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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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廖东阳意外的是,这次来的居然不是殷时光,而是一个姓陆的毛头子,叫陆苍术,自称是殷时光的外甥。

    陆苍术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长得倒是挺不错,眼是眼鼻是鼻的,和记忆中冷艳高傲的那张脸有几分神似。

    但性格上却是南辕北辙,殷时光是极其严谨甚至于苛刻自律的人,但陆苍术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一进门什么也不干,就笑吟吟地看着他。

    殷时光既然放心让他过来,大概真有几分本事,廖东阳竭力保持内心起伏的波澜,挥挥安排他进了组,担了个的挂名的助。

    可这一早上,心情就特别不阳光。他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失望还是窃喜,也许两者都有,就像一个军甲已匹配的战士,却没能等来将军的检查和肯定,就要闷头上战场了,他被自己这样危险的念头吓住,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还是陆苍术拍醒了他:“大叔,尸体呢?”

    大、大叔?!

    廖东阳眼风如刀:“好好话!”

    “你比我表姑还大三岁,我不叫你大叔,叫你哥么?”陆苍术还是笑,出话的却让廖东阳噎了一下。

    怎么他总觉得这子好像知道点儿什么似的,讲话流里流气,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廖东阳和他对视着,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格外漂亮,尤其是微微吊起的眼角,像两片切割完美的叶子,尾端细长的弧度多了几分魅惑。

    “队长!不好了!又有新尸体了!”

    一个月不到,已经是第四具尸体了!这让廖东阳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黑了一层,像是有人拿着一块煤炭糊上去似的。

    陆苍术悠哉哉地操起臂,朝吓坏了的刑警抬抬下巴:“这位哥,带路啊。”

    大叔,哥,这贼子还真是会叫人,廖东阳只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疼。

    这次尸体是从湖里打捞上来的,还很新鲜,但是死因分析结果和前三具如出一辙——冻死的。

    廖东阳已经在抓头发了,要不是当着下的面,他还很想爆粗口!怎么会这么邪门?!眼看着是要过年了,居然整这么一出!现在谁也别想好好过年了!

    然而到底是经受岁月沉淀洗礼的,廖东阳心下着急,面上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先是和法医交流了一会儿,正要找陆苍术问问有没有新的见解,却见那子早就蹭到血检科的医生旁边,挂起招牌式的笑容:“姐姐,血液分析多久能出来?”

    血检科的吴医生虽然已经结了婚,孩子都生了一对了,可在这么年轻帅气的笑容面前还是没能招架得住,忍不住也笑了:“挺快的,午饭前就能出来。”

    这温柔如水的声音,还是廖东阳熟悉的霹雳金刚吗?!

    “吴灵!你有没有点出息!”合作这么多年,哪次见她这么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过话?!

    “干你的活儿去!”吴医生没好气地瞪过来。

    反了天了这是廖东阳胸口气鼓鼓地上下起伏,盯着陆苍术笑容可掬的样子,脑中警铃大作,他突然庆幸这子是殷时光的外甥,否则,指不定那个冷艳艳的女人也会被这三言两语给勾了魂去!

    呸!廖大队长狠狠给自己拍了一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都在瞎想些什么?!

    然而,血液分析报告出来后,陆苍术一反常态,捏着薄薄的几张纸坐在窗前一语不发,眉心锁得紧紧的,配上一张能上海报的模特脸,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室内温度有点低,都是热血方刚的大老爷们,加上案件紧急沉重,大家伙心头攥着一把火,这会儿吃过午饭,更是甩了外套,马甲背心的在屋内忙碌着,派出去勘察和收集现场证据的分队还没回来,倒是血检科和内化科的检验报告先一步送了过来,陆苍术半路截了过去,蹲在窗边看了几分钟后,就成这样子了。

    廖东阳踱步过去细细看着报告,到底不是专业人士,除了上面一串数字和密密麻麻的分析之外,他只扫到了最终的鉴定结果:长时间处于低温环境,内脏崩裂死亡。

    什么样的低温环境会让人由内之外地崩裂死亡?

    廖东阳也是一脸沉重。

    “冰雪人。”陆苍术突然低低出声。

    窗外似乎飘起了雨,准确地,是雨夹雪,a市下雪的时候不多,今年闰了个月份,也堪堪是冬天的尾巴了,年虽还没过,但天儿也不算冷了,就这样下了雪,让廖东阳这种唯物主义的人都忍不住觉得大有冤情。

    “什么冰雪人?”

    “在常年冰封的雪岭里一代代隐居的生物,为了适应环境,血液温度会降到可怕的程度,这样的人,叫冰雪人。”

    没有出口的是,他最近就是在追踪玉雪岭一带原生种族濒临消亡的事,难道和这些被冻死的人有关?

    廖东阳忽地反应过来为什么殷时光要让这个外甥代替她了,听陆苍术的专业就是人体药物进化方面的,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看了眼时间,又到了领导问话的时候了,想了想,抓起陆苍术的衣领往外走,“等会好好话,别给你表姑丢脸。”

    “血液分析报告出来了。”szy朝南星,“看来是为了适应环境,所以血液温度值很低。”

    南星盯着上面的数字看了片刻,蓦地想到天权木家二儿子就是被冻死的。

    她抿着唇,一丝冷意从脚底攀升上来,某种神秘且隐蔽的联系却不受控制地在心里慢慢形成——也许低温死亡只是表象。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在奄奄一息的“野人”们身上逡巡着,看向一直闭目养神的沈虞决,后者察觉到她的注视,缓缓睁开眼,却见姑娘神色紧绷的脸豁然一松,唇角逸出一声冷气十足的嗤笑:

    “原来,真的不是巧合啊。”

    着,南星不觉叹了口气:“沈虞决,我们是不是招惹上不得了的人了?”

    他眉梢一挑,为她敏的反应感到欣慰,神色依旧淡然:“跳梁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