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给你们个信服理由
太爷爷问完,场面一片寂静。
东筹抿着嘴不话,但那表情是明显的不甘心。
太爷爷转过头,台下众目睽睽,全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看似平静,实则波澜四起。
太爷爷看着他们,“东筹不服,你们也想让我这老头子给他法是吧?”
他这一,立马有人心虚的别开眼,更多的人却是保持不动,依旧看着他。
“我先问你们,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身为灵媒师,在面对危险,在面对灵体时,首要做的是什么?”威严的视线扫过众人,无需回答,老人继续,“是炫耀华丽的技巧,还是展示自己的能力?”
“都不是。”
那个男孩儿又话了,声音不大,叶遇白站的位置正好能听到。
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在无数仰起的脸中,那人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和一句轻飘飘的话“保命要紧。”
叶遇白诧异,同时身边的老者道,“是让自己活下来。”
下面陷入沉寂,这寂静与之前不同,许多人的表情有了变化,充满质疑的眼神也逐渐少了“我不在乎你们用什么办法,也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你们只要能活着离开,只要能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就够了。”老者轻叹,“灵媒师不是个容易的差事,每一次驱灵都是一场战役,刀口舔血亦能全身而退,这便足矣。”
叶遇白看向东坡,东坡一脸凝重的仰着头,乌亮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台上老者。
东坡和这里所有人都不同,他没受过正统的教育,这些话也许他也未曾听过,但是这个理念东坡始终都有。
每次他都是抱着搏命的决心去战斗,但每次他都要活着回来。
他堵命,他却不会真的把命当成筹码。
他有豁出一切的气魄,却不会胡逞英雄。
“东坡能力不及你,但他比你聪明,比你知道如何在逆境中求得生存。你与东坡的差距就在,东坡是在摸索中,是在危险中成长,他所遇到的敌人从来都比他强大,就像野兽,东坡的骨子里有求生的欲“念,你没有。”
叶遇白不得不去敬佩这个老人,短短一段话,他出了精髓。
东筹受过严苛的训练,他却没有东坡一次次陷入危机的经历,东坡无师无门无人相帮,没有人在他几乎丧命的时候喊一句到此为止,他一直都是靠着自己坚强的挺过来的。
“东坡不使那聪明,他的树精就没了。”太爷爷着看向东筹,“兵不厌诈,东筹,这是战场不是课堂。”
他的这句话也许会再次激起众人的不满,老者的目光转向东坡。
“是你们,让这场切磋变成了战场。”
明知东坡不敌东筹,这场比试开始开始了。
东坡已经输了,树精战败,东筹却要执意取下树精的元灵。
东坡那时已经拼尽全力,他与树精灵体相融,这时强行取了树精的元灵,东坡也得元气大伤。
灵媒师可以在使者遭遇危险的时候撤回力量,但是东坡没有,他选择坚持到最后。
东筹知道,仍没停手。
他逼着东坡反击,逼着东坡险中求胜。
“至于你们要的理由……”老者看向神火台上带着泥土的树根,“还需我言么……”
这一次,所有人都乖乖的低下了头。
叶遇白发现再没一个流露不满,一个个全跟霜的茄子一样。
叶遇白倒是有些迷茫,他们为何突然全都消停了?
事实上,神火台中藏有结界,是防止灵媒师比试时无意破坏或是伤害他人,所以比试从来都在神火台上。
那个结界就好比一个牢固的保护罩,将里面的人隔绝,但东坡却将保护罩破,硬生的冲破了这结界。
那一声破,正是破了神火台的结界。
否则树根又怎会从神火台中生出。
这就是太爷爷给他们的信服的理由。
“我把七结绳传于东坡,还有谁不服?”
