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齐工作狂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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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川的事宜毕竟不是一句两句能够得清,听了齐晗的意见之后,齐慕霖也觉得这是一个可行之策,于是让齐晗和齐昀也参与进

    北疆战事的各项事宜中,当然,分管两川部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齐昀当即提出中书阁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他能不能不参与。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虽跟着齐晗,但是不

    管是态度也好,热衷程度也罢,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他更喜欢呆在丞相府里,教教亦晞亦两个师弟,如今还带上了亦恒这个

    豆丁。

    只是初初之始,他不好太过推却,哥哥又看的紧,这一个多月来齐昀才老老实实做着事;即便是这样,也因为神思不属被齐晗罚

    了好几次。

    齐晗护着弟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齐慕霖、君宇,甚至先生君默宁,罚几次也不见效果,日渐繁忙的齐晗也只好私底下自己多

    承担一些。

    听齐昀的也在理,齐慕霖略一思索也就答应了。

    自那以后,齐晗便多是跟着君宇行走于御书房,三人连同朝中其他所涉朝臣一同商议了西川建城的事宜,渐渐拟定出了一份详细

    而可行的操作方略。在这个过程中,齐慕霖以及所有人再次见证了齐晗在各个方面周详的思虑和每每遇到症结之时,羚羊挂角一

    般的想法。

    君宇看着皇帝越来越满意和欣慰的神情,再看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的齐晗,不知为何,总是从心底里微微感叹。

    最近一段时间,君默宁倒是异常安闲,父母兄长日日能见,忍冬的头三月孕期也安然渡过,看着日渐显怀的妻子,三少表示,这

    样的日子真是神仙也及不上啊。

    而随着日子一日一日过,有一件事却渐渐浮上心头。去年的六月初,齐晗在悦来酒楼身受重伤,心脉再度重创;六月十二,君默

    宁千里求药而归,给一脚踏进鬼门关的齐晗抢下了一年生死之期。

    虽君默宁早已为齐晗牵线搭桥融汇了全身筋脉,齐晗也日日修炼心诀不辍,但是时间走到这一日,君默宁依然不太放心。于是

    自从齐晗兄弟入朝参政之后,就不太管他们的君大先生,在用过晚饭和妻子肚子里的女儿聊了会儿天,随后施施然地走进了齐晗

    房里。

    人不在。晚饭时也没见着他,齐昀倒是回来了,只最近哥哥跟着大师伯,他们没在一起做事。

    君默宁又晃到水云轩,大哥君宇也回来了,正在哄亦恬。一问之下,君宇御书房早散了,齐晗想去中书阁看看齐昀,随后

    他就自己先回来了。

    御书房散了去中书阁,中书阁的齐昀没见到人,晚饭时间过了也没回家!掌控了七八年的君先生突然发现短短一个多月,他

    竟然找不到自己徒弟了!

    这怎么行!

    当天晚上,君默宁就招来了将府邸安在不远处的楚汉生,令其连夜彻查齐晗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行踪。

    其实也没什么可查的,每日里齐晗都会准时请早安,上早课。宫门落锁是有一定时辰的,但是因为齐晗兄弟住在宫外,所以他和

    齐昀手里都有一块金牌,可以自由出入宫禁,这样一来,回府的时间才会一日比一日晚。

    齐晗自然不知道对自己越来越宽纵的先生今日查了自己的岗,他从中书阁出来时,已是满天星斗。摸了摸有些瘪下去的肚子,皇

    长子殿下一边骑着马回丞相府,一边想着自己房里有没有什么吃的能垫垫肚子。想来想去好像昨天刚刚吃掉了最后一块凤梨酥,

    那还是亦师弟不心落在他房里的……要不……再去那家伙房里找找?

    忙了一天的思绪有些散漫,夜间的空气比白天舒爽沁凉,马蹄踏踏声中,齐晗再一次披星戴月地回到丞相府无音阁,却在第一时

    间看到自己房里通明的灯火。

    他心中一震,连忙加紧脚步。房门没关,弟弟齐昀举着藤条跪在中央,而先生和师父正全神贯注下着棋。

    齐晗‘扑通’一声在齐昀身侧跪了,只唤了声“先生……”就不敢再发一言。

    君默宁放下棋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都问清楚了,自从你接受西川事务以来,昀儿在中书阁懈怠得不像话,身为兄长,

    你是怎么督责管教他的?”

    齐晗心中惴惴,垂首道:“是……是晗儿的疏忽,请先生责罚!”

