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
风神仙上来看自己的长姐,这满宫仙娥仙侍又有谁敢拦,可是清冰却不算进去,隔着润玉设下的禁制,清冰将衣摆掀起,坐在了门前。
一道禁制,只是限制进出,门外场景还是能看的出来。锦觅看到清冰,奔到门前,却被禁制反弹回去,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润玉把她关了起来,婚期也不容更改,可是她不能嫁给润玉啊!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凤凰。
若不是偷听到润玉和穗禾的话,她甚至不清楚金丹里面还被加了一味药,凤凰现在还在遭受反噬之苦,该怎么办啊?
若不是清冰突然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知道,清冰素来和润玉交好,如同手足,可润玉做了那么多事,他不止利用了她,还欺骗了爹爹和临秀姨,若是清冰知道这些,一定不会像从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润玉那边的。
“清冰,你可知道,润玉他一直在利用我,他根本不爱我,他骗了所有人,就连他自己也骗了自己,他只是把我当成对付凤凰的棋子!”
看着锦觅这个样子,锦觅只觉得讽刺。“若是不爱你,又怎会明知你和旭凤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是坚持娶你,这天界还有谁不知道天帝的未婚妻和天帝的亲弟弟有那么一档子破事。”
“我,我想过退婚的,我和爹爹过的!”锦觅掰着一张脸辩白。
“可是这婚还是没退不是吗?”清冰冷冷看了锦觅一眼,“那时我便同你过,若是不爱,就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不是吗?”清冰强压住心头怒火,“你给爹爹丢了脸,你甚至忘了爹爹过的自尊自爱,你枉为人女!你甚至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夫,你忘了你的未婚夫还在为他死去的生母的守孝,你的眼里除了旭凤,你还考虑过别人吗?”
锦觅呼吸急促,连一句话都不出来,不停地留着眼泪,她知道她不对,可是她和凤凰是真心相爱的,她知道她对不起润玉,可是心之所向,又岂是人为能够控制。
她朝着清冰跪了下去,清冰闪了个身,及时避开,都长姐如母,就算她再看不起锦觅,也断断然不能受她这一礼。更何况,她接下来要的事清冰也不可能答应。
清冰静静地听完锦觅的话,表情没有半分的变化。她早就知道了,知道是润玉故意引导,才让父神没有推掉亲事;她也知道,是穗禾杀了父神母神;她更知道,九转金丹被人动了手脚,这一切的一切的她都知道。
看到清冰没有半分惊讶的脸色,锦觅终于知道她所做的都是无用功。“清冰,你什么都知道,是吧?”
“没错,我什么都知道。”
锦觅从地上爬起来,双目猩红:“清冰!你怎么可以?你明明知道润玉在做什么样的事,可你还是帮着他骗你的亲人,你怎么可以?”
“是啊,我怎么可以?”有风将披风扬起,将她无一丝的血肉的脸袒露在外,锦觅惊讶地捂住了嘴,怎么会?清冰双眼无神,整张脸蜡黄,颧骨高突,像是被风以吹就能倒地一般。
清冰伸出苍白僵硬的手指艰难的摸上自己的脸,突兀的笑了,“很可怕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你看啊,我明知润玉骗了父神,但是我还是选择站在他那边,骗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我满心愧疚啊!”清冰扯着嘶哑的嗓子突然大吼,“可是,就算所有人都能怪他,你都不可以!你润玉不爱你、利用你,可是你又对得起他吗?你和旭凤灵修之时何曾想过他,你既然不爱他,又为何还要呆在这璇玑宫,花界、洛湘府又有哪里不能去?你不敢面对,因为你亲手杀了旭凤,你只能靠拼命否定他的感情才能得到一点安宁!”
清冰抬起手,用衣袖擦掉口中涌出的鲜血,锦觅怎么配?怎么配?可是润玉喜欢她,因为润玉喜欢所以她从不多什么,可是,她即将结束这漫长而又短暂的神生了,还有什么不能的!
“清冰,你什么都好,可是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不能嫁给润玉啊!我心里只有凤凰,凤凰还在受金丹反噬,我必须去花界取篷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这样的苦啊!”
原来,真的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费了这么多唇舌,还是无用是吗?
哪怕换一个也好啊,这六界美女何其多,何必非得要锦觅呢?就算是邝露也好啊,邝露那样的真心相待,不好吗?昔日银霜问她值不值得,她倒想问问看润玉值不值得?可是,清冰明白,爱没有值不值得,润玉的答案一定是和她一样的。
清冰看了一眼锦觅,这又何尝不是为情所困,可是为了她的一段情,却要生生伤害那么多人,她和旭凤不曾有片刻觉得他们有错吗?不觉得因为他们所谓的爱伤害了许多人吗?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即便有了篷羽,旭凤所受的金丹反噬也好不了,他不会好的。”
锦觅脸色突变:“你在什么?莫非你,你在金丹里动了手脚?”锦觅满脸的不可置信,“清冰,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旭凤,旭凤他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还是,你是为了润玉?”
“我只知道,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若非你和旭凤牵连不断,又怎会让穗禾因爱生恨,杀害父神母神,旭凤无辜,父神母神何尝不无辜?”清冰重重地跪在地上,“抱歉,可是我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朝着锦觅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还能看见额头上乌青的印记,足见用力。“对不起,我不能放你离开,你若是踏出了璇玑宫,不仅会伤害润玉,更是会为天魔两界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我不能这么做。”
清冰不再看锦觅,她好累啊,终于做完了这最后一件事,终于要走了。或许在不经意她曾伤过哪些人的心,她也只能给一句抱歉了。至于润玉,何谈歉疚,终此一生,她唯一没对不起的人就是润玉了。
银霜自洛湘府悠然转醒,一时间惊愕不已,她万万没想到清冰在灵力逐渐流失的情况下,还有办法将她晕。找遍了整个洛湘府,银霜也没见到清冰的身影,问了洛湘府内的仙侍,竟无一人知道清冰去了哪里?她已然睡得太久,清冰会不会?银霜不敢想象,难道她真的是做了决定,算走的不为人知吗?
