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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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思宁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为防止左公子把她认出,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戴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左宇轩一直盯着段思宁,真的好熟悉啊,“段姑娘冒昧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段思宁和聂知秋两人已经开始下起了棋,被这么一问,段思宁有些心虚,难不成这个样子也能被认出来,面纱背后的她笑得有些僵硬:“没有啊,左公子,我们之前没见过。”

    “对了,聂姑娘你这手这般纤细,想来也不是穷苦人家的,不知为何会进了这乐弋楼?”段思宁马上转换了话题,虽然这么问是唐突了点,不过再这么继续下去,很可能就被左宇轩给认出来了。

    聂知秋只是短暂一怔,倒并没有流露出过多厌恶,“家里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家父做着买卖,一家人的吃穿住行还是能保证的。”

    段思宁有些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之事,但荀子安那里,这应该与他留在乐弋楼的事相关。

    聂知秋这么一,左公子也被吸引了,他和段思宁翘首以待聂知秋继续下去。

    “好景不长,那天我一个人上街,回来到家之后,家里特别安静。”聂知秋陷入回忆,脸上是满满的痛苦,那一天何其惨烈,也是那一天,她的命运轨迹改变了。

    “阿爹阿娘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我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明白以后我再也没有阿爹阿娘了,我拚命哭,哭累了就坐在那里。”

    左宇轩断了聂知秋继续下去,心疼地道:“聂姑娘,你别了。”

    马山就能得知原委的段思宁当然不肯放弃,追问道:“然后呢?”她这么一问,被左宇轩狠狠地瞪了一眼。

    聂知秋平复了一下心情,拍了拍左宇轩的手道:“没事的。”任凭左宇轩用眼神威胁段思宁,段思宁全当看不见,把左宇轩气得连连喝了好几杯酒。

    “后来,我自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肚子很饿很饿,家里东西能吃的都被自己找来吃了,觉得自己要饿死之时,有个女人伸出手把我带回了乐弋楼。”

    “原来如此啊,左公子你可要好好对聂姑娘,别让聂姑娘失望。”她完之后就大步离开了,身后的左宇轩大喊:“这棋还下不下了?”

    段思宁是要去向荀子安邀功,却撞上了刚刚到外面解回来的客人,那个客人慌慌张张的,断断续续道:“我...看见鬼了。”

    此话一出,乐弋楼内的客人作鸟兽状跑了出去,惊叫的惊叫,骂粗话的骂粗话,那么大动静把祝婉引了过来。

    “不要再让我看到那老太和尚。”祝婉双手叉着腰,该死的骗子,骗了她的钱,这乐弋楼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再折腾下去,他们乐弋楼迟早要关门大吉了。

    段思宁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面对着墙壁,刚刚那翻混乱,她的面纱被人挤掉了。

    “思宁,走,与我一起去外面看看,到底是何方鬼怪,搅得整个楼不得安宁。”

    段思宁低着头,后头却传来左宇轩的声音:“我认得你,那晚......”

    段思宁回头:“你认错人了,真的,好多人过你我长得像谁谁睡。”

    聂知秋声问着左宇轩:“你认识段姑娘?”

    左宇轩被段思宁一,有些犹豫,“可能我真的认错人了。”那晚遇到的人应该也不会是段姑娘,那么晚段姑娘也不可能出来。

    不过,聂知秋却留了个心眼。

    段思宁和鸨母还未踏出堂内,就见荀子安进了门,“不要出去了,我已经找到了。”

    “荀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的眼光齐刷刷地看着荀子安。

    荀子安微微侧头示意:“出来吧。”

    从荀子安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大家定睛一看,全部惊呼与不可置信:“蝶?”

