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金若梅重启动

    眼前的这个叫汪芷的女人，让张奇觉得恍若隔世。这么多年来再次看到自己母亲的脸。当年母亲可能并没死，而是被人带到这个怪物聚集的地方？哪有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和自己联系，让自己的儿子在孤儿院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脑子里挤满了各种疑问，只可惜嘴巴太没法一口气拖出。

    “你带来的这个人柱倒是不认生，张口就叫人妈。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汪芷的脸上紧绷的神情并没有松懈，相反眉头紧锁的更使劲。一个不认识的大伙子当着自己两个下属的面叫自己妈，这也太跌份了。

    “族长，可能这个伙子的亲生母亲和您的样貌一模一样，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思念着自己的母亲，所以才发生了刚才的误会。”扇子急忙开始打圆场，张奇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对着这个“母阎王”叫妈，这不是不想活，而是连再投胎都免了。他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一个人类对汪芷污言秽语，被处决的景象。

    “这个人是被今天经历的事情吓傻了，您别在意，给他几颗药睡一觉就好了。扇子叔快把这个疯子带走，等他清醒了再让族长见他。”白俊峰和扇子一样，被张奇的举动弄了个措不及，人类的不确定性和*没两样，炸就炸。他在汪芷身后给扇子使眼色，让他快把这个神志不清的人类拉进去。

    “没事，这个世界上人类有好几十亿，难免会有长得像的几张脸，你认错了我不怪你，可是妈妈这两个字不要随意叫出口，尤其是在这条街。这里是阿拉贡尼族群的聚集地，很多身怀异能的成员都在暗中观察着你。不要被母系怪物听到你的话，不然会很难收拾。”汪芷是族长，即使心里有气也不能随便发泄，这个人类叫错人就当是误会，她更在意的是他的人柱的身份。

    张奇让自己冷静了几秒钟，脑子开始回血。这个女人只是长着和自己母亲一样的脸，但不可能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是不扔下自己的孩子一个人独活的。即便认错人，可他还是阻止不了自己多看几眼这张脸，心里面五味杂陈。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白俊峰已经把你这两天经历的事情都跟我了，一个普通人瞬间经历这么颠覆三观的变化，你思维混乱也是有情可原。我想扇子跟你过，你是人柱，人柱就是举行填世仪式必须的祭品，不止你一个，自古以来每次仪式共有七个人柱。这一次鬼车已经得到三个人柱，要不是金若梅量产型，恐怕我族的胜算会更。”

    样貌平平，身高在人类中也是平均水平，看来人柱不像是族内传承壁画那般描绘地身形伟岸，汪芷有点失望。从她集成族长之位200多年来，她可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人柱。二十年前她和族众前去阻止鬼车的填世仪式，见到的是失败后的七具尸体。

    “总的来，我们阿拉贡尼是发源于波斯的族群，和当年的元朝忽必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鬼车原本和我族同属一脉，因为思想上的分歧而各自发展。时至今日，鬼车已经彻底放弃了初心，不顾一切代价举行填世，仪式一旦成功，你们人类的世界就会分崩离析。阿拉贡尼的使命就是组织鬼车，让异族屿人类的世界达到完美的平衡。”汪芷给张奇解释自己族群很有那个叫鬼车的来龙去脉，她尽量的简单，这个人类的脑子负荷有限。

    对于张奇来，这个女人啥不重要，他是听不进去的，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让自己的脑子放松，还有金若梅的平安。

    “金若梅呢？刚才扇子叔告诉我她平安无事，我想见见她，她救了我很多次。”

    “那个量产型这次的行动确实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本我不抱希望她能带你过来，白俊峰告诉我她为了保护你要在丝绸之路上自杀。量产型原本是没有过强的自主意识，看来她是与你这个人柱产生了共鸣现象，在你身边她的心智会飞速成长。”金若梅的行为确实让汪芷有点吃惊，量产型除了服从来，感情，意识都是格式化的，但这一台却发生了突飞猛跃的进步，情绪化和自我牺牲。这是值得研究的一个现象，族群里这么多量产要是都发生这种质变可不是好事情，奴仆就是要服从，别的没用。

