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批量生产的躯壳

    随着金若梅的攥得越来越用力，疼痛感告诉张奇，生命的终点即将到来。看着眼前的孩子眼睛哭的红肿，他知道她在拼命抑制着杀人的欲望，不是孩子的错，而是他门脚下的这条丝绸之路。这天超越常理的道路把人便车那个丧失理智的魔鬼。那闪耀的光芒是在嘲讽，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

    “想动就动吧，我是不会怪你的。反正我这条命昨晚本就该交代了。”语气变得平静让张奇有些惊讶，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恰似湖面激起涟漪，一层叠一层最终互相抵消掉，然后趋于静止。

    “我不要！好不容易找到爸爸，我不要禽兽杀死你！”静若梅哭的更厉害了，不过哦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她想要保张奇周全，心底里诅咒者自己的欲望，快点到达目的地。

    “扇子叔叔过，真到了万不得已要走丝绸之路的时候，我要有破釜沉舟的心理准备。我自己是不完整的被制造出来的躯壳，心智不完整，就容易被路上的能量蛊惑产生弑杀的冲动，只要‘自裁'就可以解决问题。”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我是失败品，但是也具备了傀儡的特质。心脏损伤不会破坏身体的行动能力，只要意识消失之前命令身体将你带到安全屋，这具躯壳会完成它最后的使命。”在器里的每一天，血管神经生成的每一天，金若梅都被灌输了张奇这个人柱的各种知识，制造她的人所有的傀儡都是为了人柱而活着。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有什么不可以舍去。

    “我觉得自己也是活的有价值的，爸爸。虽然首领一直嫌弃我，我是整个族群里最低等的工具，但是为了爸爸你而死，让我从容器里出来以后，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可以为爸爸你去死，我有自己的价值了！”眼泪流过了下巴，也掩盖不住那灿烂的笑容，悲喜交加汇集在这张脸上，让人心疼。

    “过会我把插入心脏，我的身体会继续带着爸爸你去安全屋。”孩子的眼神坚定有神，她现在充满了勇气来兑现生命的承诺。“你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安全了。”

    完这句话，金若梅抬起，五指合并准备插向自己的心脏。丝绸之路上的那些活的皮影都突然停止行动，全部面朝向他们俩，就和看热闹的群众一般。

    “停！你疯了吗！你窝只认识了不到4时，就要为了保护我自杀吗！你乱叫我爸爸，我认了，但是让一个活人为了我自杀，这种事情、我办、不、到！”张奇已经顾不上周围的怪异，他脑子一片混沌，但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孩子不能死。他伸去阻止金若梅自杀，这个异世界是疯魔的，人们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金若梅死在这里，他会懊悔一辈子。

    可惜金若梅的力量异于常人，她只用一只就可以控制着张奇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张奇的根本够不到她的另一只。孩子将插向自己的心脏，时间凝固了的紧迫感让他不顾一切的爆发。

    “不要！”张奇跪在了地上，他没办法去看那悲惨的景象，一个孩子的自杀。他感觉到自己还在喘气，但是有千万座大扇子压在自己的后颈上，让他无法抬头。神啊，如果真有神的话，请你救救我们吧，在这个混乱的时刻，求求你拯救这个孩子！

    “呼还好我赶到的及时，要不然真要出大事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里没有沧桑感反而有点稚气。“抬起头来吧，人柱，已经没事了。”

    “是谁？”满脸的汗眼角煞得微疼，张奇抬起头看到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瘦削男人，眉骨在一条平行线下，眼睛细长嘴角下垂，中长的头发扎于耳后，一脸云淡风轻。在他的左肩上，和搭了一条毛巾一般扛着金若梅。

    “快站起来啊，这不是可以盘席聊天的地方。”男人显得不耐烦，他觉得传闻中的人柱也不过如此，见不到大场面，被自杀吓得跪地不起。

    “你、你是谁？”张奇晃荡荡的站了起来，他现在就想知道金若梅的死活，他随时准备快速绕到男人身后去看看孩子的脸。腿使劲蹦着准备发力，和蓄力好的弹弓一般。

    “过会再，废话真多，咱们是一个阵营地。我肩上的这个还活着，你不用摆出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架势。”男人看穿了人柱的动作。“咱们先离开这条路再，前面就是安全屋了。”然后抓住一个围观的皮影，嘴里振振有词。

    男人的不是汉语，张奇听不懂内容，被抓住的皮影变得舞足蹈，扒开自己那镂空的装饰衣服，里面出现了一个漩涡似的黑洞，强大的吸力把三人都吸了进去。

    掉入暗道，踩上死亡之路，吸入黑洞，张奇习惯成自然，他默默地忍受着空气中的压缩感，纵然把他的头发扯得生疼也不在意，他满脑子香的都是金若梅的生死，这个陌生的孩子牵动了他的心。

