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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远远瞧着,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一个敢过去拦下的,只好一层一层地往上报了过去。

    内室里,成帝正与钟情到程双陆的事情。

    “程普的女儿,西川程家的大姐,”成帝完关于芙蓉膏的正事,便忍不住发散了一下,虽然当着允僖的面了不会管他的破事,但真到这里了,成帝还忍不住好奇,想先探一探钟情的口风了,“只是如果……这身份上,是不是还差了点?”

    其实何止是差了点,程普死了,程家也基本倒了个干净,程双陆无父无母,就是放到一般的勋贵人家那里,那也是一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孤女,成帝是觉得,这个身份,作为皇子妃都将就,就更别提以后,要是真的让老四……

    成帝摇了摇头,对于这桩婚事,他心里其实反而是不太看好的。

    钟情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僖儿的婚事,他自己要是看定了,臣妾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了。”

    更何况程双陆钟情也眼瞅了,暂时没看出太大的毛病来,本着多迁就、不为难的原则,要是允僖真开口提了自己的想法,钟情对于这桩婚事,还真是没什么非反对不可的算。

    “你也都看出来了?”成帝笑着去捉钟情的手过来玩。

    “臣妾又不是聋子瞎子,又不是任来个什么姑娘,僖儿都会带到宫里让臣妾瞧一瞧的,”钟情嫌弃地扔开成帝的手,发恼道,“陛下,您正事的时候就好好正事好不好!”

    “好好好,正事正事,那朕就好好地给你个正儿八经地正经事,”成帝沉吟片刻,凑到钟情耳边,犹疑了一下,轻轻地开口道,“宝儿,你,如果老二不行,朕让老四来……”

    “季郎!”钟情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扔开了成帝,转过身背对着成帝,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地开口道,“有些事情,陛下不必来与臣妾的。”

    “如果您心里自己都还尚且没有能拿得定主意的话,”钟情转过身,凝视着成帝的脸,认真道,“那就最好不要出口,不要对任何人,更不要与臣妾。”

    “同样,如果您已然下定了决心,”钟情眼睫微垂,轻轻道,“那也更没必要,非来与臣妾了。”

    “上位者一时的反复,毁掉的,可能是下面几个孩子的一辈子,”钟情抿了抿唇,心绪复杂道,“这句话,臣妾很早便与您过的。”

    “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钟情顿了顿,虽然立场不同,心思复杂,但有些话,她也从来是不吝于去承认的,“臣妾听闻,在沧江的时候,是他主动站了出来,换了僖儿他们几个逃出去的,他一直是一个好哥哥。”

    “从到大,他给僖儿收拾了不少麻烦,陈祭酒家那本杂书的事儿、慈宁宫荔枝的事儿,还有更多更多,臣妾现在一时想不起来,或者根本就不曾知道的事情。太子殿下没有愧对过他的身份,无论陛下最后究竟做了什么选择,臣妾都希望,至少至少,陛下做在选择时,是有为几个孩子都考虑过的。”

    成帝哑然失语,沉默了半晌,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承认道:“朕心里也很清楚,在立储的问题上,朕是不能犹疑反复的。可实在是,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

    就譬如韩家的造反,譬如西北之行的结局,以及,芙蓉膏对皇太子裴允晟的身体,造成的不可逆转的伤害。

    “宝儿,朕懂你的意思了,”成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背后将钟情拦腰抱住,低低道,“朕不了,这件事,还是容朕再好好思量了一下吧。”

    听到这里,五皇子允琚脸色微微一变,紧紧捂住裴慜儿的嘴巴,示意她先安静,然后就地往地上一滚,就那么,睡着了。

    裴慜儿简直是目瞪口呆地蹲在那里望着他了。

    想了想,虽然尚且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在长久以来因为“为什么裴琚儿就又又又逃了罚”的事实而造成的“跟着裴琚儿那个大懒鬼总没错”的想法的驱使下,裴慜儿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光棍地躺了下去。

    等外面的宫人报了上去,钟情面色微变地出来,有心想训斥两个的几句时,看到的,就是两只排排躺,滚在木窗下睡懒觉的场景。

    钟情抽了抽嘴角,一手拎一个拽起来,拍了拍两个身上的土,无言又无奈地对公主道:“慜儿,偷藏到这里的时候不怕被骂,现在被抓了怕被骂了就知道装睡了?你是你弟弟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觉?”

    “其实,”裴慜儿捏着手指哼哧哼哧想了半天,灵光一闪,机智道,“母妃,我是来抓裴琚儿的!”

    心病

    钟情微微躬身, 就这么一言难尽地瞅着自己的女儿。

    “对, 就是抓裴琚儿!”裴慜儿的脑子疯狂地转动了起来,还似模似样地点了点头,自己对自己的言行表示了赞同和认可, 义正辞严地告诉钟情道,“然后,我叫弟弟呀,可是弟弟他懒呀,他不起来呀,我就只能继续叫他呀,他还是不起来呀, 然后我就, 我就……”

    “你就学着他一样滚下去睡着了?”钟情微微挑眉, 神色莫名地替裴慜儿把剩下的话给接了。

    “对,对!啊,不不不,不对!”裴慜儿先是点头再是疯狂摇头,捏着手指嘿嘿一笑,“我就是想看看这里躺着和其他地方躺着有什么不一样的呀, 为什么弟弟偏偏就要跑到这里来睡觉呀?我就好奇呀,于是呢,我就躺下来了呀。”

    “对啊,这里有什么好的呢?”钟情眉毛微扬,顺着女儿的话继续问她道,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呀?母妃也很好奇呀。”

    “这里的蚂蚁比较多呀,”裴慜儿摊开手心,握住几只黑乎乎的大蚂蚁,献宝般拿给钟情看了。

    钟情瞅了瞅,抽了抽嘴角,转向边上那个揉着眼睛哈欠的芝麻馅儿子,挑着眉头问五皇子道:“琚儿,你来,躺在这里睡觉有什么好的呢?”

    五皇子:……

    五皇子:???

    “母妃,琚儿好困啊,”五皇子允琚一头扎在钟情怀里,耍无赖企图想蒙混过关了,“好困啊好困啊琚儿在睡觉,琚儿什么都不知道。”

    钟情戳着他的额头把他戳到一个人站直了,轻哼一声,反问道:“真的在睡觉?”

    五皇子允琚看上去很想当场给他母妃表演一个什么叫作“真的很困”了。

    “慜儿在抓蚂蚁,”公主紧跟弟弟的步伐,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慜儿也什么都不知道。”

    五皇子允琚别过脸,暗暗地瞪着自己的双胞胎姐姐,用口型向公主表示:裴慜儿,不知羞。

    裴慜儿做了个鬼脸,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裴琚儿,大懒鬼,大懒鬼!

    “好吧好吧,”钟情直起腰,也实在是无言了,“一个在抓蚂蚁,一个在睡懒觉……算了,你们是这样,母妃也就姑且当你们是在这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