往马路另一头走去。

    外间的雪已经渐渐变,天际开始发亮,隐约能见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日光。

    szy按照南星的吩咐,端着笔记本,叫来柳老四和雅塞,指着天边的方向:“如果数据准确的话,接下来我们要往那个方向行进,咱们等会检查一下装备,无用的那些东西,就先放在帐篷,但是必须得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雅塞目前身体限制,帮不上什么忙,nny姐让他留下来,你们两个的话,谁要留下来?”

    佩特沉默不语,柳老四张了张嘴,刚想开口,佩特忽然接下了安排:“我留下。”

    “确定?”szy有些意外,佩特这几天的表现可不像是容易退缩的,虽然留守阵地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佩特抿着唇,低声问:“九爷已经来了,他应该也会来了?”

    “他?”szy有点没反应过来,却见南星已经收了线,朝这边走来,她在佩特耳边轻声了句什么,佩特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那之后便不再话,和乖乖服从安排的雅塞一起留守帐篷,看管那几个被扣押的死士。

    比起帐篷内的暖意融融,外间的温度足以让人瑟缩成一团,柳老四这会儿可不敢多抱怨,因为南星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沉着脸,按着耳边的通讯器问:“有人对木柳儿下?”

    “对。”

    “怎么回事?木家现在是大家眼中最动不得的金主,怎么有人这么大胆?”

    “不仅如此,而且”天权起身走回窗边,视线在院子里的盆栽上顿住,那是被精心修剪过的植物,绿色是主色,葱葱茏茏地开得茂盛,中间则有几朵娇的白色花,藏在绿叶之中,星星点点,像那些暗夜里不为人知的炯炯凝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对方我们也认识。”

    “谁呀?”南星接过szy递来的望远镜,开始查勘周围的山势。

    “是天问。”

    “天问?!”

    听到熟悉的名字,szy立即朝这边看过来,南星这才想起天问和szy的关系不浅,她朝szy使了个“放心”的颜色,侧身追问天权:“天问在搞些什么?!是沈虞决的意思吗?”

    天权揉了揉发疼的眼角:“祖宗,我要知道就不会来问你了。”

    前厅传来声声哭泣声,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的悲伤。他视力好,一眼看到站在人群之外,表情冷凝的女人,她是应该生龙活虎的,可此时,那眼里的神采仿佛被黑夜吸尽,只剩下漫无边际的迷惘。

    天权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南星听出他语气不对:“你怎么了?”

    拳头在身侧握紧,天权重重闭上眼:“南星,木家二儿子木赫死了。”

    就在一个时前,木柳儿接到蛋糕店里的电话,木赫死在了后厨房,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但看体征,竟是被冻死的。

    “因为这件事,现在木柳儿对我防备很重,我一时半会不见得能解析那张地图,如果你很着急的话,可能还得找木文。”

    南星觉察出他情绪空前低落,显然,他不是因为能不能解析地图而低落,而是木柳儿对他造成了影响。

    她也不想在这时候多问,安慰了几句之后挂了线。

    “怎么回事?”柳老四和szy停下脚步,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南星。

    “没事,我想点事情。”

    其实南星没有出口的是,她也有些慌了,她总觉得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很多事情都在她以为掌握了走向之后,突然出现奇怪的转折,这让她有种被某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挫败感。

    “九爷!”

    南星蓦然抬起头,身形修长的男人从山下走来。

    长风飒飒而过,发出虚张声势的吼声。他负在后,逆风而行,黑色的大衣在白茫茫的雪色之中,醒目鲜明,明明是孤寂的冷色调,却让南星慌乱的心底一暖,生出源源不断的力量来。

    幸好,她想,幸好他在。

    只要他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