    黑洞里有一股力量拉着他们三个人飞行，张奇闭着眼睛希望快点着陆。在眼前出现几下白光时，他的脚感觉到硬质的地面，他们出来了。感激你睁开眼睛看看身处何处。

    这是一条稀松平常的街道，路上的行人也是普通，他们冷漠的去忽视身边的不相干的人和物。

    “可以把我的腰松开了吧，人柱先生。”张奇感觉自己被晃了一下，原来他紧紧抱住高个男人的腰不放。“又不是女人，还这么磨磨唧唧，烦心啊。”

    张奇赶紧松开，并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双握拳改为战斗姿势。他要救下金若梅。不过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正在观察四周的地形。

    “离着安全屋还有五分钟路程，那些黑傀儡已经追不上咱们。走吧，不用我拉着你过马路吧？”男人指了一下对面的马路。眼皮抬了下，示意张奇要听话。

    “过了马路穿过巷子就是安全屋了，之后我在慢慢向你解释发生的一切，不用担心这个阿奎那00号。不对、你们叫他金若梅。她不会有事的，我刚才阻止她自杀的时候顺便关掉了她的技能，她安然无恙。”

    “好吧，都已经闯过这么难关，我就跟你走到底。”张奇不想示弱，跟着男人过了马路，进入巷子。

    这条巷子就像是整个现代化城市的历史缩影，古旧的建筑，生锈的老师电线杆，各个时期的残破地砖铺了一地。墙上都是各种不知所以的涂鸦，有示爱的，催债的，还有性病广告。虽然自己租住的老城区就够破烂的了，但是和这里比巫见大巫。

    随着光线的增强，他们来到了巷子的尽头，出口连接着一条老旧的商店街。人们人来人往明这条街的繁荣。每个看到他们的路人都点头示意，看来大家都认识这个高个男人和金若梅。

    三人来到了一家二层的照相馆门口，门头上写着三个字，千画扇。看出是照相馆，是因为橱窗里很多照片，还有老师照相馆的装饰摆设。

    怪物们还喜欢复古风格，够时髦的。张奇想着，上个月买过一个复古收音，不过贪便宜被坑，已经发不出声音。

    高个男没敲门就拉着张奇推门而入，把他按在门廊的长椅上坐着，然后扛着金若梅上了二楼。张奇发现这是一座木制结构的房子，脚踩在地面上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墙上是一张张泛黄的人像，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上面都落了一层浅灰。

    “扇子大叔，过多少次了，金若梅这个批次的质量不稳定，执行任务的话肯定出乱子。看吧，在这次要不是我，人柱就被杀死在丝绸之路上了。”墙壁和地面的传音效果一流，高个男的啰嗦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汪芷的命令谁敢违抗？原本我就过这个批次的卫兵不行，但是她偏要派出去。”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批量生产的一般都安排在后勤种植杨贵妃，坏掉就换新的。你还她扛回来，扔在丝绸之路就得了。现在我还要做报备记录，不懂得为老人分忧吗？”

    什么！这老人这么无情，要把金若梅报废？不把人当人看也就罢了，这么没事人似的了残酷的事情。怪物就是怪物，没有感情可言。张奇奔向楼梯口，准备冲上楼梯去和他们拼命，金若梅他是救定了。

    “人柱你让他在走廊上坐着？也好，量他也不敢跑出这条丽阳街，整条街都是咱们阿拉贡尼的族人。”听声音老头在翻找东西，器具碰撞的清脆声音给张奇提了一个醒，他已经彻底地进入怪物的巢穴，生死由不得自己。

    “汪芷的命令是保护人柱来到这里，可没要完整的对吧？”楼上老头的奸笑声沿着墙壁“爬进”张奇的耳朵，他知道怪物们要钻空子从他身上拿点“东西”。

    “只保留头和身体怎们样？脚就给我做实验吧，我还没用过人柱做过材料。”看来老头还是个科学怪人，喜欢实践检验真理。

    “应该没问题吧，只要保住命的话。”高个男竟然在认真回答问题。混蛋啊，咱就看出来你不是个东西，没想到啊金若梅不救，还要直接我。张奇心想不能坐以待毙，他随抄起一把放在楼梯边的折凳，等着他们下来。

    能带走一个是一个，带不走的话我也让你们残废个器官！老子算是二十来年没白活，下辈子托生个怪物生托活剥了你们。此时的张奇他把自己比作董存瑞，楼上就是他要同归于尽的碉堡。

    为了下辈子，冲啊！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