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俗话“别胜新婚”,还有句话叫“久旱逢甘霖”,如旭凤这般身体“别”了上百年,加上润玉这种精神上更是“旱”了不知多久的,这一日真是恨不得就此死在这一汪清泉里。
两人纵情欢愉,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太阳从东升到西落,屋子里的日影从长到短,再从短到长,两人才停下。
但也只是停下欢爱而已,身体依旧紧紧贴在一起,旭凤仰面躺着,润玉趴在他怀中,手掌似无意识般轻轻摩挲他的臂膀和胸膛,人却一言不发,像是失了神一般。
旭凤找回了些神智,忽觉有趣,笑道:“兄长,你在摸什么?”
润玉的手又维持着上下抚摸的动作片刻,忽然猛然僵住,润玉的声音有些尴尬:“我……”
他这弟弟长得真是极好,除了一张风流俊美的脸,还有着结实精壮的身躯,这话虽然起来很不成体统,但——他其实是很着迷的。
忽然被抓包,润玉脸上很过不去,正羞恼着不知如何开口,旭凤忽然笑着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健硕有型的腹肌上:“摸摸这里,手感有没有更好?”听起来像个叼玩具过来献宝的大狗狗。
润玉脸一红,本想挣开去,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摸了两下——旭凤腰腹之上清楚分明的八块腹肌,肌肉紧致、皮肤细滑,手感是真的很好。
他情不自禁地又摸了几下,听见旭凤闷笑,润玉再次恼怒至极:“你笑什么?”
旭凤:“……我想起开心的事。”
用脚想也知道他开心的事就是捉弄自己了,润玉气到极致不怒反笑,撑起身子俯身在旭凤嘴边轻轻一吻,细长的手指抚过旭凤脖颈锁骨,又在胸口乳尖戏耍般的画圈流连,摸过腹肌,慢慢来到腹之下那个地方。
旭凤感到兄弟被无情握住,连忙求饶:“好哥哥,饶了我。”只他口中求饶,眼里唇稍却是笑着的,润玉也笑,在他唇上一吻:“让哥哥试试,看看手感好不好?”
旭凤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底下这物可是勇猛异常,早在润玉玩他胸口时就硬了,此刻被握住更是激动得又粗了几分,旭凤制止无效,只能搂着润玉的腰,边仰头喘息边认命地道:“你轻些……”
润玉应了一声,在他身边侧身躺下,旭凤下身被他握在手里玩着,还要乖乖伸出胳膊给他枕着,两人一边黏黏糊糊地接吻,润玉一边在被子底下动作,旭凤抬眼去瞧,也只能看见被子底下一抖一抖的,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可却让他红了脸。再去侧脸看润玉,润玉挨得极近,眼中柔情蜜意,烫得就连这天生的火凤都是一颤,不由得呻吟出声:“哥……啊……轻一点啊……”
润玉道:“娇气包,我哪有重?”却还是将手上动作放缓了些,旭凤却又哼哼:“啊,快一点……太慢了……”
润玉失笑,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旭凤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开始轻轻抽松有力的腰部,腹一下下撞在润玉手掌上,他又去伸着舌头要润玉吻他。
“哥,亲亲……”情欲中的旭凤声音也软绵绵的,娇声娇气的,若不是手中的巨物又粗又硬,实在要让人误以为他还是那个娇嫩可爱的凤凰。
润玉顿时有些不好,旭凤这几声撒娇撒到他心尖尖上,让他一面想和旭凤多行好事,一面又为和亲弟弟媾和感到面红耳赤,正迷茫着,又被旭凤搂住亲吻。
——哎算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润玉被吻得舒服,刚升起的一点羞耻心就又没了,他又和旭凤吻到一处,两人在被子底下一阵乱摸乱蹭,旭凤呜呜咽咽地出掉了。
两人胡来了一通,都有些乏了,维持着侧躺的动作没动,旭凤从快感中回过神来,忽然长出口气,又笑起来。
“笑什么?”
