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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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这边的事态越来越严重, 吸引了不少人。院门前的人眼见着少了不少。顾肖和沈予熙走到那棵枯树旁边。

    “你看。”

    沈予熙手指的地方, 有一株树苗藏在杂草中,但是在沈予熙和顾肖眼里却十分明显——它整个都在放光。

    那光里面,有黑色的线条缠绕。

    顾肖没话, 又拿出他的铅笔, 不顾树苗不停摇摆,想要躲过他手的动作,在它的周围画下一个圈。

    做完这个动作,光线亮了不少。沈予熙解下瓶子递过去。

    这样的默契让顾肖嘴角微勾。又在地上画了一把铲子, 一分钟后等铲子具现化,把那树苗铲了起来。再从瓶子里倒了几滴液体——那是上次净化完了木魅。

    长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况且还是两个, 虽然他们站得远,还是或多或少引起了些注意。现在看他们挖了一棵草,就不由让人更多看了几眼。等他们走后,有几个年轻人就跑到他们挖草的地方瞅了瞅, 只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转过身继续朝案发现场挤。

    陈思久见他们挖了棵草, 也是一脸的疑惑,等到顾肖跟她解释, 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想弄得太复杂还是得问问事情最初发生的原因。她才慢慢回过神,看着这棵苗苗,眼睛歘的一声亮了。

    “可是问它的话,它真会老老实实回答?”陈思久一手捧着奶茶喝了一口。似乎味道不错, 她又喝了一大口,转过身,又拿了两杯递给沈予熙。

    沈予熙低头抿了一口,确实不错,将抿过一口的那杯奶茶放到顾肖的手里,端起另一边也喝了一口,不在意道:“本就不需要它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是有什么办法让它不得不实话对吧!”陈思久把奶茶往桌上一放,凑上前,眼睛里透出来的光芒都让沈予熙觉得刺眼了。

    她眯了眯眼,不自在道:“你一会儿看不就知道了。”

    她的话让陈思久欣喜若狂,“真的?我一会儿一定乖乖的。”她和沈予熙认识三年,但是从来没亲眼看过她的手段,她超好奇,好奇好久了。

    沈予熙只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问顾肖,轻声问道:“现在问吗?”

    顾肖点头,“可以。只要你想。”

    “你可以……不后面那句话的。”沈予熙被顾肖这话的语气弄得背脊发麻,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顾肖默了默,上手捏住沈予熙的脸,用力拉,用和刚才一样的语气:“行,你什么就是什么。”

    陈思久捂着眼睛,不忍看他们情骂俏。

    “好了,开始吧。”沈予熙伸出手,放到陈思久的面前。

    陈思久疑惑地眨眼睛。

    沈予熙懒得解释,就那么伸着手。顾肖道:“给一个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陈思久的手放到手表上,解到一半,又扣上了,转手扒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一颗璀璨的钻石闪闪亮亮。她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想来应该是越贵越好。

    沈予熙接过,在手里抛了抛,然后还给陈思久,道:“找个重的。”

    陈思久:“……”

    见沈予熙不想多言的样子,顾肖只好解释道:“她的意思是,这个价值不够。”

    陈思久还是愣愣的,在车上摸了摸,掏出一个做工精美的木盒子,光是那个盒子,就能想到里面的东西是有多么贵重。顾肖阻止道:“这个就够了。”

    他指的地方是一个木雕人,雕工并不好,根本看不出雕了个什么东西、到底雕没有雕完。

    陈思久看到那个木雕,脸色一红,“我还没雕完……”

    “给我。”沈予熙不容置喙。

    陈思久不愿意,道:“我还没雕好,等我练好手艺再给你吧。”

    “这雕的是我?”沈予熙仔细端详,面露嫌弃,“就这个吧,反正听你的意思这次也不算送,雕这么丑,你该高兴它能派上用场。”

    陈思久很失落,也没有掩饰,面上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高兴。沈予熙悄然掐了掐手指。

    虽然做的不好,但是她真的想送给沈予熙她亲手做的东西。为了这个木雕,她很努力了。

    沈予熙的话虽然很伤人,但是顾肖听出了一丝羞赧。她在高兴。高兴有人为了她付出了真心。

    他问陈思久,“还有木头吗?”

