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差不多了, 两位新人起身挨桌敬酒。

    村里才不会拿白开水装白酒糊弄人，钟篱是能喝的，纪东凌也还好。

    但钟篱没人灌, 纪东凌就来者不拒。

    一整个堂屋喝下来, 纪东凌眼底越发清明, 钟篱就搞不懂了。

    这喝的是假酒吧？

    可比较酒喝多了伤身，钟篱看不过去的时候会挡挡。

    时间越来越晚, 钟篱是真的累, 再次回房休息。

    走前, 拉着纪东凌的手仔细叮嘱：“你少喝点。”

    纪东凌那时也真没醉, 只是觉得头重。钟篱简单的叮嘱也让他觉得暖心, 轻拍她的手笑着点头。

    钟篱回到房间先是在大红喜被的床上躺了一会，险些睡着才开始换衣服。

    当新娘子，真的好累啊。

    刚换好衣服，纪东凌就开门走了进来，然后跟一坨烂泥一样躺在床上。

    钟篱心累，做新娘子的第一天就是要服侍老公上床吗？

    还没走进, 钟篱就被纪东凌抬手一个用力，压在了床上。

    “起开！臭死了！”钟篱拍了下纪东凌肩膀。

    纪东凌没动, 含糊的喊了一声老婆, 又撑起身子喊了几声老婆, 然后亲了下来。

    钟篱还没卸妆，各种躲：“还没卸妆呢，我脸上可全是粉底！”

    “粉底就粉底。”是这么, 但纪东凌已经不亲钟篱脸了，改含着钟篱的耳垂一路往下。

    听到纪东凌的回应，钟篱就放心了。

    她是真挺担心纪东凌喝嗨了不顾她死活。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纪东凌的身子烫的吓人。南方又没有暖气，这村里也没装空调，一到晚上魔法攻击就要人命。

    钟篱想靠近纪东凌，可又害怕靠近，却也无处可逃。

    没有隔阂的亲密给两人的感觉都大不一样，钟篱感受到纪东凌的脉络情动的很快，她想提醒纪东凌，可没有一个字是可以完整从嘴里吐出去的。

    纪东凌舒爽又难受，他喘着粗气，紧紧抱着钟篱：“老婆，让我弄里面，好不好？”

    钟篱当时已经昏了头，只想着解放完全没有过脑纪东凌的是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点头，反正纪东凌律动越来越快。

    做了这么多次，她还是承受不住，险些晕了过去。

    但等一切结束，钟篱也确实直接睡死。

    醒来时，妆卸了，衣服也换了，纪东凌趴在她的身上。

    身子一动，还能感觉到腿间有东西流出。

    肯定不是某亲戚，这个钟篱能确定。

    看着纪东凌沉沉的睡脸，钟篱叹出重重一口气。

    这村里来的狼狗，惹不起

    偏偏按这习俗，两人要早起挨家挨户的发喜糖。

    钟篱是真起不来，但奈何手机闹了铃声，一响她就行了。

    纪东凌很重，缓了好半会，钟篱才蓄力推开纪东凌，关了闹钟。

    翻身看着纪东凌，钟篱尝试出声，可嗓子干的厉害。

    好一点了，才开口：“纪东凌，纪东凌！”

    还是这三个字，声又一遍一遍的叫着。

    这样竟然也把他叫醒了。

    只见纪东凌突然一下皱眉，慢慢睁开眼后，往钟篱这挪了挪，然后窝在了钟篱身边。

    “别睡了，纪东凌，该起床了。”钟篱声音轻的，无比悦耳。

    “不要。”纪东凌手从被子底下伸过来，将钟篱抱住：“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钟篱皱眉，啥？？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纪东凌继续懒懒的背诗。

    钟篱翻了个白眼，她听懂了最后一句。

    “你不是君也不是王，但你该起床了。我们还要去发喜糖呢，你忘啦？”钟篱温声提醒。

    “…………等我愿意起床了再发也一样。”纪东凌沉默了许久，。

    “误了吉时怎么办？”钟篱诚心逗弄。

    “…………天定姻缘可战胜一切。”纪东凌眼睛依旧闭着，钟篱的味道真舒服。

    钟篱乐了。

    使性子的纪东凌特别好玩。

    此时钟篱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抬手摸着纪东凌干净的短发，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

    再低头闻闻，纪东凌身上没有酒气。

    “你洗澡了？”钟篱问。

    “嗯……”纪东凌应了一声，又：“不洗，我怕你一醒来就把我踢下去。”

    “那你还特意把我洗了个澡？”

    “这不一起的事吗？”

    钟篱沉默。

    她一点意识都没有？

    仔细回忆，钟篱倒抽了一口气：“你昨天，没有戴套？”

    纪东凌睁开了眼，半响点头：“嗯。”

