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责任？”李德淼苦笑了一声，“那种例行公事一般的责任不尽也罢，就连我的前妻也明确和我说过了，她对婚姻并没有什么兴趣。”

    “嗯，或许女人对婚姻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多。”聂梓杉苦笑了一声。

    “胡说，你明明很期待嫁给我的，我都看见你的设计图了，你画了好多的结婚礼服不是吗？”李德淼脸上的神情先是有些得意，随后又落寞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明明一切都是幸福的。可是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迎来的是幸福或者不幸都不再容易参透。

    “对，那个时候我是很期待。结婚嘛，每个女孩儿都会有幻想的，漂亮的结婚礼服，亲友的祝福，华丽的教堂，崭新的婚房家具，还有蜜月旅行……”

    她沉思了片刻，又接了一句：“或许还有洞房花烛夜，还有些女人会渴望孩子和宠物。除此之外的一切，能够让她们期待的大概微乎其微了吧。”

    “怎么会？”李德淼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紧紧握住拳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期待的不止这些，你说过要每天和我一起吃早餐；住在离我的单位近的地方，一起吃午饭，一起午睡；晚饭后和我一起散步，看看夕阳或者星星……”

    “女人随后说的话，你也相信。我就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小人，说过的话可能随后就忘记了。”她默默转过头，避开了来自李德淼的视线。

    “我不光相信了，还在一直为这些事情做准备。我看了好多早餐的菜谱，也试着做了不少，可是每次你听到是我做的，就会把那些东西一把扔在地上；我把外公送我的那套充满了童年回忆的老房子卖掉了，就为了在单位附近买一栋复式楼；我每天都在等着你和我一起散步，可是你连好好吃晚饭都做不到……”

    “哈……装可怜不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情吗？”

    “我知道你讨厌我，毕竟我有很多事情隐瞒了你。可是我们在一起明明很开心的，可一切为什么就突然变了呢？”李德淼始终无法明白，为什么聂梓杉的态度会突然改变那么多。

    “嗯，会改变会愤怒是很正常的吧？我认识你的时候，错把你当成了身心健康的黄金单身汉，结果发现你是一个深井冰已婚男。可是你却偏偏赖账，威逼利诱不许我退货。”聂梓杉苦笑了一声，“你这样虚假宣传，毁我青春，颓我意志，OK！我上交了学费，大好时光搭进去了，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搭进去，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搭进去了……我净身出户还不行啊？”

    李德淼心中有愧，没有反驳，可是还是没有忍耐住，喏喏地说了一句：“那你离婚协议书上也没少要补偿啊，哪里是净身出户。”

    “我丢了一个孩子，以后能不能有宝宝都不好说了，要点精神损失费还不行？”

    “那孩子明明是你自己弄掉的。”

    “你说什么？”聂梓杉不解地看向她身旁的李德淼，她不相信他的话，她当初那样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孩子，那个可爱的小生命居然是她害死的？

    “我是怕你伤心才和你隐瞒这件事的，没想到你竟然因此而恨上我。”李德淼苦笑一声，随后红着眼看向她：“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我都说了我接纳了这个孩子了，我怎么可能害他？”

    “当初我跪下求你了，你不是还是想要害他的姓名。”聂梓杉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那冰冷刺骨的视线对上了眼前的李德淼，“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会有眼泪，求求你别在那里做戏了，看着尴尬。”

    “我那是在替你考虑！我不会让你无名无分地跟着我的，我说了我会尽快离婚的。你为什么那么心急，非要让孩子不合时宜地来，你不就是想要急着嫁给我吗？”

    “我都说了那是意外了！你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好好保护我？”聂梓杉再也忍耐不住，大哭了起来。

    李德淼终于沉不住气了，抱住他，“杉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哭！是沙子吹到了眼睛里！”聂梓杉沙哑着眼睛，显然她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李德淼立即松开了她，口气恶劣地说：“真会演戏，这会博取我同情，不过就是可爱了一点罢了，居然这样就被你骗过去，好丢脸。”

    “有病就快点吃药，别没事跑出来讨人嫌弃！”聂梓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还不解气，又在他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这是和谁学的？”

    “我姐！”

    “我就是不吃药，你能把我怎么样？”

    聂梓杉不再理睬他，大步朝着家的方向往回走。

    “喂！你怎么就这么回去了？”

    “和病人讲话，降低了我的格调。”聂梓杉板着脸，加快了步子，根本不想再和这个深井冰多说一句话。

    “喂！这位病友，别害羞嘛，有什么不能讲的？这么逼着自己提升格调会被人打的！”

    “就算事别人打也不想和你家伙在一起！”

    “别啊，我腿比你长，你当心一点，别腿抽筋了。”

    聂梓杉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腿短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现在她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她根本跑不过李德淼。

    既然跑不过还卖什么力气啊！毕竟受累的会是她啊。

    于是她也不跑了，反而迈着悠闲的步子，甚至从口袋里翻找出手机和蓝牙耳机，听了喜欢的音乐，全程无视身旁的李德淼。

    李德淼开始还试图与她讲话，最终他认识到这个丫头是铁了心不和自己讲话，也就放弃了挣扎。

    他的眼底闪过一阵冷光，随后默无声息地靠近她。

    “你看不过我？”

    聂梓杉虽然看到了他，但还是在那里假装没有见到他。

    李德淼见她没有反应，又不甘心地追问一句：“你真的看不见我？”

    聂梓杉还是不做声。

    “看不见好啊，那我就可以为所谓欲了！”他这般说完，就真的开始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