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顾沛沛声音故意放柔。

    祁建国很吃这一套，慈眉善目地看着她，答应着：“沛沛真乖。”

    见他心情不错，顾沛沛就算单枪直入，直接进入主题。

    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弧度，她笑得一脸腻歪，开口道：“外公，那对镯子我看成色不错，质地属于上乘。不过就光泽度而言，看起来有些黯淡，只怕是有些年头了，您是哪买来的啊？”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懂这东西了？”

    追溯镯子的来源地，祁建国脸上的笑意明显有些僵硬，他不想继续下去，只好选择岔开话题。

    顾沛沛铁了心就想搞清楚这其中的故事，哪能被他轻易蒙混过关。

    嘴角一弯，她笑得越发甜美了，语调柔软了下来：“外公看看您，别那么紧张呀！我啊，就是随便一猜，您送给我的镯子怎么可能是A货，自然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市价应该不便宜。”

    “这对镯子对我来有特殊的含义，我希望你跟北能够长长久久在一起。”

    他向来温和的眸底，隐约被伤感的情绪所占据。

    沛沛没有错漏，她心翼翼地猜测道：“外公，您是想外婆了吗？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照片？”

    她觉着奇怪，脑袋扭来扭去环顾四周，愣是没有发现。

    此言一出，祁建国的举止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腰杆子挺得老直，动都不敢动一下，额头还不断渗出冷汗滴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顾沛沛探究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贴心地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是沛沛不好，让您难受了，咱们不这个了。”

    他的怪异，绝不是跟早年离世的外婆有关，这一点顾沛沛很肯定。

    他的心底藏着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沛沛，你不要往心里去，跟你没关系。”祁建国接过她手上的抽纸，自己擦拭起来。

    擦拭几下之后，他挂着淡淡的笑意，向她解释：“北的外婆在他妈妈很的时候就过世了，当时家里穷，拍不起照片，所以你才没见过。”

    顾沛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相当配合他的辞。

    想问她相信吗？

    那自然是不信了。

    祁建国继续往下。

    “我知道沛沛你一向大肚，昨天玉……也就是奶奶跟卓溪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她们。”

    玉？

    老爷子跟奶奶，他们？

    顾沛沛实在没法儿往下想，这关系乱的很。

    她不断摇晃着脑袋，十足一个正在被摇动的拨浪鼓。

    “沛沛？”祁建国奇怪地叫了她一声。

    她才回过神来，“啊，外公，您刚才了什么？”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祁建国的目光中透着担心。

    顾沛沛才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她才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外公，我看您跟奶奶的关系好像不错，您知道她平时喜欢吃些什么吗？”

    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扑簌簌地向他眨巴着，闪着莹莹的光。

    祁建国有些闹不懂了：“她们昨天那般对你，你这是想要去讨好……”

    沛沛立刻摆出一个STOP的手势，断他的话。

    莞尔一笑，她表示道：“外公，您这用词不当哦！我这不是讨好，而是关心。我跟北琛已经领证，他的家人那便是我的家人，我略表关心，难道不应该嘛？”

    “应该应该！北能娶了你啊，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祁建国挺满意她这法，兴奋地往大腿上一拍，眉眼间的笑意充满了对她的满意之感。

    “我跟玉双双都是早年丧偶，又结为亲家，她我几岁，我私底下就叫她玉。她啊，最喜欢吃的东西，你肯定是想也想不到。”

    话题转移到了谷玉英身上，祁建国眼眸间溢出来的是满满的宠溺。

    对，就是宠溺。

    这种眼神，顾沛沛曾经在祁北琛身上见过。

    莫名又想到他，她像被人窥破了秘密似地红了脸，眸光潋滟闪动。

    “现在的卓家富贵逼人，门槛可高着呢！”沛沛着这话，不知不觉，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得了，她又介意上了卓家人昨天讽刺她的话。

    “你这孩子，嘴上着不介意，其实心底还是不痛快吧！溪跟玉她们俩就是性子直，她们没有什么恶意。等时间长了，她们自然就会发现你的好。”

    日久见人心，他相信她们最后能够相处融洽，成为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外公，我不怎么喜欢孙冉冉。”沛沛只有在老爷子地方才能倒倒苦水，些真心话。

    她嫁给了祁北琛，那就是卓家人。卓家人对她不满，意味着她以后都没好果子吃。

    哪怕祁北琛嘴上着她是嫁给了他而不是他的家族，不用去理会他家人对她的想法。但有千千万万个先例横在她跟前，婚姻绝不是俩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

    如果她不能搞定卓家人，她跟他的婚姻总有一天是会走向坟墓。

    “你把‘怎么’俩字去掉！”祁建国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

    一字一句，声音抑扬顿挫。

    额？

    沛沛略感吃惊，嘴微微张开。

    对上她错愕的眼神，祁建国淡然一笑，明了真实想法：“第一次，北带你过来，你跟她正好碰上。她平时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要是我真满意她，怎么会让管家送她离开？”

    的确有几分道理。

    顾沛沛相信了。

    歪了歪脑袋，她还是想要解惑：“外公，您就告诉我吧！”

    “好！”

    祁建国一口答应，他叫来管家，嘴巴贴在管家耳朵边上轻轻了些话，然后管家就离开了。

    音量太轻，沛沛没有听见，只能不断张望着管家离开的方向。

    “丫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让管家去准备了。准备好了后，我就让人送你去卓家。”

    祁建国喝了几口热茶。

    沛沛腾地一下站起，啪的一下拍在了他正前方的茶几上，她声音微微抖动：“当然不行了！我想要关心奶奶，就要我亲手准备才行，否则那就不是我的心意了。”

    “你绝不后悔？”祁建国眼底涌现出了层笑意。

    顾沛沛坚决地点了点头。

    “好，管家，准备！”

    听到召唤后，管家立刻走了进来，来到顾沛沛跟前，身子往边上一侧，毕恭毕敬地了一句：“孙少夫人，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