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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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屋舍都是两个人住的,每个月的银钱比单间那边多,但若是平摊下来又比一个单间银钱少。”真哥儿高兴道,“我早看中一间,开窗咱们就能看到远处的大海,晚上还有海浪的声音呢。”

    “不会吵吧?”宋水祥过去看了看,各个方面都很满意,但是又担忧,“若是你怀了身子,可是不能吵,我问了临海的大夫,是这么的。”

    “我也问了大夫,咱们这边离大海还算远,不会有影响的。”真哥儿道,“那就这么定下了,回头咱俩一起找管房舍的管事走一下手续,单间那边扫干净交出去,到这边住。”

    先前真哥儿就是管事,今年算哪儿都不去,就在临海管大饭堂,他住的是体面的单间,宋水祥则是住的八人间,上下的架子床,倒也干净利落。

    俩人趁着过年都回去,直接把亲成了。

    当时还出了点事,宋水祥的姐姐又来了,听他离开丹县去了临海,还混成了副管事,过年拿回来的东西比往年都多,他那姐姐瞅见了,眼睛都红了。

    “那村里到现在还只是土豆、玉米,我天天吃都吃腻了,哪有这边靠近丹县,新鲜的吃食多。这到现在都还没怀上身子,指不定就是吃食的关系。”宋水祥的姐姐哭道,“眼瞅着祥哥都去了临海,见识多了,怎么就能忘了姐姐。”

    宋水祥的老娘便偷摸着拿了家里的东西,准备找机会给他姐姐。

    看那架势,老妇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混好了,怎么也得帮帮闺女,又听着闺女哭诉,那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信了,半点怀疑都没有。

    当时宋水祥是真的气着了,叫了村里左邻右舍的人一路扭着亲姐姐去了她婆家,叫大家都看了看亲姐姐婆家住的高大石头房,人人穿着新衣裳,哪有半点苦日子的模样。

    又回头叫村里人看着他老娘,这才能顺顺利利地成了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病,宋水祥那亲姐姐当真一辈子都没怀上过身子,终究是叫婆家恼了,还闹了好几场,那汉子愣是花银子买了个妾。

    “也是当局者迷。”柳爻卿也听了这个事儿,道,“宋水祥的娘若是听听别人家都有什么事儿,都是怎么过日子的,指定不会对亲闺女心软。当初家底都给亲闺女拿走了,却一走好些年,半点没有回娘家看看的意思,就这一条宋水祥他老娘就应当看的清清楚楚才对。”

    “若真是那样,世上也就没有糊涂账了。”哲子哥道。

    “是啊,还是有些人糊涂一辈子,总也看不清楚,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明白的人。”柳爻卿道,“好歹咱们还算明白。”

    要是柳爻卿自己不明白,听信外面的传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三个孩子,恐怕一个都保不住,哪有现在一个个的都活蹦乱跳的,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这事儿是临海那边的管事写信的,真哥儿和宋水祥也提了提。

    他们俩现在住在双人间中,这样一来不是今年也得是明年,反正俩人第一个孩子快了。真哥儿是重要的管事,柳爻卿很倚重他,到时候若是怀了身子,总得有一段时间不能管事,这些都得提前安排,要不然到时候再安排就晚了。

    柳爻卿给出的主意便是从现在开始多培养几个副管事,到时候便是一个人当不了管事,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总能把大饭堂管好。

    “不过宋水祥那个姐姐实在是。”柳爻卿摇摇头道,“跟大伯那些人差不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哩。”哲子哥笑道。

    当初无论大房多么难缠,现在好歹是彻底摆脱了。

    这回柳全福跑了,柳老头去山上求,连门都没能进。柳爻卿和哲子哥出来跑了一圈,再回来,人还是没能找到,柳老头却也没敢上门催。

    这要是换了以前,柳老头还不得气势汹汹的上来找茬,把柳全福跑了的错堆到柳爻卿身上?

    在炕上翻了个身,被窝里热乎乎的,柳爻卿就喜欢什么都不干躺在炕上,还要看到哲子哥在身边。“哲子哥,帮我拿个西红柿。好像听过年那会子宣哥儿娘家又来人了?”

