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三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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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都有有笑的三个人,在听到刘氏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凝固了。

    从被家中长辈宠爱着长大的平平,根本就没见过别人对自己这样凶神恶煞过,双抱着戴月荷脖子的她,将脸儿朝她肩膀上一埋,顿时呜呜的大哭起来。

    宋初心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也太欺负人了,为她丈夫送药她还这样自己家的孩子,不过最终还是强压住了打人的冲动,终究觉得不能做的太过了,不然戴月荷脸上会挂不住。

    “嫂子,我们今天来是给哥哥送药的,平平是个孩子,你实在不应该这样她,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的丈夫和孩子,那以后这家我也不回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见刘氏这么平平,一向柔弱的戴月荷,眼里顿时就迸发出了怒火。

    平平既然喊自己娘了,自己就绝对要护她周全。

    “哟呵,行啊你啊,没想到你这死妮子竟胳膊肘朝外拐,当时去宋家的时候百般不愿,一路上都给我哭丧着脸,这才几天呐,你就护起短来了。”

    刘氏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尖酸刻薄,就如同夏天酿造豆瓣酱前发酵的黄豆一般让人作呕。

    而附近的人群却如同闻臭而至的苍蝇和臭虫,纷纷迈着脚步朝这声音发出的来源奔跑,生怕错过好戏一般。

    “春花,你又在作啥妖?是不是月荷来了?咋不让她进来?”

    虽然还需要拄着拐杖,但是伤势已经大好的戴月光,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分。

    他听到外面纷乱的声音,顿时就慌里慌张的走了出来,昨天张婶儿来家里闲话,起了陆金贵将要娶新妇的事情,又他现在如何铺张豪富,听得刘氏当时就咬牙切齿,骂姑子不长眼,竟然被休了回来。

    “我作妖?戴月光啊戴月光,你问问你的好妹妹刚才了啥?”

    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刘氏的声音毫不示弱,反而比刚才又大了几个分贝。

    瞧瞧这戴月荷那水性杨花的样子,这才去了宋家几天啊,就张口闭口她丈夫她孩子的喊了出来,真是一点儿羞耻也没有。

    “月荷啊,你和初心大老远的来了,就别和你嫂子一般见识了,来,有啥话进院儿。”

    侧着身子从刘氏与门框中间窄窄的缝隙中走出来,戴月光没有心思和她缠绞,生怕她在外边撒泼起来,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出了门的他,拉起宋初心的,转脸对自己的妹妹轻声道,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祈求。

    “平平不怕,这是舅舅,快喊舅舅。”

    不料平时十分柔顺的戴月荷,此时却并不按照哥哥的话去做,而是托起平平的脑袋,拿了帕轻轻的给她拭了拭泪珠,轻轻的哄着她叫舅舅。

    她今天必须要把事情清楚了,让刘氏、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平平不是疯子,她是自己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舅舅。”

    眼中还噙着泪珠的平平,勉强扭头看了一眼戴月光,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舅舅。

    以前总是见别的朋友走亲戚,从未走过亲戚的她,没想到第一次出门走亲戚,就被叫做疯子,怎么能不让她伤心呢?

    “哎,好孩子。”

    虽然受伤干不了活,戴月光还是很关心妹妹,自从她嫁去了宋家庄,他经常也会没事就去打听,想知道自己妹妹过得到底好不好。

    戴月荷认了平平做女儿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只要妹妹高兴就好。

    “哥,这是给你带来的药,这是我们前天在山上抓的一只野兔子,娘让我们给你捎来补补身子,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见自己哥哥答应了平平,戴月荷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接着她就将中的药包递到了哥哥的中。

    而旁边听到她话的宋初心,也连忙将自己背来的那只兔子,默不作声的递到了戴月光的里,现在的他,根本不想一句话。

    自己虽然被人传为疯子,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相比起眼前的刘氏来,自己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行,既然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你们了,不过我们总是一家,以后千万要经常走动。”

    对于外面的争吵,戴月光并不是没有听到,他见妹妹执意要走,只得无奈的对她叮嘱道。

    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如果再同娘家断了关系,那真是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他怎么忍心妹妹落到如此境地。

    “哥,你回家吧,我们这就走了。”

    抬头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嫂子,戴月荷轻声的对她哥哥道,她不想引起更大的争执。