神仙的命星断定了神仙命途,清冰的命星虽然暗淡,可还是有着点点星芒的,她还活着的,可是银霜找不到她。若这世间还有谁能找到清冰,唯有天帝陛下了吧。
问清天帝的去向,银霜连忙往省经阁方向去,就算清冰会怪她多管闲事,她也顾不得许多了。都这种时候了,还顾虑那么多干嘛!
不出意外,银霜被拦在省经阁外,银霜急得团团转,拉住了仙侍:“你快去通报啊,我有要事求见陛下。”
那仙侍也是为难:“陛下了,谁都不见,谁来都不见。”
自从锦觅偷听到穗禾和润玉的谈话之后,锦觅大闹了一场,润玉将她软禁在璇玑宫,而他却是将自己困守在省经阁。
锦觅,他根本就不爱她,他骗了天下人也骗了自己,他只是在利用她,可是,他却无从反驳。锦觅字字锥心,可是他心里眼里想的却是清冰,他情不自禁吻了清冰,清冰还和他割袍断义,他没有办法再骗自己,是错认是相似,锦觅站在他面前声泪俱下控诉,他所能想到的都是清冰那一日在璇玑宫的声声质问。
锦觅他不懂爱,是啊,他不懂爱,他甚至连心中真正爱的都不敢承认,甚至不敢有半分想法。大婚还是如期,润玉知道他这是在逃避,可是除此之外他该做什么,这是畸恋,他必须把它扼杀。
省经阁的仙侍收了银霜的好处,顶着风头走了进去。“陛下,钱塘君有要事求见。”
“让她滚,本座不见任何人!”润玉想到清冰同银霜的关系,又想起在天界有关两人婚期的传言,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他就是没来由的气恼愤恨。
银霜等得急了,直接在省经阁外大喊:“陛下!陛下!您若是不肯见神,只怕连风神的最后一面就不到了!”
省经阁的大门豁然被开,银霜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气息只袭面门,润玉似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掐断了。他的面色阴冷,“你什么?给本座再一遍!”
银霜强忍住肩上疼痛,一字一句道:“我陛下要是再晚,只怕连风神的最后一面都要见不到了。”
润玉下意识抬眼搜寻清冰的命星,命星黯淡无光,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到隐隐透出来的点点星芒,瞬间,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他的声音颤抖:“清冰,清冰现在何处?”
“神若是知道风神在何处,又何必来求见陛下呢?”银霜强忍住眼眶的泪,“这六界,能知风神在何处的人,除了陛下,神想不到第二个。”
看着润玉急忙忙要离开,银霜忍不住了一句话,“我想这世间再没有那样一个傻的姑娘了,即便将要身归天地,却还是不敢轻易将心中的暗恋出来,只能在背后偷偷的看着。”
润玉回头看了一眼银霜,神情莫测。
银霜吐了一口气,不管了,清冰不敢的,她替她,难不成到死都要深埋心意吗?而且看陛下那样紧张的样子,若是早早知道清冰是女儿家,不准,不准根本就没锦觅什么事情。
清冰安安静静的坐在布星台上,自从润玉当上天帝之后,这布星台就再难见的他的身影了,可是,对于清冰来,布星台永远是最美好的回忆。若是在这个地方离去,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魇兽追踪着熟悉的气味,一路跟来,轻轻地用头上的犄角顶了顶清冰的腿。清冰有些诧异,待看到是魇兽时,突然就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魇兽头上细腻的绒毛,“魇兽,你是来送我的吗?”
虽然清冰的样子和当初的样子判若两人,甚至瘦的像个骷髅般吓人,可魇兽却不见觉得害怕,反而亲昵地依偎着清冰。看到魇兽这个样子,清冰有些控制不住眼泪,魇兽甚至于可以是她和润玉一起养大的,她考虑到了所有事,却唯独忘了这魇兽,还好,它自己寻了过来。
魇兽“呦呦”叫了几声,清冰会意,靠在了它的身上。“魇兽,谢谢你,来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我的鱼哥哥,魇兽,这一回我真的没有遗憾。”
魇兽虽然灵智未开,但也是一灵兽,感受到清冰话中的悲哀,魇兽也难受地叫了几声。清冰摸摸它的身子,指着天空中最暗淡的一颗星,给它看,“魇兽,你看,等到那颗星落下,我就要离开了,再也没法陪着你了。以后,你要乖,鱼哥哥是天帝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照顾你,你啊,要好好听话,不能惹他生气,知不知道?”
当然,清冰是听不到魇兽的回答,她觉得好冷,就算靠着魇兽这个热源,还是好冷好冷,就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清冰看着不再发光的命星,眼里一片灰拜。“魇兽,我好喜欢鱼哥哥,好喜欢好喜欢,可是我不敢,我怕我了他会为难,魇兽,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我的,鱼哥哥。”
她摸着魇兽的动作停了下来,手垂了下来,双眼不受控制地想要闭上。
“清冰!”
好熟悉的声音,清冰艰难地去看,只看到淡淡的一个虚影,她笑了,真好,是她的鱼哥哥。
润玉飞奔过去,眼睁睁看着清冰完全闭上了双眼,她的身体一片冰冷,她甚至还没有再喊他一句“鱼哥哥。”
作者有话要:
好吧,我把自己搞哭了,我对不起少神。
ps:明天课很满,所以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