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记得露易丝·莱恩, 这个女人是克拉克的上司, 他曾经关注过她, 但是自从他跟克拉克确定关系之后，他就没有再注意过这个人了。

    即使知道克拉克跟露易丝·莱恩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特殊关系的，但是脑海中那段记忆里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即使模糊扭曲，莱克斯依旧能感觉到当超人看到露易丝·莱恩死亡时所表现出来的无比的悲痛和绝望。

    莱克斯烦躁的站起身, 看向站在一旁的梅西：“去查一下露易丝·莱恩的情况。”

    梅西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露易丝·莱恩最近正陷入热恋, 而且已经准备步入婚姻的殿堂。

    听到这个消息，莱克斯心中的烦躁逐渐平息下来。无论那段记忆是真是假, 记者是属于他的，这一点绝不容许改变。

    ……

    克拉克在莱克斯离开之后忐忑的等着，但是莱克斯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反而是梅西来过一次, 帮他治疗了手腕脚腕上的伤口。

    不过, 梅西只是沉默的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很快离开了，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克拉克可以坦然的面对莱克斯给予他的死亡，却不想按照莱克斯的想法失去自己的意志，变成一个陌生的人。他也不能接受, 莱克斯喜欢那样一个“自己”。

    他想逃走, 然而身上的带子很坚固, 实验室的门窗也都被紧紧的关着, 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待机会。

    然而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渐渐的，克拉克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甚至意识也开始模糊，如果不是有机器人定时给他喂食，他大概会陷入彻底的昏迷。

    恍惚中，克拉克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音很熟悉，他挣扎着想要醒来，身体却完全不配合，只有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香甜的液体流进嘴里，味道似乎跟之前的营养液有些不同，克拉克迟钝的想，液体在带来温暖能量的同时又让他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同时猛然爆发开来，克拉克瞬间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吞下掺杂了麻醉剂的营养液，直到克拉克微皱的眉心渐渐完全舒展开，才让梅西进行下一步动作。

    在之前的昏迷中，除了那些残留不多的记忆之外，他也得到其他的信息，比如，金色丝线所代表的是世界的根基，也代表了世界的意志，而他对超人最初的厌恶便来自于世界意志的影响。

    世界意志似乎想要他站在超人的对立面，它成功了，却又在他反抗时妥协了。

    现在世界意志对他的影响已经消失，他仔细回忆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确认世界意志对他的影响只有初见超人时那突然出现的厌恶感。

    他确信即使没有被影响，他也不会对超人放松警惕，只不过世界意志放大了他对超人的恶感。

    至于他对克拉克的“一见钟情”……

    莱克斯盯着克拉克的脸看了三秒钟，然后略微有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他感受着自己加速的心跳，好吧，看来这个跟世界意志没有关系。

    虽然对超人已经不那么排斥，但是那段记忆的出现却让莱克斯无法放下对超人的警惕。

    在那段记忆里，他最在意的两点，一个是克拉克与露易丝·莱恩之间的关系，另一个则是，露易丝·莱恩死后，超人的变化。

    他的记者真的会变成那样一个冰冷、暴力的人吗？

    那段记忆里的蝙蝠侠跟莱克斯·卢瑟同样准备了很多对付超人的手段，然而它们根本没有发挥作用，或者，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还可以苟延残喘。

    没有人可以对抗超人，只要他想，他的力量和智慧足以碾压一切。

    这真是让他无法不在意的无比黑暗的记忆。

    他必须要确定克拉克不会变成那段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否则，他宁可毁掉克拉克的记忆，把他永远的关起来。

    想到这里，莱克斯眼中那些温柔的情绪渐渐沉寂下去

    “sir，正义联盟对我的攻击又增加了。”梅西安装好最后一个微型控制器，然后站起身，虽然暂时还没有被侵入，但正义联盟的攻击确实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莱克斯点点头，然后看向克拉克，当那一切发生时，记者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

    当克拉克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依旧被关在实验室里，恍惚中听到的那声叹息似乎只是他的错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精神上的疲惫被缓解了一些。