    哲子哥早就洗了西红柿,此时端过来放到柳爻卿旁边,道:“是来了一趟。本来是怕了宣哥儿,今年不知道是听谁了宣哥儿在外面发财了,家里的银子铺满地,心动了。”

    宣哥儿脾气不好,还敢拿菜刀追出去,就是亲娘来了也敢砍,当时娘家人反正是真的吓怕了,好几年都没敢露面。

    年前管事们坐着马车回上谷村,都在山上聚集。

    那礼盒又宽又大,沉甸甸的,里面不但有各种吃食,还有神仙酿和桃儿酿,更是听柳爻卿还给管事们额外发了白花花的银子。

    宣哥儿和柳水河都是管事,而且还是柳爻卿最倚重的那一批,给他们发额外的银子是真的,其他管事也都有,就是不知道怎么传的,传着传着变成了宣哥儿家里银子多的花不完,都铺到地上了。

    “咱们家天天折腾,手底下那么多人,到现在我都不舍得拿银子铺地呢,库房里的银子更是没多少,都得紧巴着用。”柳爻卿笑道,“宣哥儿怎么还能比我更富有了?”

    宣哥儿和柳水河虽然工钱多,但俩人花销也厉害,又经常买东西叫人捎回来给五婆婆,要是哪天俩人不做工了,那手头银钱绝对不够花的。

    哲子哥笑道:“谁知道那些人怎么的,又是怎么听的,反正是都深信不疑,要不以宣哥儿的厉害,他娘家人还真不太敢来。”

    结果就因为听宣哥儿发财了,娘家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宣哥儿跟柳爻卿又不一样,算不上律法上的断绝关系,他亲娘以孝道压下来,兄弟又虎视眈眈的伸手要银子。

    当时柳水河生气,五婆婆都算出去叫帮手了,结果宣哥儿没让,自个儿拎着棍子、菜刀跑出去,逮着娘家人就是一顿砍,见了血不,还有的被削掉了肉。

    “你们有种就去衙门告,我还能给写状子。”宣哥儿道,“反正我是不怕,到要叫官老爷评评理,你们凭什么来骚扰我家,看看官老爷是治我不孝的罪,还是治你们的罪!”

    皇帝虽然以孝道治天下,但若是当爹娘的不正经,不告去衙门还好,一般都是村里人自己解决,公平不公平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怎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可若是正儿八经的告到衙门,那官老爷就得秉公处理了,爹娘不正经就得受罚,便是生了孩子养大也不行,还得养好了。

    宣哥儿娘家人怎么敢去衙门?受着伤灰溜溜的走了。

    这回宣哥儿可真真是凶悍了,可柳水河半点怨言都没有,五婆婆直接跟人了,水河哥太老实,就得宣哥儿这样凶悍的掌家,要不哪有这样的好日子?

    村里人什么的都有,但无可否认的是宣哥儿和柳水河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甭管嘴上什么,大家心里都是羡慕的不行呢。

    就这么大点儿的上谷村,基本啥事都能很快叫全村人知道。

    这不柳爻卿才回来几天?这就大大的事情都知道了。

    日头好,也没有风,便是不穿袄子也不冷,柳爻卿躺够了炕上出来晒太阳,院子里暖烘烘的,也十分安静。

    家里的狗子和鸟都在外面自己玩,偶尔回来看看柳爻卿,基本一眼就跑了。

    柳爻卿乐得轻松,扭头看看哲子哥,再看看天,这日子正是惬意极了。

    秦靖宇、柳豆豆还有百酿仙,三个家伙今天一大早穿戴整齐,拿着自己的木桶、铲子等东西一块儿下山去了忠哥家里。

    又跟宁哥儿一起出门,去地里忙活。

    上年宁哥儿自己种野山莓,年底拿到的银钱都是自己的,他给自己和忠哥都买了布料,要做新衣裳,剩下的银钱存起来,等以后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柳爻卿家的三个孩子看的羡慕不已,自个儿商量着找柳爻卿要了一块地,也要自己种野山莓,今天三个家伙就是去翻地的。

    铲子很,但对于三个孩子来都不轻松,宁哥儿年纪大一点,帮着用木桶拎水,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爹以前下地干活的时候就是这么累吧,那咱们吃的粮食很不容易呢。”秦靖宇一本正经道。

    百酿仙拿着锄头歇息,道:“我听阿奶了,咱们爹时候体弱多病,没下地干活。”

    “我晓得,咱们爹下地干过活的,还是干活的好手,可厉害了。”柳豆豆道。

    三个家伙的爹是不同的人,他们也没怎么明,但就是各自理解各自的意思。

    “好像有人来咱们村了。”宁哥儿听着声音看过去。

    果真是有一排的马车进村,一路不停地上了山。

    守着暖棚的哥儿抬头一看,发现是没见过的马车,赶忙自己迎出来,让另外的哥儿去找柳爻卿,问问他们应当如何。

    柳爻卿听到了,赶忙道:“叫他们都等等,我亲自安排。接待他们也心一些,他们跟其他人身份不一样呢。”

    若是来山上的脚夫,即便是头一回来也用不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