“我想起来高兴的事。”旭凤还是道,但他随即又凑到润玉耳边,一边咬他的耳垂,一边软绵绵热乎乎地与润玉耳语道:“哥哥,我想起我们第一次……也是这样。”他一面,一面又把润玉半压在身下,润玉躲不开,只得被他吻着,气息都颤了起来。“那时我才五千余岁,哥哥已是青年……那晚我痛得要死了,哥哥就把手伸进我的衣袍,替我纾解……哥哥的手真好,手心软软的,手指又细又长,能把我完全包住……”
他一面热切地着痴话,一面舔吻润玉耳廓,润玉听他提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羞得浑身发红,眼中带泪,咬着嘴唇十分无助地哀求道:“别了……”
“好,不。”旭凤便钻进被窝里,伏在润玉胸口舔舐吸吮他的乳头,开他双腿将自己嵌进去,去寻那甜蜜柔软的嫩穴。润玉仰面躺在床上,被旭凤玩弄胸部玩得又烫又肿,他隔着被子抱住旭凤的头,喘息着道:“凤儿轻些……哥哥痛。”
了数千年“不痛”,终于有一日肯喊痛了,却是这种停不下的时刻,旭凤忍耐了半天,才又钻出被窝,伏在润玉身上,热气滚滚地喷在润玉脸上,一双眼里直冒绿光。
润玉被他盯得两腿直颤,身下淫液乱流,空气中的香气越发浓烈,旭凤嗅了嗅,痴痴地道:“好香。哥你这么香,是不是为了勾引亲弟弟插你?”
他闻到这味儿就把持不住,因润玉刚才喊痛不得不停下,忍耐得额头上都出了汗,润玉见了又心疼,搂住他脖子道:“……是。”
旭凤却还不动手,又问一遍:“是什么?”
“是为了勾引亲弟弟插我,我才这么香。”润玉柔声道,两腿缠住旭凤腰部,“你还不快来?”
旭凤这才得了首肯,将他两腿分开按在床上,胯下巨物一插到底,不等润玉反应,就又拔出来,随即快速插进去——竟是半分也等不得了。润玉被他干得淫叫不停,舌尖舔着上唇发骚:“好大,好爽……再重些……”
旭凤哪还受得了,按住润玉粗暴地肏起来。
这两人又如此干了许久,直到夕阳余晖散尽,方才停了,润玉被干得如同坏掉了一般,头枕在旭凤胸口,手脚都缠上来,和旭凤四肢交缠。旭凤本有些后悔方才情欲上头,什么淫妇骚货的都了个遍,很是侮辱人格,但看他这样缠着自己,如此自然地耍赖痴缠,又觉得自己仿佛没错。
他摸着润玉乌黑柔润的长发,也不知为何忽然想道:不知此时的润玉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锦觅?
他这个样子,还能与锦觅……在一起吗?
人在极度满足之后总要想写有的没的,他便也胡思乱想起来,这时润玉凑上来吻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旭凤如同做坏事被抓包,连忙胡乱道:“没……”
润玉却不疑有他,安安静静在旭凤怀里躺了一会儿,忽然轻叹一声,道:“旭凤,我要与你一件事。”
他声音柔软清亮,不管是调情还是闲谈,都透着一股多情滋味,偏偏总是做出严肃的样子,旭凤听了,心忽然一沉,低声道:“什么?”
润玉却又不开口,沉默许久,像是下定决心般的问道:“你今日开心吗?”
“……”开心,真是开心得要死了,可他这样问,旭凤都不敢话了,颤颤巍巍地道:“我……我……开心的。”
润玉“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旭凤,对不起,我有一件事,要向你道歉。”
旭凤顿时吓得魂儿都要没了,如同一脚踩翻,摔下去就是无底深渊,他眼睁睁看着润玉起身,从床下摸到自己的白衣,从袖口里摸出个东西来。
他定睛一看,胸口发凉:润玉手中的,是一截红线。
昔日月老拉锦觅去姻缘府帮忙,她就曾将这红线到处乱发来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才还在想润玉何时对锦觅有了好感,竟然这就来了——他依稀记得在魔界时,就从润玉身上找到过一截红线。
旭凤面色渐渐凝固起来,他慢慢起身靠在床头,眼睁睁看着润玉将红绳递到他眼前。
“这哪来的?”他勉强笑道,“是不是叔父……”他心中一直存着一丝念想,希望那截在魔界找到的红线是月老所赠。
“不是叔父,”润玉无情地撕毁他的想象,可就连这个时候,他还是温温柔柔的,令人心动,“是你宫里做客的锦觅仙子给我的……她……”
旭凤此时欲哭无泪,原来是这样,他以为润玉是真心想与他好才和他这般意乱情迷的,合着是跟他摊牌来了,难怪要问开不开心,分手炮嘛,当然要做到自己满意才行,省得自己纠缠。
这大概是润玉最后的恩赐吧。他越想越惨,越想越凄凉,泪都要下来了,跳下床抓起衣袍胡乱穿上,口中道:“你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旭凤……”
“天黑了,要不然,我们去看云、看星星……”
“旭凤你听我……”
“你不要!”旭凤大声道,润玉便又安静下来,两人沉默相对片刻,润玉道:“旭凤,你回来。”
不要啊,不要回去。旭凤心里大声呼喊,却仍是脚不听使唤地走回到床边,润玉又拍拍床铺,他只得僵硬地坐回去,心里很是绝望:
原来那一夜他错过的不是一切的开始,而是他和润玉的感情的终点;
原来润玉来找他,是要和他摊牌、告诉他自己爱上锦觅这件事;