    拿到那一节木头,顾肖借了陈思久的刻刀,就像变魔术一样,那根木头变成了一只狗。惟妙惟肖,仿佛要活过来。

    “用这个吧。”他把狗递给沈予熙,“你明明也舍不得用她的木雕,这么嘴硬不是好事啊。”

    陈思久听出话中的重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眼眶都红了,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沈予熙。

    “不要这样看着我,恶心。”

    “会不会话!“陈思久喊,”我才不恶心!你个死傲娇!“

    顾肖:“哈哈……”

    沈予熙瞪他,“你笑什么!”

    “没,就是感觉看到你这么不坦率的一面很稀奇。”明明在他面前直率得可以,生怕自己会会错意。

    “熙熙,能开始了吗?”陈思久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她已经摆好旁观的姿势,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她很兴奋又很紧张,声音都能听出颤抖。

    顾肖转过头问陈思久,道:“你可以看到妖怪吧。”

    陈思久瞄了沈予熙一眼,“熙熙告诉你的”

    顾肖摇头,故作深沉道:“那是流淌在你血液中的东西,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我能够感受得到。我还知道法术对你没用。”

    陈思久点头,不知道他想什么。

    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吓到了陈思久,相处这几个月来,顾肖不像是个会皮这一下的人。这让她更加紧张了。

    顾肖原本是想找点话,缓解一下陈思久的紧张,只是这一算,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他转头看向沈予熙,画面里她曾经也是这样的体质。

    “不害怕吗?”顾肖转移了话题,没再深入。

    “以前挺怕的,后来有了熙熙。”陈思久声音压低,“你不知道,那些妖怪看到熙熙就跟见鬼了一样,跑得飞快。明明他们根本就不怕鬼。”

    聊了这么一会儿,陈思久已经忘记了紧张,脑子里全是沈予熙的飒爽英姿。

    他们这边正式开始,院子不远处开来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从上面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男人的耳朵上有颗红色的耳钉,阳光下,随着几缕碎发拂过,发出一闪一闪的光。

    木魅的身材窈窕,现行的一刹那就往顾肖那边靠近了几分,只是被沈予熙挡了下来,顾肖目不斜视,看着它就像在看一具男人的身体,还是身材很一般的那种。

    沈予熙语气冰冰凉,道:“吧。”

    看来自己躲过了一劫,顾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沈予熙已经很控制自己了,但是一旦遇到这种事,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会控制得不好。

    “这世界上没有偶然。有果自然是有他的因。”木魅的声音缥缈如仙,配上它的话,无端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陈思久和顾肖不由地点头,沈予熙的脸黑了。这不都是废话吗。点个屁的头啊。

    于是她想也不想冲着陈思久的额头就是个脑瓜崩,弹得她哇哇大叫,对着顾肖就温柔很多,只在他脸上轻咬了一口,留下圆圆的压印。

    对上木魅的视线,沈予熙抬手就是一拳。车里空间有限,她自觉收了不少力道。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沈予熙捏着一截树枝,面无表情道:“……你真不经事。”

    木魅:“……”这还怪它咯?

    “我不想和你扯,别耍花样,重点。”

    木魅没有话,捂着断臂看着沈予熙,很好了诠释着它的不配合。

    “啧。”沈予熙再一次咂嘴。太不禁,照这样下去没问出什么,就被她死了。

    她撂挑子不干,往顾肖身后一坐,:“你来,让它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顾肖笑起来,把她拉进怀里,“如你所愿。”

    陈思久目瞪口呆,怎么看,怎么觉得木魅都像个可怜,顾肖和沈予熙是虐|待它的大反派。

    一个白顾肖,剖开来是黑的。

    他盯着木魅,没有像沈予熙一样用语言询问。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就像它在他的面前根本无处遁形。然后拿着他的铅笔,在地上画着些看不懂的东西。

    木魅的视线渐渐模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就像被剥夺了神智。顾肖叹了一口气。

    “只有一个,不能杀鸡儆猴,效果不佳。”

    陈思久不明所以,看了看沈予熙,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愿只好眼睁睁盯着顾肖。

    顾肖微笑着,:“我让它把它最害怕的事情又经历了一遍。”

    “嗯……”陈思久往沈予熙的身后躲了躲,觉得自己安全了一点。

    “这样它就会了?”

    顾肖摇头,“不会。我不需要它回答。”没等陈思久发问,他接着,“但是这样,它就会后悔没有老实交代。”

    这一刻,陈思久的背脊发凉,觉得笑眯眯的顾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偏偏沈予熙一点感觉也没有,呆在那人的怀里,还起来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