    “你很担心那个量产型吗？”

    “她是奇怪得很，见面就叫我爸爸，还带着跳医院暗道和走丝绸之路。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把我从鬼车的怪物里救下来。在那条怪路上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杀戮欲望保护我。我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担心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错吗？”

    张晓奇听着这些人一口一个量产型，心里不舒服。那个孩子是有情感的，虽然身上诡异太多，但是又有几个人会为了救他而自杀。他觉得金若梅就是个人，不是汪芷嘴里的量产型，这是对人格的蔑视。

    “她们都是为了方便我族群而人工制造的傀儡，除了勤勤恳恳地工作，毫无怨言的报废，是不会有其他的价值。当然你遇到这个可能比较特殊。我会通知技术科的人把她带走进行检查。你不用担心这个物件。”

    “物件？她会哭会笑会拼命保护我！你们这些怪物，不对是异族。连她感情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我不想多废话，告诉我她究竟咋样了！”

    被物件这个词激怒的张奇，顾不得面试站着的是异族的族长，也不清楚她会怎们惩罚自己，不把生命公平对待的人，他平生最为抵触。他自己在孤儿院长大，社会上身边的同龄人，上司都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低等人类。在他们眼里，他这样的人是可怜，要用怜悯去压制他，告诉他等级划分的世界是多么的冷酷无情。金若梅的身份和他一样，都是被轻视和等级区分的人，同病相怜。

    这家照相馆我还是挺喜欢的，扇子看到眼前的情况这么想着，虽然破旧好歹是个家。张奇这个人类胆大包天顶撞族长，要是汪芷发起火来，别这家店，就是整条街都会消失殆尽。人类就是惹祸精啊！

    “族长别生气，我现在就上去带上量产型去技术部。这个人柱只要还喘气就行，把他关进地牢，饿上个几天就不会这个张狂了。”白俊峰听到张奇的辞赶紧打个圆场。

    “你敢！”张奇用身子挡住了楼梯口，他张着双臂，要用自己的身体化成一座墙，保护金若梅。电视上的带去技术部都是人工报废的下场，更不用在这个异类的世界里，下场只能更惨。

    “你很有胆量，我向来佩服有胆量的，不管是同族还是人类。你要保护那个量产型，我不会强行阻止。但你要明白，他们是人工制造的物件，在你面前不能物件这个词对吧，那就是人造人。让你觉得她有血有肉很可能是运行出现错误，把它当成感情的体现。不过使用殆尽是他们的最终宿命，你早晚会明白这一点。”

    自己以前从来没把量产型当回事，汪芷把它们派到险恶的环境进行工作勘探，其他族人也是把他们当成奴仆使用。这个人类竟然为了这种工具和自己怼持，这让她觉得很新鲜，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族人敢跟她这么话，更不用身娇体弱的人类。张奇提起了她的观察欲。

    张奇没有因为她的这些话而动摇，依旧护着楼梯口。他开始模仿橄榄球运动员的防守姿势，不过身子太瘦，反而有点保持平衡困难。

    “好吧，看在你人柱的面子上，这个量产型就暂时跟在你身边，也好保护你。扇子你多注意一点，要是她出现其他问题及时向我汇报。”汪芷想要看戏就要暂时妥协，她也在尝试自己从没有过的情绪，容忍。

    “好的族长，我会每时每刻监督他们俩，您就放心吧。”扇子窃喜，可以接着族长下的正式命令完成自己的科学研究，还不用赔上照相馆，光面正大的假公济私。

    “你暂时就住在扇子这里，这条街鬼车的那帮垃圾是发现不了的。你休息一晚，明天来我的住所，给你讲讲阿拉贡尼的详细情况，今后的行动。从现在起你就是阿拉贡尼的一员，和我们一起阻止鬼车破坏平衡就是你唯一的使命。”看着扇子那胡子一跳一跳地，汪芷知道把人柱放在扇子这里是上上之选，他为了自己的研究会每时每刻都监察着人柱。扇子虽然已经离开技术部很多年，但是他的实力不是一般的族人可以比拟，身边的白俊峰也不是认真起来的扇子的对。

