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最多十分钟
最多十分钟
下午六点,佟氏庄园开放接客,这次晚宴是以家主失踪被寻回的名义,举办的一个私人压惊宴。
凭着佟家对瑞士的财政支持,这一次也面子极大地邀请了瑞士不少身份敏感的大人物前来,虽然整体低调,但规格却非常高,从五点开始,就陆续有名贵的车子进出,佟家女主人芬妮穿着复古的长裙,像女王一般在门口迎客,与每一个政要一一握拥抱,要是路人见状,也会以为她才是佟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谁还会想起那个白起家的佟钊?
到佟钊,天枢在开车门的时候,附耳提醒沈虞决:“九爷,南星姐在商场见到了佟钊。”
沈虞决下车的动作一顿,深幽的黑眸静然看向庄园里裹着灯光的喷泉池。
“多久前的事?”
“一时前。”
沈虞决眼眉遽冷,天枢后背猛地一寒,语速快了一些:“应该不会出事,她和我通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和佟钊一起了。”
“天枢,不要试图考验她,你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男人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心下翻转盘算,却没再追究,缓缓收回身上的压迫之感,阔步向前,风里也只送来这么一句浅淡的话,却让天枢脸部肌肉微不可查地一缩。
天枢蓦地想起南星之前的话。
他知道,自己藏的一点心思,终究是逃不过九爷的眼。
他和天璇等人不同,他自就是一个杀人工具,天璇还的时候,他就已经靠杀人赚钱了,在他看来,强者才是值得尊敬的,言南星这个丫头,在他的印象中,连杀条鱼都不敢,这样的姑娘家,如何能撑得起庞大的九盟?
九爷英明一世,他并不希望他犯错。
因而,即使答应了为南星私下做事,天枢也从未对南星真正认可过,才会借着会不断考验试探她,所以在刚才和南星的通话里,他故意泄露佟钊如今在佟氏的处境,的既是事实,也有意想看看南星如何帮佟钊挽回佟氏大权。
显然陡然被提醒,他不禁也有些提心吊胆起来,先不南星在九爷心里的份量,如果南星在瑞士土地上出事,也意味着九盟这次入驻瑞士接管第号油矿的计划率先打了个败仗。
不管如何,南星也是九盟的人。
天枢一边有些暗悔自己的一己之私,一边开始迅速联系南星,可不管如何联系,南星那头始终没有回应。
他惊出一身冷汗,眼看着晚宴即将开始,咬了咬牙,还是先行进了庄园。
与此同时,南星也已经下到了地下二层停车场,这里很安静,除了冰冷的车子,一眼并不能看到多少人影,和上面的热闹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星猫着腰,穿梭在车辆与车辆之间,将监控vr音像调成最的画面,注视着上面的停车位数字,没一会儿功夫就找到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等看清画面后,南星的脸倏地一沉!
那些人竟是在一排排的停车位上安装了炸药!
型纽扣炸药,威力极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只需要不到两三枚,就足以让整座商场夷为平地!这些人竟然足足安装了十几枚?!
南星从腰上的袋子里取了点迷药喷雾,握在里,又迅疾调整了监控的监测范围,免得暴露自己的脸。
她瞅准时,在男人们走到前面的区域安装炸药的时候,假装下来取车,走出一段探出头来,朝他们奇怪地问:“嗨,你们在这儿干嘛呢?停车场有设备坏了吗?”
她的是英文,语声娇俏,像个纯路人。
正在忙碌的几个男人身子一僵,回头见只是一个长相清美的姑娘,卸下了防备,其中一个憨笑道:“是的,区和d区的警铃坏了,我们下来修一下。”
“哦,这样啊。”南星也礼貌地笑了笑,“我朋友的车就在区,他们让我先在车边等会儿,但我记不得具体在哪个位置了,希望我找车的时候没有打扰到你们。”
看南星客客气气,几个男人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依旧是那个男人开口接话:“没有的事,我们也快忙完了,希望您能尽快找到您朋友的车。”
完,又装模作样地去忙活了,谁也没注意到南星轻快靠近的脚步,毕竟她车也在这个区域,直到几人察觉那脚步声已经离得很近了,下意识再次回身,面前一片白雾,没注意狠狠吸了两口,脑中顿时眩晕不已。
“糟糕!”等回过神来,下腹又是一疼,南星也不吝啬,人踹了一脚,三两下就把人给扳倒了,正要检查炸药能不能拆解,一直和监控连接的通讯器忽然跳转到新的频道,男人熟悉的嗓音响在耳侧:“在哪里?”
南星愣了一瞬:“沈虞决?”
怎么这时候联系她?不是在忙吗?
沈虞决似是低笑了一声,南星顾不上和他寒暄,一面心地观察纽扣炸药的构造,一面急声:“我等会给你发定位,现在我在这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沈虞决,有人在这里埋炸药了。”
沈虞决脚步停住,眉心拧出淡淡的戾气:“立刻离开。”
“可是”南星有些不赞同,“我可能有办法拆除这些炸药,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做不到。”
沈虞决依然是强硬的口吻:“南星。”
南星抿了抿唇角,放柔了语气:“沈虞决,你的父亲没有死,对不对?”
沈虞决倏地眯起长眸,就听丫头软糯的声调在耳畔轻轻拂过:“这一次,是做给他看的,对不对?除非获得他的认可,我们才可以在一起,是不是?否则第一个对我下的,就是他。”
沈虞决几乎能想象出南星这些话时的神情,明明难过低落,唇角却一定会扬得高高的,像不知愁苦的雀鸟,又像灿烂无边的骄阳。
他知道南星聪明,却没想过她已经独自将事情理得这么清楚,只是一个沈欣然,只是一个佟氏,就让她将全部片段都串联起来了,甚至于,已经有了应对的打算。
男人不知该喜该忧,最终只哑声叮嘱:“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后,不管是天南还是海北,他都要她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