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电影院后，胡言再次来到永兴街的夏记酒肆。今天这里排队的人非常多，足足等了半个多时才轮到他，买了两壶酒和几碟菜。

    回去时经过永宁街，他看见何力还是老样子，在街上来回兜圈贩卖香烟，不过这次他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管，直接回到菊花苑。

    回到家后的胡言，情绪有些低沉，拿起酒一通猛喝，直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才罢休。

    “酒这东西以后还真是要少喝，女人呐，少碰为妙”

    第二天一早，胡言醒来后揉了揉脑袋，酒喝得有些多了，现在头还有些痛。

    洗了个澡后，胡言重新恢复往日的神采，拎着包就出门上班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胡言头的事情比较多，虽他负责的财务稽核只要签字复核就可以了。

    但想到罗耕田安排自己担任财务稽核的用意，他还是认真仔细的逐条核对，遇到数额明显不合常理的，一点不客气的直接给退回去，谁的面子都不给。

    好不容易忙完后，胡言打电话给莫一一，约她去上次那家好口福菜馆吃晚饭。

    “这几天心情不错嘛，看来我的消息对你果然有用。”

    刚一进门，莫一一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噢，挺有趣的，我打算把你的消息写进我最近正在创作的一本中，到时候稿酬分你一点。”

    “谁稀罕你的稿酬，电影院的事呢？你就不肯跟我讲句真话吗？”

    原来前几天胡言正是约了莫一一去大豪电影院，不过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找个借口传递情报。

    跟踪胡言的黑衣人将胡言丢弃的所有物品全部带回后，却忽略了他扔进下水道的烟头。

    当日深夜，何力悄悄来到望唐胡同，这是一处荒废的弄堂，早年间因为一场诡异的大火，所有住户都搬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因为被传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一直也没人敢住进来。

    这个位置是古栖凤精心挑选的，从望唐胡同走到大豪电影院要绕过几条街道，看上去很远。

    但如果从地图上看就会发现，两者之间实际上只隔着一条街道，只不过因为没有一条路直通两处街道，让人产生隔得很远的错觉。

    最关键的是，两条街道的下水道是连在一起的，电影院下水道的垃圾必然会被流水冲刷到望唐胡同。

    何力在那里安置了一个简单的过滤，从下水道流出的垃圾会被过滤拦阻。

    胡言藏有情报的烟头就是这样顺着水流被过滤拦住，何力每天晚上出工前会来安置过滤，收工后再来清理一次，查看是否有胡言的消息，同时避免下水道阻塞被人发现异常。

    为防万一，胡言第二天又去了一次永宁街，没有看到何力，他知道何力应该收到了自己的情报，现在应该正在处理。

    胡言看到莫一一吃瘪的模样，心里正在偷着乐，知道她不可能去找监视他的人求证，信口胡诌道：

    “我是真心想请你看电影的，你自己不答应的。我一个大男人，独自去电影院怕被人笑话，这才请你打了这么个电话的。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莫一一深呼吸两口，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开口问道：

    “那你答应我的事呢？办的怎么样？”

    “最近这两天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去办。再人在医院躺着，还能跑了不成？你着什么急？”

    莫一一心头的火彻底压不住了，气冲冲的道：

    “方稽查，我可是按照约定把我辛苦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了，现在你总不能翻脸不认人？”

    胡言连忙给莫一一倒了杯茶，连连道歉：

    “莫科长不要生气，我没不帮忙，这两天是真的有事在忙。再你让我办的事确实不太好办呐，我没病没灾的，跑医院去总得找个理由。”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敢过河拆桥，别怪我和你一拍两散，到时候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但这确实需要时间，一有会我肯定给你办到。”

    胡言连连拍胸脯保证，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何力在收到胡言的情报后，没有停留，连夜来到城西头的梧桐街横三巷。

    此时已是深夜，巷子里静悄悄的。

    何力悄无声息的走到岔路口附近的一处独立民房，回头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后，这才敲响了房门。

    “咔——”

    一声轻响，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何力闪身进到屋内，古栖凤关好门后，带何力来到一间封闭的房间，这才开口问道：

    “是不是有消息了？”

    何力点了点头，从怀中心翼翼的掏出一条绢，里面就包裹着胡言丢弃的烟头。

    “确定没被人发现吗？”

    古栖凤接过绢，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问道。

    “我进去前仔细观察过了，周围没有人。拿到情报后我也没有直接过来，而是饶了几条路，确定没有尾巴才来的。”

    古栖凤这才打开绢，拿出镊子心翼翼的从烟头中夹出一张指大字条。

    “放大镜。”

    伸接过何力递过来的放大镜后，古栖凤认真阅读胡言的情报，纸条上能写内容有限，只有三条。

    “上面怎么？”

    古栖凤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话，一旁的何力有些着急了。

    “胡言已经成功打进西南局了，只是罗耕田还没有完全相信他，短时间内没办法接触到密情报。”

    “这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还有什么？”

    古栖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刘泽是谁？”

    “刘泽？”何力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古栖凤为什么突然问起刘泽，但还是开口答道：

    “刘泽是津南司情报处侦查科科长，您怎么会问起他来？”

    古栖凤双目精光一闪，急声问道：

    “刘泽有没有见过胡言？”

    “见过。”何力很肯定的点头道：“胡哥被捕后，就是由刘泽负责审讯，肯定见过。出什么事了？”

    “胡言在情报中，陈振向津南司打听胡言被捕后的审讯情况，而且已经派出一名下出发去津南，很可能是去接这个刘泽。”

    古栖凤语气有些沉重，刘泽只是个人物，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现在却即将威胁到他计划的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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