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病倒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给屋里的东西镀上了一层金色。
紫衣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梳妆台上的那支珍珠簪子。夕阳余晖下,那圆润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她记得很清楚,这是姑娘出海带回来的珍珠,她们每个人都有份的。她当时心里虽然高兴,却也不是十分欢喜,总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应该得到的更多。
自己拿着那些珍珠打了一套头面后,格外打了这一只簪子。若不是那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头上正好带着这支簪子,恐怕如今的梳妆盒里,就只是那几支少的可怜的廉价的簪子了。
“那些珍珠头面,那些银子,还有那些上好的绸缎和衣服,也不知道便宜了谁?”紫衣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不过是个奴婢,再好的体面也是姑娘赏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春草的话,反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杨妈妈那失望的眼神出现在眼前,她幽幽地叹息道:“姑娘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却不珍惜。如果你能跟姑娘表明心迹,你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样窘迫的。”
红绡眼神冰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哼道:“如果不是姑娘重情义,现在落下的就是你的人头了。”自己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小王氏亲切地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不知姑娘是否嫌弃寒舍简陋,可愿意留下来?”大少爷周文涛,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声音温和地说道:“吃饭吧。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眼前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有现在的,也有以前的。
紫衣用力地摇摇头,将这些画面甩开,可越是想甩开,整个画面越是清晰。一个个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循环着出现在眼前。越转越快,最后混合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紫衣只觉得脑仁疼,整个脑袋涨得要裂开了。双手紧紧地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渐渐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待二夫人过来喊紫衣吃饭的时候,就见到紫衣和衣躺在床上,嘴里说着胡话,有些神志不清。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被她额头上的滚烫吓到了。她神色慌张地跑出屋子,到了饭厅后,嘴唇哆嗦地说道:“紫······紫衣······发······发烧了。烫······烫得吓人。”
“那赶紧去找大夫呀!”周二老爷停下逗弄孙子的动作,急忙催促道。说话间,周文涛已经走了出去,在门房找到了李叔,让他赶紧去找大夫。又嘱咐李婶儿烧锅热水备用。
待周文涛来到紫衣的屋子里后,二夫人和小王氏都在屋里了。周文涛看着床上的人,心里叹了口气,唉!伸手在旁边的水盆里拧了帕子,替下了小王氏,亲自替她擦着额头。
“姑娘······姑娘······”紫衣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让周文涛的心里一拧,看着紫衣那干涸的嘴唇,心里五味杂陈。唉!叹了口气,对二夫人和小王氏说道:“娘,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了。您跟云娘出去吃饭吧。否则一会儿,饭要凉了。”
“行,那我们就出去了。你好生照顾着她。”二夫人看着脸色煞白的紫衣,心里非常难受,低声嘱咐道,“等大夫来了,就直接让她过来。唉!”听着紫衣不停地喊着“姑娘”,叹息地摇了摇头。
“表哥,还是你陪着娘出去吧。我留下来照顾紫衣妹妹。”小王氏走到周文涛身边,轻声说道。说话间,就要伸手接过周文涛手里的帕子。
“行了,我们出去吧。一会儿小宝见不到你,又该闹腾了。”不待周文涛说话,二夫人急忙说道。小王氏眼睛闪了闪,知道姑母是心疼孙子,不舍得孙子哭,才这样说的。可是表哥那边就不一样了,显然是担心紫衣无意间说出什么,被她们听到了。
周文涛越是这样遮掩,她心里越是好奇。尤其是被紫衣喊着的“姑娘”她和紫衣以及表哥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关联的。难道表哥心里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是紫衣嘴里的“姑娘”?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准的。
周文涛的心思都在紫衣身上,自然是没有看到小王氏那不断变换的面色。待两个人出去后,周文涛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真担心紫衣无意间说了什么,让其他人听到。澜心身边能有那样武功高强的人,身上的秘密肯定不会少了。
看着紧皱着眉头的紫衣,心里有些复杂,觉得紫衣是个傻的,她心里惦念的姑娘,根本就是个心狠的。可是这个屋子里,岂止紫衣一个傻子?自己不也是明知道和澜心之间有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吗?
盆里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紫衣嘴里不时喊着“姑娘。”偶尔睁开眼睛,看到周文涛正,伸手扯着他的衣袖,委屈地喊了一声“大少爷!”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越流越多,最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文涛拿着湿帕子不停地给她擦着眼泪,叹息道:“别哭了,若是后悔了,你就回去找她吧!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不会真的不要你的。其实······其实她的心是嘴软的。”
紫衣迷迷糊糊地也没有听真切,用力地扯着周文涛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呜呜,大少爷,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我现在只剩下您了,您不能不要我呀!”说着,说着,便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哭着说道,“姑娘她都不要我了,哪里就心软了?!”
唉,周文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替紫衣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她吗?她若是不心软,又怎么会吩咐红绡说那些话呢?”
紫衣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