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是姜抚枝在《姜子兵法》上看到的,为了爬山的计划能顺利,姜抚枝特地找来了扬州的风物志,把山上的情况摸清楚了。
山上有猛兽,但它们大多出现在深山里,姜老太爷带着她们定是要走官府新修的山道,等上山的时候,她引着赵长生去山林里,自己再原路走回来,等到祖父点人发现赵长生不见了,再去找他,估计也要个把时辰了。
姜抚枝晚上躺在床上时,又把自己的计划仔仔细细过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便安心睡去。在要出发的早,姜抚枝多吃了几块糕点,又收拾出几根布条悄悄放好,带上了珠玳一起走。
对于爬山这件事,姜抚枝觉得她的姐妹们兴致不是很高,她们穿着繁复华丽的衣裙,头上戴着簪子,像是去赴宴一般。
姜抚枝的目光从她的姐妹身上移开,环视左右,发现哥哥们来的七七八八了,赵长生却好像没来。她回过头古怪的看了珠玳一眼,发现她正看着东北角,姜抚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避开人群的赵长生。
她就知道,他肯定得跟来。
姜抚枝带着不知怎样的心情轻哼了一声,往珠玳的手心塞了一张纸条,那上面是她用左手写的,让赵长生去山上林子里,她有话和他。
看着珠玳向她点点头,然后走远,姜抚枝找了个地方歇着等傅家兄妹。
在姜老太爷到了之后,傅嘉清和傅阳才来,看得出来这对兄妹闹了矛盾,傅嘉清走在傅阳身后,离了老远,她一看到姜抚枝就跑到了她身边。
“嘉清,如果上山的时候我去了山林,你帮我挡着点,千万别吭声。”姜抚枝拉着傅嘉清,“我一会就回来的。”
傅嘉清看了看她,点点头,“阿枝放心。”
她们去的路上,是坐马车去的,姜抚枝的手一会摸一摸袖袋里的布条在不在,一会摸一摸头上的发簪牢不牢,手上闲不下来。
和她一辆马车的傅嘉清都看不过眼了,塞给了她一本话本,“我我今日心情不好,怎么阿枝也这么燥?看看话本歇一歇吧。”
“没怎么。”姜抚枝随意翻了两页话本,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看书,即使离郊外还有段距离,她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你又为什么心情不好?”
“还不是那个狐狸精。”傅嘉清到她就咬牙切齿,“一副柔柔弱弱马上要晕倒的样子,成天想着就是如何勾引我二哥,她还把你给我二哥做的香囊给换成了她绣的。”
原来那个鸳鸯戏水的香囊是她做的,姜抚枝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但是她现在的紧张冲淡了这种情绪,反过来劝傅嘉清:“这本就是侍女的本分,嘉清就别气了。”
傅嘉清依旧不高兴,在一旁生闷气,姜抚枝捏着话本,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模拟自己要怎么做。
到了山下时,姜老太爷叫了年纪最长的孙子和他一起走在前面,其他人走在中间,侍从们围在周围和后面。姜抚枝暗暗观察着周围,山里的树都有些年头了,长得又高又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一开始队伍还整整齐齐的,但是少年郎们总是走的快,队伍越走越散,姜抚枝趁着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往身旁的树林里钻,她回头的时候,看到赵长生也跟了过来。
有人跟在后面,姜抚枝的紧张极了,原本决定的挂布条的方法已经没用了,她拔了一根簪子,看到顺眼的树便划一下做一个记号,直到走到她觉得差不多的地方才停下来。
“阿枝妹妹是想和我些什么?”
赵长生的脸色发白,头上冒着汗,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姜抚枝硬着头皮软着嗓子,“长生表哥走到我前面来吧,看着你的脸,我……我不太得出口。”
姜抚枝的指甲都快被她自己掰断了,她朝着赵长生羞涩的笑了一下,迅速低下头,“长生表哥不愿意吗?”