原来这一日的恩爱都是他自欺欺人……
他想着想着,只觉得鼻子一酸,泪就真的下来了。
旭凤一靠着床头坐下,润玉就又靠回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口,自然也错过了他这么多复杂的心里戏,他抱住旭凤的腰坐了一会儿,从那坚定沉稳的心跳中吸取了些力量,才缓缓地开口道:“旭凤,那时我还太了。”
旭凤没回过神来,便又听润玉道:“我在这情爱之事上开蒙晚,三千年前……你同我喜欢我,我瞧得出你的真心,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处理……亲弟弟开口喜欢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我怕母神,也怕你,主要是怕害了你、没有教好你……你同我你的秘密、你的心事,可我就只晓得跑,因为我想着,是我不知怎么带坏了你,我走了,你冷静冷静,应该就会好了……我把你的心事当成了一种病。”
“那日在虚妄山,你哭了,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我晓得若是回头看一眼,就必定走不掉了,天界值得我留恋的人不多,但只你一个,就够了……所以你怎么喊,我都没回头。”
“我总是想着,你待我好,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需要你,可却忘了你也是需要我的,天界太大、太冷了,我们是长在一起的,若是没有我,你也会冷,会怕……”
润玉埋头在旭凤怀中,他不敢抬头去看旭凤的表情,只能一味的下去,旭凤的身体仿佛都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润玉眨眨眼,他的泪将睫毛都沾湿了。
旭凤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迷迷糊糊地想,润玉,你在什么啊?这和他所设想的,实在差太远了。就在这时,他听到润玉:
“我丢下你,是我错了;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润玉,“其实原本我也不在意你恨我,从从一开始就想,我不求轰轰烈烈,无妨爱我淡薄,只求爱我长久,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这样就很好了……可我也管不住我自己,你和穗禾亲近,我觉得吃味儿;你又接了锦觅在栖梧宫住,也让我很难受,我……旭凤,我现在陷得太深,怕是没法再坦然接受你恨我了。”
这话未免太惊心!旭凤失声道:“我何曾有恨你……!”
他低头一看,见润玉眼中已是浮起盈盈的一片泪光,与那带着泪光的神色之中,他却又淡淡一笑,道:“我都知道了……旭凤,我有办法能通读人心,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旭凤喃喃自语,电光火石间,一件极其幼稚的心事钻入了他的脑海。
“待你心悦我之后,也要你尝尝这被践踏的滋味!”——他那时这般想着,带着恶意接近了润玉,可那之后润玉太好、太温柔、也太让他迷恋,他不由得就把那计划一拖再拖,最后直接忘到了脑后……
不可能!旭凤心中惊惧万分,掀起惊涛骇浪,他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你……”
“……我就是知道。”润玉道,旭凤眼前一黑,心痛得差点晕过去,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明明知道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为何还能与自己这般亲昵……
也是了,方才润玉自己了,他一开始并不在意,就如旭凤一般,执念太深,甚至不在意他心里是否有别人,只要在自己身边就好——可这种执念到底抵不过爱意,有爱,就有独占,爱情是不容分享的,所以到最后,他无法忍耐,那么润玉……
没能开口的润玉,最后也恨透了他。
旭凤此时痛得浑身发抖,他不知所措,只能唤道:“玉儿,我……”
润玉又缓缓凑进他怀里,颤抖的手抱住旭凤腰肢,颤声道:“凤儿,求你不要恨我了,是哥哥错了,我不该扔下你,求你原谅我……你再恨我下去……我怕我真……真受不了了。”
他抬头冲旭凤带着泪轻轻地、哀求般的一笑,旭凤眼眶发酸,喉咙哽咽,半个字都不出来,他低下头,却忽然看到了另一件东西——
一截鲜艳红绳,不知何时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润玉仍是那么哀求地望着他,眼中充满期盼。
“……好不好?”
旭凤什么都不出,半晌,他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润玉。
“……好。”他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