    难道他真的只是因为精神太过疲惫，出现了幻觉，而且最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因为无法正确的感知时间，他也没办法确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不过能正常的醒过来，至少莱克斯应该还没来得及对他做些什么，这就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正当克拉克出神的时候，实验室的门突然被开了。

    莱克斯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梅西怀里抱着一个类似头盔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上面的各种连接线让它显得与普通的头盔不同。

    “它可以帮你忘记有关超人的事。”莱克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俯身亲了亲克拉克有些干裂的嘴唇，“这样你永远都是我的了。”

    克拉克的身体动了动，莱克斯的笑容没有让他感觉到温暖，反而让他升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他发现了莱克斯眼中深藏的疯狂，控制、占有、仇恨、爱慕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执念控制了莱克斯的思想。

    “莱克斯，你清醒一点！”克拉克不明白为什么再次见面莱克斯会变成这样，他只能试着唤醒莱克斯的理智。

    “我一直很清醒，亲爱的。”莱克斯再次低头亲了亲克拉克的额头，轻声。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一边，示意梅西可以开始了。

    梅西已经安装好洗脑用的仪器，然后拿起那个头盔似的机器向着克拉克走去。

    克拉克看着梅西一步步逼近，剧烈的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身上的束缚阻止，他不想失去自己的记忆。

    “莱克斯，不要那样做……”克拉克看着莱克斯哀求道。

    莱克斯的眼神一动，随即恢复了正常，依旧十分冷漠，似乎对克拉克的哀求无动于衷。

    表面上不为所动，莱克斯任由梅西把洗脑仪器戴在了克拉克头上，在心里他却暗自嫌弃正义联盟的迟钝，明明他已经让梅西放水，暴露出自己的位置了，正义联盟的人怎么来的这么慢。

    他暂时还不想真的给克拉克洗脑。

    终于在梅西准备按下洗脑仪器的开关时。窗外终于传来了异样的响动，然后，几乎是在同时，实验室的窗户被暴力的击破碎开来。

    莱克斯身上的防护罩自动出现，挡下了破碎的玻璃。而梅西则挡在克拉克身前直面闯进来的正义联盟成员。

    “是谁给你们的权利闯入私人领地的？”莱克斯冷笑一声，看着闯入的几人。

    “我们的成员被你非法拘禁，我们只是来救他。”闪电侠瞬间出现在莱克斯面前，防护罩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阻碍，超人堪称悲惨的状态让他有些愤怒，“而你会被法律审判。”

    “非法拘禁？”莱克斯却没有在意闪电侠的威胁，他只是看着克拉克轻声问，“我在拘禁你吗？”

    克拉克看了看莱克斯，又看了看正义联盟的同伴，陷入两难，即使莱克斯真的把他关起来了，他也不想让莱克斯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也不想辜负同伴们的心意，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的样子，心中满意的同时又有些叹息，记者这么维护他，真的很难不让他心软。

    不过他表面上却因为克拉克的沉默而表现出愤怒的情绪。

    “梅西，开它。”莱克斯冷声下令道。

    正在莱克斯身边防备的看着闪电侠的梅西听令开了洗脑仪器，但是还没等仪器完全发挥效果，就被蝙蝠侠的蝙蝠镖破坏了。

    而仅仅是一瞬间的链接，就让克拉克感觉大脑一阵晕眩，这让他清楚，莱克斯是真的想要清除他的记忆。

    钢骨上前挡住了梅西，而莱克斯在闪电侠的阻止下，也没有办法接近克拉克。只能看着蝙蝠侠解开了克拉克的束缚，然后扶着克拉克站了起来。

    这一幕在莱克斯眼中相当刺眼，也让他的表情愈加的冰冷和愤怒。

    “你要离开？”莱克斯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抿了抿唇，眼神哀伤而痛苦，他现在……不能留下来。

    “留下来，克拉克。”莱克斯看了克拉克的眼睛，声音中带了一丝请求。

    克拉克有了瞬间的动摇，但是很快又坚定下来，他扭头躲开了莱克斯的视线。

    莱克斯冷漠的看着正义联盟的人带着克拉克离开，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克拉克的耳中。

    “你会后悔的。”

    克拉克的身体一僵，却依旧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