赵长生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慢慢的往前走,直到走到姜抚枝前面几步。
“表哥再走远一点。”姜抚枝在心里窃喜,“现在太近了,我……我还是不敢。”
赵长生轻笑一声,“你呀。”,顺着她的意思往前走。
“再走一点,再远一点。”
姜抚枝一边,一边抓住机会,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约莫走了一百来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找不到自己划的记号了,她的力气太,簪子能在树干上留下的印子也很浅,当时或许觉得自己看得清,只是现在她找不到了。
姜抚枝让自己冷静下来,往后退,把她有印象觉得长得相像的树干都仔细看看,但是山林太大了,树也太多了,姜抚枝找着找着,把自己给找晕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恰好退 进了一个有些凉的怀里,那人身上有着一股药味,这个味道姜抚枝在赵长生的院子里闻过。
她全身微微颤抖,想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阿枝妹妹怎么跑的这么快,你想和我的话还没呢。”赵长生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他呼吸间带起的气喷在她的耳边,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耳垂也烫烫的。
“表哥,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
“我放了你,你就该跑了吧。”赵长生冷笑道。
“我不会跑的,我好好。”姜抚枝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阿枝妹妹不如先刚才是在找什么?”赵长生摸了一下树干,放松了姜抚枝,让她面对着他,“莫不是你来的路上就做了标记吧。”
看着姜抚枝脸上的表情不对,赵长生也猜出了答案,“你是故意要把我丢在这的,为什么?”
赵长生皱眉看着姜抚枝,少女脸色苍白,像是在克制什么,他盯着姜抚枝的眼睛,拔高了声音,“呀,为什么。”
姜抚枝像是被他刺激到了,甩开他的手,朝他吼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有歪心思,你从《凤求凰》里抄一句诗给我,把我堵在后山动手动脚,你还往我院子里塞奸细,你弄脏我的大字,害我去不了马场,你就是心思险恶,居心不良!”
赵长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试图为自己解释,“我那只是心悦你。”
“呸。”姜抚枝有些自暴自弃,她挽起袖子,彻底不当大家闺秀了,学着院子里嬷嬷教训侍女的模样插着腰,“你当我没看过话本吗?你敢你没做这些事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
赵长生有些被气笑了,“在傅家的时候,你不是都原谅我了吗?”
“那是假的,那是骗人的,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那好吧,我就是心思险恶。”赵长生对着姜抚枝狞笑,“我第一次见到你,便想把你娶回家,放到金屋子里,阿枝,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姜抚枝摇头大叫,“我便是死在这,也不会嫁给你的。”
赵长生的眼睛眯起来,“若是咱们俩死在一起,那也是不错的。”
他完,姜抚枝便要跑,他立刻追上去,动了动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从身上扯了一根布条把姜抚枝的手捆在树上,拍了拍姜抚枝的头,“阿枝乖乖待在这不要动。”
他完就往深山走去,把姜抚枝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山上的夜晚来的要比扬州城内早,姜抚枝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原本因为高树而看不见多少光的山林彻底暗了下来,连鸟雀的鸣叫都听不到了。
姜抚枝用布条蹭着树干,想把布条蹭断,只是赵长生的衣服不知是什么布料做的,她蹭了这么久却依旧完好。
她蹲在了树旁,头靠在树干上,大脑放空,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杀了赵长生全家,这辈子才会碰到他,变成这样,话本管这个叫什么呢?
叫冤家?
她胡思乱想着,听到远处有猛兽的叫声,她听不太真切,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有些着急想站起来,却发现蹲着太久,脚麻了。
她几乎要站不住了,发现赵长生又回来了,他的外袍不见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被刮花了,额头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从哪里钻了出来。
姜抚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长生,她突然觉得把赵长生弄得这么狼狈,也算报仇了,心里突然痛快了许多。
赵长生把捆着她的手的绳子解开,她整个人便站不住,扶着树便要滑下来。
“脚麻了?”赵长生看她表情痛苦的样子,直接把她背在了背上。
“你不要背我。”姜抚枝声音有些颤,她觉得害臊极了,“这于理不合。”
赵长生背着她,一句话也不,往山林深处走。他们越走,姜抚枝便越能听清猛兽的叫声,她连忙拍着赵长生想让他停下来。
“前面是深山,里面有猛兽!”
“我知道。”赵长生加快了步伐,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山洞门口。
洞里生了火,靠近火堆铺着赵长生的外袍,赵长生把姜抚枝放在外袍上,自己坐在了旁边的石头那,他们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姜抚枝一直防备着赵长生,却发现他一直没有动静,借着梳理头发的空,她瞟了眼赵长生,发现他一副沉思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一些复杂。
作者有话要: 阿枝:……,你就是一个心思险恶、居心不良的人!
表哥:???她的是我吗?我有这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