    “不要想着逃出这条街，在外面鬼车的人已经遍地都是在寻找你的踪迹，一旦你被找到就会被剥夺五感变成一具喘气的尸体，他们要的是人柱不是人类。等我们几百鬼车后，你还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为了这个理由你也要乖乖地合作。”

    张奇觉得汪芷虽然气场强大满腔自负，但是她的极对。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合作这条路，要不然就是被鬼车那些怪物捉住沦为工具。要活着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虽然那充满了苦涩艰辛，却是人类的世界啊。

    “我同意，我会按照你们意思去做。但是要在不埋没良心的基础上，不去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好，我就喜欢看得清现实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会在险中求胜，而不是一味地盲目尊大，让整盘计划皆输。”人柱的适应性让汪芷有点高兴，至少这个男人不是一根筋。

    “白俊峰跟我回去，扇子你负责照顾他俩，不要出任何问题。”

    “全听组长的命令！我扇子会他俩照顾得就像是我的实验器材一样分毫不染。不对，用人类的话来是，和回到自己家一样。”扇子的语气没能压住心里的高兴，他可以和一个人类住在一起，可以问很多人类世界的事情，还有一个拥有自我情感的量产型金若梅，对于搞研究的来太幸福。

    白俊峰就没有扇子那么高兴了，汪芷让他跟着回去估计就没啥好事。估计是把前前后后细致不漏分毫的重复再重复，可能还要挨骂，他还用了丝绸之路上的皮影制造临时通道。想到这些，原本就白的脸更白了，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汪芷让白俊峰开门要回指挥部，扇子拉着张奇往一楼的客房走，楼梯响起了那个稚嫩的声音，所有人都循声看去。

    “爸爸？我怎么会呆在这里？”金若梅已经醒了，双扶着楼梯扶。她醒来后听到楼下有人在话，感觉到自己保护的张奇怕是要有危险，就不顾身体的虚弱一探究竟。

    没有组长的指示就重新启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汪芷感到不可思议，这台量产型要出多少状况才算完。她仔细盯着金若梅，发现她和其他的同型号有些差别，金若梅的眼睛是银灰色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派你去矿脉执行任务了吗？”量产型都是黑色的眼睛，只有这一台例外，所以汪芷之前把她留在身边伺候自己，上个月她派金若梅去矿脉执行任务，正好碰上倒塌事故。处理组的回复是被压在矿脉里已经报废，强行挖掘的话，知只能在成更大的损失。

    “族长您认识这台量产型？”汪芷的异常表现引起白俊峰的注意，族长向来对着工具不上心。看来这台金若梅极其特殊。

    这次找到人柱带回据点的任务是汪芷亲自下达，她让行动部的张君成选一台金若梅执行任务，可没想到竟是这一台，这里面有啥蹊跷。

    本应在事故报告中报废的，竟然完整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完成了护送人柱的任务，像是有人在暗中安排一样。

    扇子也看出了汪芷的不对劲，他也注意到金若梅的眼睛的颜色。之前注意力都在张奇的身上让他忽略了这点。这台莫不是汪芷的专属？有意思！

    金若梅面对族长的指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张奇觉得她好像不一样了，没有那活泼的气息。

    “妈妈，我回来了，带着爸爸回来了。”

    空气中瞬间引爆了*，张奇，扇子，白俊峰放下里的动作呆若木鸡。啥？妈妈？感情张奇认错了妈还不算，这台量产型金若梅也喊族长妈妈？今天是撞了哪门子邪气，就没有正常的事情发生吗

    汪芷看着金若梅不在话，她背在身后的右青筋乍现，一股青色灵气汇集于心，出于某种原因，眼前的这个灰色眼睛的量产型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