台下静默,老者转向叶遇白,“让你看笑话了,是我管教无方。”
叶遇白赶紧摇头,他对着老者郑重鞠躬,“是晚辈的错,不该越界,扰乱家里的规矩。”
老者摇摇头,轻轻一叹,然后再次对东坡道,“东坡,上来。”
东坡这回没有发呆,也没有惊讶的忘乎所以,他安静的听着,沉默的看着,在太爷爷喊他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的上了神火台。
这是东坡的家事,叶遇白本来就不该参合,他更不该出现在这个台子上,破了灵媒师比试的规矩。
他这事儿做得有欠缺考虑,很不稳妥,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坡受欺负。
所以这根本不是个选择题,不管重来几次,不管得罪谁了他还会上去。
现在雨过天晴,叶老板就主动退场了。
东坡上来的时候他从他边上走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捏了捏东坡的手。
东坡的心一动,沉重的表情也有了一丝的松动。
林先生再次将盒子举起,太爷爷拿了过来,他对东坡道,“跪下。”
东坡两膝落地,脊背笔直。
“这是七结绳,主要用途是锁缚灵体,七结绳很难控制,绳如鞭,使用不当反倒会伤害自己,如何使用待你日后慢慢摸索,太爷爷只能告诉你,谨慎心。”
“是。”东坡扬手,铿锴一应。
老者肃然,将盒子递过去。
东坡笔挺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七结绳传于灵媒师东坡。”
“谢太爷爷。”东坡接稳,大声道。
太爷爷点点头,“七结绳固然难以使用,但却是件有趣的法器,这条绳索有许多潜在的功能,需要灵媒师去发现去挖掘,这也是太爷爷不教你使用方式的原因,我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七结绳在你手里有了生命,发挥它真正的用途,也不枉太爷爷对你寄予的厚望。”
东坡用力点头。
太爷爷笑了,伸手拽了他一把,“起来吧,别跪了,石地太凉。”
“太爷爷……”东坡抱着盒子,愧疚的看着老者,“我把神火台弄坏了……”
太爷爷看了眼爬上神火台的树根,哈哈大笑,“听你爸你谈的朋友很有钱,让他出钱把神火台修了,还有老宅许久没有修葺了,让他一并出钱修了吧。”
东坡:“……”
叶遇白:“……”
所有人:“……”
东坡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有人看他,东坡爸一边笑一边,“我姑爷有钱,没事儿这都事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坡:“……”
叶遇白:“……”
所有人:“……”
太爷爷转身往下走,到东筹身边时,他道,“东筹,言必信,行必果,戒骄,戒躁。”
太爷爷完,就和林先生离开了。
东坡跳下神火台,他爸立刻挤了过来,先他一步把盒子开了。
叶遇白一看,就一根破绳子,上面系了七个扣,这还真绳如其名啊,太特么的简单粗暴了“好东西!”东坡爸激动的。
叶遇白:“……”
然后东坡爸拍拍叶遇白的肩膀,“姑爷太爷爷……”
“钱我出,家里允许的话干活的人我也一并安排,一切按太爷爷的心意,他老人家满意就行。”叶遇白立马。
东坡爸哈哈大笑,“我姑爷真不错!真懂我!”
东坡拿着七结绳一脸的无语,他愧疚的看着叶遇白,他爸算是离不开这个钱了……
叶遇白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眼角的余光扫到不少人往这边看,只是那眼神不再像当初充满敌意,而是带着困惑。
东坡上台露着一手,还是挺有用处的。
在台下气氛变化的同时,台上的东筹静静的看着神火台上的树根。
那新鲜的泥土仿佛嘲讽着他的失败。
东筹的目光一凛,貉被放出。
那双尾貉瑟瑟发抖,连连后退。
东筹漠然伸手,貉被吸到他手掌之中,捏住脖颈,他面无表情的突然用力,貉没发出一丝声音,在他手中神形俱灭。
东筹解下手腕上装饰样的兽尾,一把灵火烧了。
动物的毛发在火光中卷曲消失,东筹松手,再没看一眼,留着那一团火从人少的方向离开了-―叶遇白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道那火是怎么点起来的,叶老板动了动鼻子,他很想,刚才东筹烧的那个是真毛。
“姑爷啊……”
“嗯?”叶遇白收回视线。
“在这边住的习惯么?”
“挺好的。”
“那就好,”东坡爸笑笑,“要是没事儿,咱爷俩到宅子里走走?你来这么长时间东坡是不没带你参观过?”
叶遇白也笑了,“可不是么……”
“东坡那胆儿啊……”东坡爸摇头。
“我不是没时间么!”东坡立马不乐意了,他反击道,“我才不是怕看到什么不看出去我是没时间!”
“那你时间都干嘛了?”
“我……”东坡刚想话,就对上叶遇白那意味深长的笑,当场他就嘻住了,想到刚才叶遇白在台上的宣言,东坡的脸倏的红了。
叶遇白掐了他脸一下,“大师你回屋去养精蓄锐吧,我待会儿回去还找你玩呢^”东坡:“……”
所有人:“……”
东坡爸:“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坡无语,爸你到底在笑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他的是什么意思你就笑啊!
【剧场】。
很久之后,东坡发现树精盯着电视一动不动的看着。
东坡:你在干嘛?
树精:记得让我去战斗的时候,不要喊去吧树精。
东坡:?? ?
树精飞回玉葫芦里。
东坡一看电视,上面正在演皮卡丘大战妙蛙种子。
智指着对面的妙蛙种子:去吧皮卡丘!
东坡:……
树精是觉得架的时候和皮卡丘一样了么?
其实不是的,宝贝儿其实就功能来……你更像妙蛙种子……
【剧场二】^叶遇白:当你太爷爷拿着绳子让你跪下的一瞬间,我想到的是这老头要展示他的捆绑术了,岛国绳技。
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