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徐培林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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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南仿佛一夜之间就入冬了,街上的行人都纷纷穿上御寒的大棉袄。

    林一鸣仍然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西装,坐在昏暗阴冷的办公室里,对四周的严寒仿佛没有一点感觉。

    这么多天过去,出动这么多人,搜查这么多地方,依然没有找到胡言的下落,自己在津南站的内线也没有查出一点线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究竟漏掉了什么?

    一向自命不凡的林一鸣,此时也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在心里反复梳理可能的漏洞。

    理不出头绪,他决定去侦查科再研究一下胡言在津南的行动路线。

    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刘泽带着几个人穿着大棉袄,裹成熊一样从外面溜达进来。

    林一鸣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喊道:“刘泽。”

    刘泽一路跑着来到林一鸣前面:“处座。”

    “我不是安排你配合行动处沿着仓河两岸搜查吗?”林一鸣不爽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很不客气的道:“怎么?外面太冷怕冻坏你刘科长的贵体?”

    “处座,卑职冤枉啊”刘泽大声叫屈。

    “行动处的人都撤了,光靠卑职下那点人也没用呀!”看着林一鸣一脸的阴沉,刘泽连忙解释道。

    “曾广良在搞什么?这个时候添什么乱?”林一鸣有些生气了。

    “处座,戒严令已经解除了,所以”刘泽心翼翼的道。

    “解除了?什么时候的事?谁解的?”

    “就在刚刚,正式通知还没出,司长已经和警备司令部通过气了,戒严时间持续到今晚2点。”刘泽的话如同一口大钟在林一鸣耳旁敲响,震的他有些头晕。

    司长徐培林回来了,林一鸣感觉自己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凉。

    他是徐培林的铁杆心腹,徐培林回来既没有通知他接站,也没有第一时间召见他,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信号。

    徐培林在表达对他的不满?

    还是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林一鸣有些顾不上胡言了,他此刻迫切需要知道徐培林的想法。

    晚上点45分,冬天的风呼呼的刮,让人感觉心里发慌。

    因为戒严令的原因,春风路上行人寥寥。

    钟婷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率先走出家门,在门口一边哈气一边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看到钟婷发出安全信号的胡言提着一个箱子快步走了出来。

    两人没有在街上停留,而是一前一后快速转进旁边的巷。

    在钟婷的带领下,两人穿过穿过几条僻静巷子。

    此时周围的路灯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淡淡的月光。

    胡言借着微亮的月光,打量着停靠在不远处阴暗角落的一辆军用吉普车,黑暗中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

    钟婷朝胡言点了下头,示意他上车,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快速返回。

    胡言提着箱子来到车前,却没有坐进汽车后座,而是打开汽车后备箱,挪动身体费力的钻了进去。

    “砰——”

    车箱门关上,汽车缓缓发动,朝远处驶去。

    胡言蜷缩着身体挤在后备箱里,紧紧抱住中的箱子,这是钟婷的发报。

    谢一凡也察觉到了危险,发报再存放在钟婷处已经不安全,正好利用这次转移的会一并转移。

    汽车往前行驶了大约5分钟就缓缓停下了,胡言心里一紧,他知道应该是遇到盘查了。

    隐隐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正要凝神听去,话声停住了,汽车再次缓缓开动。

    “谢一凡在津南经营多年,能量还是蛮大的。”胡言心底暗自嘀咕。

    接下来一路,汽车走走停停,胡言细数之下起码有3次盘查,其中有两次还打开了后车门,他紧张的心砰砰直跳。

    不过司的能量看来很大,盘查的士兵只是简单的扫了两眼就放行了。

    大约过了时,汽车再次停下,后备箱被猛的打开,胡言睁眼看去,一个瘦中年男人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到了,下车。”中年人道。

    “一路辛苦了,先跟着张去休息一下。”中年人转头叮嘱身旁的年轻人。

    这是一处位于山脚下的僻静院,淡淡月光下,不远处高山的轮廓清晰可见,院子四周长满高大的树木。

    这就出城了吗?

    他有些怀疑。

    “告诉你们老板,这趟活不轻松,起码再加五万块。”一阵低沉的男声传到胡言耳内,他转头望去,中年人在车窗处和司低声着什么,不时连连点头。

    胡言在年轻人张的带领下,进到院内一处低矮的瓦房。

    “您先坐下喝口水,老王叔很快就来了。”张看到正在四处打量的胡言,倒了杯水道。

    胡言刚坐下喝了口水,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老王快步走了进来。

    “特派员,我是津南站的交通员老王,这里我们不能久待,我们还需要尽快转移。”老王急促道。

    “我们不是出城了吗?怎么,还有危险?”胡言有些奇怪。

    “虽这里是城外,但刚才送您过来的不是我们站里的人,为安全起见,这处交通站也要暂时关闭。”

    胡言只得一口喝完杯中的水,站起身来。

    鹊构津南司,司长徐培林办公室。

    屋内虽然架着火盆,林一鸣和曾广良却感觉全身发凉,低头站在徐培林办公桌前,不敢对上徐培林的眼神。

    “我这才离开津南几天,就出这么大的事,堂堂津南司副司长陈尸仓河,我在庆春都抬不起头来,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你都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曾广良心里嘀咕,却不敢开口。

    “还戒严?好大的威风!谁让你们擅自做主联系警备司令部戒严的?”徐培林将中的钢笔往桌上一甩,厉声喝道。

    “不关我事。”林一鸣想辩解,但还是不敢出声。

    “你们当戒严是儿戏吗?怎么也不动动脑子,还嫌事闹得不够大吗?非要搞得人尽皆知!”

    一通狂风暴雨般的咆哮,林曾二人贴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心里却暗自放下心来。

    徐培林既然还肯骂他们,明他俩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惩罚肯定是躲不掉的。

    却不知徐培林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也是恨不得掏出枪来一枪崩了。

    曾广良也就算了,一向不带脑子干事。

    你林一鸣向来以精明自诩,却栽在一个毛头子里,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但是想到自己庆春之行接受的命令,下面的计划还需要两人配合,徐培林只得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明天把你们在城里安排的人都给我撤回来。”徐培林平复下心情,开口道。

    “撤回来?人不抓啦?那黄副司长的事就这么算啦?”话的是曾广良。

    “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就不要再在街上给我丢人现眼了。”徐培林顿了顿,冷笑道:“不抓?怎么可能,那我津南司不真成软柿子了,谁见了都能过来捏一。”

    “这件事,一鸣你去办,把你的人都撒出去,需要什么行动处、后勤处全力配合,但要秘密进行。天,我只给你天时间,天后我要亲眼看到杀害黄副司长的凶。”徐培林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林一鸣:“死活不论!”

    林一鸣被盯得浑身汗毛直立,连忙点头称是。

    “还有,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窝里斗不团结,别怪我秋后算账。”临出门前,徐培林在俩人身后幽幽的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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