    君默宁道:“你的事不忙,我不入朝,他在朝中如何表现自然由你监管;给他定了三十藤条,你来教训,若再有下一次被我发

    现,别怪我给他翻倍!”

    “先生……”

    “先生,昀儿知错了,愿受哥哥责罚,以后定不敢了!”显然跪举了有一段时间的齐昀一下抢过齐晗的话,抖着手认错道。

    “知错就好,天色不早了,完了上药,早点睡吧。”君默宁站起身,瞥了一眼正主儿,道,“至于你的事,我们明天再。”

    “是……”齐晗躬身应了。

    楚汉生看着兄弟俩摇了摇头,也跟着出去了。

    待二人一走,齐晗连忙取下家法藤条放在一边,蹲下身子给齐昀揉捏肩膀和手臂,一边愧疚地道:“昀儿,都是哥哥不好……

    你的性子本就跳脱不受约束,我本是想着你还,再多自由两年……我多做些事也无妨……”

    “哥……”齐昀忍着两手的酸痛,眼眶红红的,“您别对昀儿这么好……从东川回京之后,父皇问我想不想继承大统,昀儿……昀儿

    ……不想……父皇才这么着急要哥哥入朝参政的……昀儿不知道哥哥会那么忙……我以后不敢懈怠了,哥您狠罚昀儿吧,我真

    的知错了……”

    齐晗有些怔怔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现在的中州朝堂,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和齐昀是皇位继承的唯二人选。但是储君之事非同可

    ,因此连先生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确地表示过。若齐晗在今夜之前还存着那么一丝丝侥幸,那么听到齐昀这几句话之后,就

    知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哥……”齐昀看着齐晗,有些不安地唤道。

    齐晗没有话,他知道齐昀的这些话先生今夜定然也已经问过听过,或许和他一样的那一点点侥幸也消失殆尽了。所以,他让自

    己执刑,是想告诉他:认清自己。每个人有每个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他不能替代昀儿做功课,更不能替他处理那些本该他去处理

    的事。

    罚昀儿,也是在罚他齐晗……

    “褪衣,撑着吧……”齐晗拿起桌上的家法,脸色有些沉郁地道。

    齐昀抿了抿唇,褪了裤子跪撑在地上,哥哥下手同先生一般不好捱,他知错认错,可是……

    心中思绪为完,身后已传来破空之声,只听到“啪”一声响,臀峰上似被利刃割过!齐昀忍不住惨叫一声,继而大呼:“哥!哥……

    ”

    “禁声。”齐昀紧了紧手里的藤条,眼看着弟弟后臀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出一条深红色的檩子,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齐昀不敢再放肆,撑在地上的双手握起了拳,唇齿也不禁咬在了一起。

    “嗖……啪!”“嗖……啪!”……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藤鞭着肉的击声和齐昀压抑难耐的浅浅呻吟和重重呼吸;齐晗只当未曾听见,力道丝毫不减地甩下藤

    条。这也是对他的惩罚!看着弟弟后臀上青红一片,这一条一条藏着淤血的檩子仿佛也横亘在他的心头。

    “二十五!”齐晗在心头默数,却看到齐昀突然一颤,手肘一弯,脑门‘咚’一声磕在地板上!

    “昀儿……”齐晗下意识地要去扶他,却在伸出手的瞬间停住了。

    “哥!”齐昀急声道,“哥!昀儿不敢避刑,昀儿不是有意的!哥……”少年一边疾呼,一边艰难地重新撑好,“哥,求您……不要重

    来……昀儿再不敢了……”

    听着弟弟哀哀的求恳,看到地上汇成一滩的冷汗泪水,齐晗怎么还下得了手!他依旧未发一言,一气儿将剩下的五下抽在弟弟

    臀腿之间,结束了这场磨人又磨己的家法训责。

    上好了药,齐晗也没把齐昀送回自己房间,他坐在床头,看着呼吸清浅的弟弟额上的青紫和眼角尚自未曾擦去的泪痕,毫无睡意

    。

    其实,也许先生早就看到了这一天,从他为了救自己而揭露自己的身世的那一刻,先生就知道命运的齿轮如何旋转,也终究走向

    了固定的轨道。因为……齐晗是嫡、是长,中州天下就是他的责任他的宿命。

    除非昀儿热衷皇权,他又自愿退让……而现在的情况是,从他进宫的那天起,他的弟弟,已经比他更加彻底而明显地表示出了对

    那个位置绝无染指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