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零章逼人太甚(二)
之所以城中古怪,是因为她离开之时,这里分明已经变回了晴空万里、一派祥和的气氛。可是短短的时日,此番前来,却又变得与以往的鬼气森森相差无几。
“儿子,儿子要到了,醒醒。”
不是花想容不想将儿子放在流光茧里让他好好休养,实在是从她出了蓬壶仙岛以后,赫便不知为何总是自己冒出来。连番要将他收起来,都是做不到的。所以,不用,自然不是她想要这么大阵仗乘龙而来,大水龙的情形,与赫无异。
起先,没个一段路程,赫都会睁开眼睛看看她,可是现在他似乎懒得不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比起初返蓬壶仙岛看见昭白骨被挟持时候的急躁,花想容现在冷静得多。她怀抱儿子,轻柔地扶着他的头顶,希望这样能让家伙活泼起来。
“娘亲,这里好像有妖气。”蓦然间,流光茧里传出二丫头霍亮的嗓音。
“娘亲,妹妹的对,是妖气,是很臭很臭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了。熏得我们头晕!”不过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大丫头没有敲妹妹的头,反而是认真地符合。
头晕么?
花想容闻言,下意识地看看怀里的赫,这才明白,兴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原本应该醒来的赫,不但迟迟不醒,反而越睡越沉。
如此,她左手托稳儿子,右手化出淬骨丹鼎的火光,整个掌心都释放出这纯净的火光,为其梳理皮毛一般地来回拂过许多次。
终于,在她最后一次要抬起手时候,就见到兽周身明火的灵光不再奄奄一息,而是渐渐旺盛起来。不多时,赫重新睁开了眼睛。见到儿子萌呆地扭头仰首与自己对望,花想容会心一笑。
与此同时,她觉得身下的“座驾”一沉,便立时想到云隐再怎么变化成大水龙,也终究是水灵兽。所以,换手抱了儿子,左手一翻之间,一张符文几乎看不清的渊澜水符贴在龙身上。
“噗铃”地一声脆响,原是摇摇欲坠的水龙,霎时间恢复了力气。
想想花想容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坐拥宝山却不知钱该怎么花的蠢人,连两个女儿都感觉到的事情,她竟是没有察觉。要不是二丫头常日里就是那种心直口快的性子,他们三个,恐怕还没入城就已经交代了性命。
起来,也是大水龙的灵力底子得太好。它先全盘接受了她吐出的鲜血,紧接着又吸纳了鲜血所画制的符?,比赫能捱得住本在情理当中,更何况赫在蓬壶仙岛的时候,还被鬼地那个以大欺的家伙重伤过。
要不是这样,没准她也会更早感觉到不对劲之处。
拍拍大水龙的身子,花想容轻问:“如何?还撑得住么?”
大水龙昂了昂头,回眸看向她,似是向她表达自己好好的,可是从它的眸子里,她却看出,它并不是那么好。信念一动,花想容掌心又多出一颗丹药来。
“喏,把这个吃了,再觉得不舒服,要先告诉我。”伸手将兽元丹递给大水龙,大水龙一边翱翔在天际,一边扭头审视了一下她掌心的丹药。
下一瞬,大水龙微微启唇,口中释放出清泉般的水光,顺着那水光,那颗的丹药进入大水龙的口中。大水龙再次昂首一下,似乎是将那丹药咽下肚。
转瞬之间,大水龙的周身释放出水雾般的光芒,而这光芒乍现,花想容就感到周围的空气是变得清新不少。凝眸环视一下周围,那水雾只在他们周身环绕,这仿佛,是大水龙对她的保护。
因为水汽,她才想到流光茧里应当不会受到外界的侵染才对。
“两个丫头,你们现在可还感到妖气熏人?”但是,两个丫头是不会骗自己的,她的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道。
“好是好多了。可是娘亲,寻常时候,外面的味道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挤进来的,这会儿是咋回事?”二丫头见这一次姐姐与娘亲都没有责难自己,不由得更大胆。
听见二丫头的话,正应了她现在的心思,她不由变得沉默,翘首看向越来越近的碧山古丘城。
她细细地看向那边,只见除了城上阴霾密布,那阴霾的后面,似乎还隐藏了什么巨大的东西。
“云隐等一下。”蓦然之间,她的目力似乎发生了变化。
下意识地,她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若是如此,谁跟她前去,岂不都是送死。只是,在大水龙停驻时分,她也不觉得眼睛哪里不适,再定睛看过去,惊讶地发现,那隐藏在阴霾后面的不但不是什么大阴谋,还闪着与其他几根天柱绝似的木灵光。
碧山古丘城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回原来的模样,那天柱也不会平白无故地现形。
霎时间,花想容心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若邪那个女人已经唤醒了灵尊,算先推倒碧山古丘城的天柱……
左手抱着儿子,花想容立时割破自己的右手食指,不需要符纸,直接在大水龙的背上画出一道渊澜水符。顷刻间,这符?天成,符文闪出异彩,而大水龙的身子猛地一震。
赫然之间,水龙的身形再次变大。但此时的它,周身的鳞片也跟着闪出波光粼粼的光彩。
“云隐,那个女人可能要推倒天柱,我们要赶紧赶去才行。”
花想容话音方落,大水龙就发出高亢的龙吟。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似乎也是在给城中的妖邪以警示。
四足踏空一蹬,眨眼的工夫,大水龙就带着花想容来到古城上空。宛如是被不凡之气冲撞到了,古城上空的阴霾立时被它周身的光晕驱散大半。
“果然是天柱。”花想容口中喃喃,把儿子揣进怀里。
她立时起身,向四周环顾,竭力寻找着城中妖气最盛的所在。不多时,她在万金楼的上空看见了隐隐的金光,伴着那金光,还有一丝丝隐藏的水灵光。
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她对着那边喝道:“若邪!你不要逼人太甚,有本事就出来。畏首畏尾的,还想在我眼皮子地下兴风作浪,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