    蝶披散着长发,身上是长长的白色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乐弋楼的传来传去的鬼就是蝶假扮的。

    回想起第一个见到鬼的人便是蝶,草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不得不让人往鬼的方向上靠,其实事情非常简单,蝶所声称的鬼,其实根本没有,是她演出来的,而后段思宁和荀子安还有锦见到的都是蝶假扮的。

    段思宁一脸崇拜地看向荀子安:“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日蝶声称见到鬼,当我们问她鬼往哪去的时候,她立刻指了一个方向,按理受到惊吓的人是不可能那么果决的指出方向的,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蝶了。”

    段思宁给荀子安倒了一杯茶,讨好地道:“喝口茶,缓缓再。”

    荀子安十分不给面子的瞄了一眼,继续道:“阿宁与我见到的那次,是我疏忽了,后来我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暗中观察着蝶,果然当客人再度光临的时候,蝶又出动了,抓了个正着。”

    蝶在一旁一句话都没为自己辩解,看来是默认了,祝婉愤愤道:“蝶,你为何要这么做?”

    蝶闷声不吭,祝婉用手指戳了戳蝶的头:“我自认待你不薄,吃穿的都没紧着你,你为何要置乐弋楼如此,你你举目无亲,流浪至此,我见你可怜把你带回乐弋楼,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在路边了。”祝婉越越生气。

    田雅听闻此事也从屋子里赶了过来,蝶是她的丫头,笨手笨脚的,裴炎抛弃她那段时日,不高兴的时候过蝶,但两人相处这么久,还是有些主仆情谊在的。

    赶过来的田雅立刻甩了蝶一巴掌,蝶被这一巴掌重重地摔倒在地,田雅道:“蝶你快于鸨母,你只是一时好玩恶作剧,快求鸨母饶了你。”

    段思宁明白田雅此举,这怪力乱神,装神弄鬼之举,是要被送进官府的。

    田雅双膝跪地,向鸨母磕了几个头,“请鸨母网开一面,饶了蝶。”

    蝶擦去嘴角的血迹,始终一言不发,祝婉看向田雅,“是不是你指使的?”

    田雅倒吸了一口气,慌忙解释道:“鸨母,实在是冤枉,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嫁给校书郎了,何苦至此?”

    “是吗?”看上去祝婉不怎么相信田雅,“要是你们都不肯实话实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来人啊,把两人都关进柴房。”

    饶是荀子安在此,祝婉都不惧怕,因为祝婉知道,她们这种贱籍身份之人,就算死了,官府也只是走个过场。

    事情发展愈发严峻,祝婉厉声道:“要是再不出实情,明日就送你们去官府,今晚好好在柴房呆着吧。”

    蝶和田雅被押往了柴房,等厮走了之后,蝶开口道:“姐,是我连累了你。”

    安静了一会,田雅苦笑:“算我欠你的。”

    “荀子安,你不会袖手旁观吧?”段思宁跟着荀子安到了他的屋子,“你觉得蝶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荀子安却换了个话题:“听到什么了吗?”

    “当然,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算怎么做?”她刻意不去瞧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烛光之下,女子的面容被映衬得栩栩如生。

    “如果我不呢?”荀子安好笑地看着段思宁,这丫头越来越胆大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以后的人生全都在他掌握中?

    段思宁没想到昔日温柔有加地荀子安会如此,却听到那头一声叹气,“算了,我先吧,蝶背后肯定另有她人,至于是不是田雅,那就不得而知,不过,以我个人看来,是田雅的可能性不大,看明天吧。”

    段思宁把聂知秋告诉她的一字不漏全都讲给了荀子安听,荀子安面部表情变得越来越深沉,连空气都变得颤栗起来,荀子安皱着眉头,她用手轻触到他的额头,抚平了那紧皱的眉,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隐隐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段思宁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有了冰块的降温,屋子里舒适了很多,九儿一边帮着段思宁卸下头上的发钗,一边道:“这荀公子真真是对姐好,为姐想得如此周到细致。”

    “九儿,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乐弋楼了,你会怎么样?”

    “九儿自然是会想着姐的,不论姐去了哪里,九儿都会经常为姐祈福,姐的幸福就是九儿的幸福。”

    九儿的一番话让段思宁陷入沉思,这些日子处下来,她已经无法割舍下九儿了,于是道:“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乐弋楼了,我一定会带上九儿你的。”

    柴房里,蝶与田雅均未睡着,蝶道:“明天去了官府,蝶是断不会是姐指使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蝶,你真傻,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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