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彼岸花开
飞行器在那大漠的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前方飞去。
一路上,杰辛始终铁青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这家伙也不知是哪根筋挑错了,还真是喜怒无常。
奈何她实在是一个沉不住的性子,这么几个小时的飞行,不找点话题来说一说,实在是太难熬了。
沉默了半天后,又忍不住开口了。
“嘿,刚才你给卜凯那一手刀太用力了些。”
一直没有开口的杰辛这个时候也终于说话了,不过,他还不如一直沉默不语来得好一些。
一开口就将天给聊死了。
“怎么啦?我下手重,你心疼了不是?”
隋糖闭上了嘴,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个冷面的男人,真是幼稚得紧。
飞行器在云层上空飞行,透过那灰濛濛的云层,一轮圆日在东边露了出来。
这一个晚上,也是够折腾的,还好总算是没有白辛苦,虽然惊险了一些,好在两人都毫发无伤,圆满而归。
动手将那套在地下工厂换上的制服脱了下来,将椅背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上面,打算好好睡一觉。
面对这么个吃错药的男人,还不如睡一觉,补充体力来得好。
下一秒,也确实沉入了睡眠当中。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心下感觉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
醒来的时候,飞行器已经处于停止状态。
而驾驶舱里,杰辛也不在那里。
还以为已经到了那石林深处的洼地了。
坐起身来,往窗外看去,却发现这个地方完全陌生。
但景致却是犹如人间仙境般美丽。
眼前是一个绿意盎然的山谷,那尤其是那谷底,一片又一片红得耀眼的花晃着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为什么带她来这个地方,不过这还真是给了这一趟人类之旅,大大的一个福利啊!
再也没有了睡意,欢欣地从飞行器上下来。
这下她看得更清楚了,在那谷底,有一间小木屋。
此时的杰辛正在那小木屋前的长椅上坐着。
那草地真的是绿啊!比王宫前面那一片假的草坪要柔软得多。就像一大片绿绿的地毯似的,立马就想要在那上面躺上一躺。
下一秒,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将整个身子在那草地上舒展开来,鼻翼间是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
这一片绿的海洋,花的世界。
那该是多么让人沉醉的人间天堂啊!想不到这在地球资源几乎被消耗贻尽的千年之后,还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如果不能回到过去,能在这里过一辈子,她也知足了。
当然,除了那个让人猜不透想法的男人,自己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最好不去招惹他。
躺在那里,有眼角的余光瞅了那杰辛一眼。
无独有偶,他正定定地,就跟着了魔怔似的,看着她。
这一下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将眼睛闭上,继续享受这美好的世界。
那和风煦暖的阳光熏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本来是想要在这柔软的草坪上再睡一个回笼觉的。
但眼下总感觉那小木屋前的杰辛,他的一双眼睛始终是定在她身上似的,弄得她浑身上下不自在得紧。
立时感觉身上犹如无数道针芒在刺的感觉。
再也躺不下去了,随手摘了一朵那红得鲜艳的花。
索性起身迎着那杰辛的目光走去。
那位冷面这个时候,总算如这和暖的阳光般有了些颜色。
向着她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她也这么做了。
身边的他仿佛沉浸在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愫当中似的,悠悠地开口了。
“你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吗?”
“嗯?”
也并没有等她问,他继续悠悠地说道,像一个忧郁的诗人似的。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彼岸花。”
“彼岸花?”这种花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哦,我想起来了,这种花又叫地狱之花,传说来自于地狱,人死后都要经过的黄泉路,黄泉路上开满了彼岸花。”她打断他的话,又说道。
“我还以为这彼岸花得有多阴暗,却原来开得这么美丽,犹如开在天堂之上,看来传说真的不可信。”
杰辛并不答她的话,自顾自说。
“那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上,有人不愿意喝下那杯忘川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那万川河里无尽等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一次次过那奈何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她早已喝下那万川水,永远已不记得你,你也已不再是她的最爱。”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他那突起的喉结处咕咚了一声,似凝噎,似如咽在哽。
她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面前那一片火红的花海。
心下想到,这外表看起来冷漠无比的杰辛,却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故事一定如电视剧情一般凄婉动人。
而那凄婉动人的故事一定和这一片花海,这一片绿地,这一间木屋有关。
所以当下,还是不要打扰到他在这里思念他的意中人。
遂起身,决定去那小木屋中一探究竟,也许可以找到那故事的蛛丝马迹。
一向伶俐的一张嘴,此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面前的这个人。
所以顺便也组织一下语言,找一个可以通往他心结的路。
这间小木屋确实不大,但却修缮得牢固齐整。
里面的摆设也十分规整,就像杰辛那性格一样,一丝不苟的。
一面玻璃窗向外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前面那一片花海。
当然也可以看见那长椅上,风吹花低见惆怅的杰辛。
窗户下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一面古香古色的菱花镜。
心下感叹道,也不知道是何样的一个绝色美人,能让铁面杰辛如此怀念,能让此菱花镜黯然失色。
坐在镜前看了半晌,镜子里的人还过得去,只是不知道比起杰辛心中的那位怎样?
看了那么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反而看得人头发浑,也没有想到任何恰当的语言去安慰正呆坐在外面的杰辛。
一回头,发现身后那张木床上正铺着白色的被褥,床头上方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