    钟篱的表情顿时严肃，纪东凌微微起身，仔细观察钟篱的神色：“怎么了？”

    钟篱想了想，问：“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生孩，还是……？？”

    钟篱挑眉示意。

    “有就生啊。”纪东凌想都没想就。

    钟篱不话，纪东凌也跟着沉默。

    片刻，纪东凌躺回床上，紧紧抱着钟篱：“你怎么想的？”

    钟篱在纪东凌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其实，我们进展有点快，是不是？”

    纪东凌想了想，：“去年帝都初雪后确认关系的，也差不多快一年了，不算快吧？”

    “我觉得挺快的。”钟篱嘟囔：“我是钟家最的孩子，也从来……没有和孩子相处过。”

    纪东凌认真听着钟篱的每一个字。

    “虽然有时候觉得，孩子长得很可爱睡着也很乖……但不听话又吵又闹的时候……真的很讨厌……”

    “……嗯。”纪东凌示意钟篱继续。

    “你跟我的那些……早生孩子早解脱的歪理我也有认真想过。悠悠的孩子生下来后，我也有尝试去好好接触，但就很奇怪，听到孩哭我就很烦。”

    纪东凌的呼吸变得沉重，神情也转为严肃。钟篱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不喜欢孩子之类话题。而他也一直以为，喜欢猫的她，会理所当然喜欢孩……

    “我想过结婚，但我想丁克……生孩很危险，我妈妈生下我就走了……我爸把我拉扯大也不容易……我曾经也想过，或许可以……干脆就不结婚。好好陪着我爸，抱着猫猫晒太阳慢慢的老去，也挺好。”

    纪东凌低头去看钟篱的眼睛，张嘴想什么，千言万语又堵在嗓子眼。

    他该什么……

    对不起？

    考虑欠妥？

    所以……不生吗？

    “但是……纪东凌，我爱你啊。”钟篱也看着纪东凌。

    纪东凌觉得，钟篱那让他心动的温柔，又出现了。

    “别人有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你。”钟篱。

    纪东凌被钟篱吸引的，移不开眼。

    他无法形容，此刻钟篱给他带来的震撼。

    纪东凌紧紧抱着此生他最为珍贵的宝贝，激动又忐忑的沉默了许久，才感激的：“谢谢你，阿篱。”

    钟篱舒服的闭上眼睛。

    纪东凌声音舒缓，是那么动听：“我想要一个家，有你才是我的家。只要你有一点犹豫，我们可以不要。我陪你照顾爸爸，我陪你抱着猫猫晒太阳，我陪你慢慢老去。”

    被钟篱深深爱着，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钟篱虽然闭着眼睛，但泪水还是溺出眼角：“我们晚点要孩子吧……我想多做点准备。”

    “嗯。”纪东凌答应。

    两人同时松开对方，对视着，然后开始接吻。

    大红喜被下，两人未着寸缕，紧紧相贴，又互相追逐。

    毕竟年轻气盛，纪东凌渐渐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喘着粗气盘踞在钟篱上方，有点犹豫。

    没有……套……

    他看向钟篱，钟篱捂住了嘴。

    正想自己动手，纪东凌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轻轻将钟篱翻个身，沉着嗓子：“你，腿夹紧了……”

    钟篱：“……”

    纪东凌在被子着手电筒把被子擦干净，探出头是脸都憋红了，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丢了纸团：“没破皮。”

    钟篱还有点气：“可是痛……”

    “……因为，肿了……”纪东凌有点不好意思。

    钟篱哼了一声。

    纪东凌重新抱上钟篱，他喜欢和钟篱毫无间隔的感觉。

    又是在他从长大的地方，还有暖暖的冬。

    “如果……昨晚一发入魂怎么办？”纪东凌问。

    钟篱也在担心这事。

    “你要吃药吗？”纪东凌有点担心。

    钟篱想了想，摇头：“听天由命吧。”

    纪东凌觉得不妥：“想好了？”

    钟篱点头。

    这对新婚夫妻，突然变成了赌徒。

    他们愿意相信自己是幸运的，贪心的想要上天更多的垂怜。

    如果可以，回到昨晚。

    纪东凌一定不那么冲动。

    可，事已至此。

    他们只能赌。

    胆战心惊的两人，终于在一个多星期后迎来了钟篱的亲戚。

    那一刻，纪东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和钟篱下决定的那一刻，他确实有很多的勇气。

    可后来，这勇气，渐渐变成阴云压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害怕。

    虽然现在相比较之前，医学进步了许多。

    可万一，历史重演，钟篱要是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追随而去。

    那孩子呢？

    他不是钟博，也不再崇拜钟博。

    钟篱选择听天由命，他却悄悄有了期盼。

    因为他，不能没有钟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