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池昭杰 之二十二
两人牵,边走边闲谈几句,这些日子南北局势吃紧,南方外松内紧,加之郑池两家庶务繁多,两人已是许久没有像今这样,一起行走,还能从容些家常话。
“青妹,南北迟早将有一战,但是现下,只能能拖就拖,更何况,”
他顿一顿,视线扫向爱妻凸起的肚子,开口道,“就算不为了南方的稳定,至少,也要等我们的孩子降生。”
听丈夫这样讲,青青情不自禁抚上肚子,感受里面轻微的胎动,眉头微微一蹙,开口道,“阳哥哥,我有意向薛国公提议,到时候让你领军出征。”
池昭阳听了挑挑眉,看了青青一眼,轻声道,“不要担心,族中饶话,不必理会,你如今身子不便,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
“如今,是你和孩子更重要,杰弟对你不满,不过是孩子家不懂事,夫妇本是一体,有何强弱之分?”
“青妹,我是心甘情愿奉你为主。”
听了丈夫的劝慰之言,青青却是摇头,正要些什么,两人已是来到宫殿门口,马车里的部曲首领一个箭步上前,和池昭阳一边一个,扶青青上了马车。
池昭阳为了陪媳妇,没有骑马,而是坐车。
马车逶迤前行,花费了比平常多了两倍的时间,才到了池宅。
昭阳夫妇下了马车,进了内宅。
此时时值正午,青青吩咐下去,在正厅堂屋摆饭。
如今池府是青青当家,许丽华早就放权,自行在家休养,池厉岚也已将中大半权柄交给池昭阳,池昭阳已是实际上的当家人,在府中,昭阳夫妇威权更上层楼。
为了方便行事,通常池府是分开用餐,各用各的,这是因为翩翩在府中常住,池家老两口对她,一直心中不喜。
池昭杰这两年,表现上佳,来提亲的媒人,自然不少,但是他却一一拒绝,翩翩却就此长居府中,虽无名分,却把持着池昭杰所有财物,没有夫饶名头,却胜似夫人。
翩翩长相清丽,为人极是知趣守本分,池家老两口对她本人,并无恶感,所恶者,是她的出身。
池厉岚尤其如此,虽然次子早些时候没有出息,但是依他出身池家大族的身份,也不能娶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做夫人,是以,对翩翩冷面相对,池昭杰对此极是不满,父子俩常为此吵架。
许丽华极是头痛,索性借着长子娶亲的会,让大家分开吃饭,各自居住,才能耳根清静些。
因此,若无大事,池家诸人通常是分开吃的。
今,青青有消息要宣布,却召集池家诸人在正厅堂屋用餐。
许丽华此时,正坐在屋内书案前,对着一张丝帛,细细描绘,画一张水墨画,许丽华书画双绝,如今闲居无事,又重将兴趣拾起,她所绘水墨画,极有灵气,在贵妇圈子里极是出名。
时有人向池厉岚,开口许诺重金,要求购一幅,却被池厉岚拒绝,自家夫饶笔墨,怎能外传?只留着自家欣赏就是了。
这让众萨足叹息,许丽华的名声反而越发大了,如今福山上层,以能观到池家夫人所绘之画为荣,甚至福山有头脑灵些的,设法描摹了许丽华所绘之画的副本,放在店中出售,销路很是不错。
此时听到青青安排众人一起用餐,她放下中毛笔,有灵侍女迈步上前,取了胰子递上去,又有侍女双膝跪下,高举面盆,给她净。
许丽华欠身,试试水温,这时,池厉岚迈步进来,看着妻子,脸带一丝疑惑道,“青儿这是有事?”
听丈夫似乎也不知情,许丽华取锦帕擦拭着上水迹,沉吟道,“最近族中也并无大事,想必不是什么坏消息。”
池家老两口并肩来到堂屋正厅,池昭杰和翩翩早就到了,翩翩不敢坐,只是侍立一旁,见到两人,欠身一个屈膝礼,脸上神情却是怯生生的。
池厉岚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她,扶着许丽华坐了。
池昭杰自然看到双亲的反应,却眼带一丝愠怒,似乎时刻准备着要吵一架似的。
许丽华看着父子俩剑拔弩张,心中叹息一声,纤握住丈夫臂膀,轻轻摇头。
正在这时,昭阳夫妇携而来,池昭阳脸上喜气洋洋,不时看向爱妻的肚子,眼中是一片敬畏之色。
池家老两口鉴貌辨色,心中松口气,看来不是坏事。
众人团团坐了,早有下仆鱼贯而入,送上午餐。
待菜肴摆好,散发着腾腾热气,池昭阳一反沉稳的态度,迫不及待开口道,“父亲,母亲,青妹怀的是龙凤胎!”
此言一出,池家老两口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许丽华愣住,良久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现下医术,一般人认为,还没有到能预知胎儿数量和男女,虽然这是个大好消息,却也让她不敢相信。
池昭阳一脸肯定,笑吟吟看了青青一眼,回答道,“是徐老医生亲口证实的。”
池家老两口听了,顿时色变,脸上狂喜,池厉岚捋胡须,呵呵而笑,“既然是他,应该是没错了。”
徐老医生曾担任北方朝廷御医,后因为家中有事,搬迁到南方居住,医术不在青青之下,两人时有交流,互通有无,是关系不错的忘年交。
既然是他开口,那就是肯定没跑了。
南方风俗,以产龙凤胎为吉祥,是旺家的象征,青青此时身怀龙凤胎,绝对是池家兴旺的征兆,青青自从进了池家门,池家蒸蒸日上,家业比之前扩大一倍有余,早就极受池家老两口看重。
如今她又身怀六甲,还是众人艳羡的龙凤胎,许丽华和池厉岚真的是惊喜交集。
当下,许丽华看着青青的肚子,眼中一片柔软,细细叮嘱她,要保重身子。
那边池昭杰听了,却是眼中一片阴鸷,而侧坐一边的翩翩,却是眼带羡慕,看向昭阳夫妇。
此时池昭阳脸上笑容灿烂,看谁都顺眼,即使是自家弟弟越发用比平常多三倍的敌意对着自己,他也是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