    免得让周围这些越围越多的邻居们看了笑话,更不想因为争吵,让年幼的平平心中留下阴影。

    “月荷啊,你别我做嫂子的多嘴,你知道那陆金贵如今要再娶了吗?他如今发财了,只给了你一百多两银子就把你打发了,你真是个傻姑娘呀,不过你要是愿意,我今儿就带你去他家闹去,至少得再诈那个鳖孙点儿银子才罢休。”

    见戴月荷要走,刘氏反而显得有些惊慌,连忙伸拽住了戴月荷的胳膊,神色严肃的。

    自从听陆金贵这次是衣锦还乡要娶新妇,刘氏就动起了歪脑筋,想要去敲他的竹杠,不过如果戴月荷不去的话,这事就无从起了。

    “嫂子,我这是看在月荷的面子上,这样叫你一声,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凭啥还要去陆家呢?陆金贵有钱没钱关我们什么事呢?以后你再也不要让我听到这样挑唆我家月荷,不然我是不依的!”

    没想到刘氏话音一落,首先炸毛的就是宋初心,他没想到,刘氏竟然这样厚颜无耻,为了区区一点儿银子,竟然不顾戴月荷的名声,让她和自己一起去撒泼大闹敲竹杠。

    因此,不等身边的戴月荷话,他首先就朝着刘氏一通责难,脸上的神色也立刻变得特别难看。

    “你这个疯子,我和我家姑子话,哪儿有你插话的份儿,一边儿呆着去。”

    正在做着发财美梦的刘氏,根本就不把宋初心放在眼里,见他竟敢跳出来找事儿,于是立刻朝他骂道。

    对于这个宋初心,从最开始的害怕,到如今大家都他正常时的不屑,刘氏对他是彻底没了忌惮之心。

    “嫂子,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他是你口中的疯子,但是也不妨碍他是我的丈夫,所以他刚才的就代表我的意思。”

    本来抱着平平萍准备离开,见刘氏不依不饶的,还给自己提了这样一个条件,戴月荷心中的火气也腾的上来了。

    只不过她并不想把眼前局面闹得太难看,眼光四处巡视了一下围观的人群,只得声音平静的对刘氏。

    “行,算我多事,跟着这个疯子,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想再进我这个家门,你想都别想。”

    刘氏也被激怒了,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圆瞪着双眼,一张大饼脸扭曲得就像一条劣质的麻花,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如今的她,完全被陆金贵夫变成富商这件事刺激到了,深恨自己的姑子没有眼光,抓不住金龟婿。

    “月荷哭不哭的,不劳嫂子您操心,她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护她周全。”

    见到刘氏不可理喻的像疯子一样,宋初心直接站在了戴月荷的面前,掷地有声的道。

    没想到这个刘氏自己不争气,却偏偏天天想着占别人便宜,占不到便宜,就只会撒泼打闹,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了。

    “你,就凭你这个疯子,别笑了,莫你和陆金贵那个富商比了,就是和平常的庄稼汉比,你都比不上!”

    两条眉毛如同蜿蜒的蚯蚓一般,一双狭长的三角眼微眯,刘氏满脸的揶揄,看向宋初心的目光,就像看着一滩狗屎。

    她现在有点后悔,当初要不是为了救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只得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把姑子送了出去,这下可好,少了去敲竹杠的现成理由。

    “呵呵,我告诉你刘春花,你不要狗眼看人低,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今天我还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三年以后,我要比陆金贵还富有,绝不让月荷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被激怒了的宋初心,不怒反笑,连嫂子也不叫了,指名道姓的对刘氏。

    不就是挣钱吗?难道他堂堂华夏农学院的学霸,会在这个以农业为主的社会里穷困潦倒,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啧啧啧,这疯子就是疯子,就冲你的这些话,我就知道你不是正常人,别三年了,就是给你三十年、三百年,你也赶不上陆金贵的一根头发丝儿,这疯话你也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双眼睛里满是讥讽和嘲笑,刘氏一番话下来,引得周围看笑话的人都跟着哄堂大笑,

    “哎,我听别人,这疯子据自从娶了月荷之后变正常了,没想到还是疯子。”

    “可不是,他这只会种个地就不错了,去哪里弄许多银钱做本金?买卖哪是好做的?”

    “你们的真是对极了,不过就算他能弄来本钱,就他这脑子,时疯时傻的,别赚钱了,能保住本就不错了。”

    嗡嗡的人群,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却句句如刀一般割在月荷的心上,她转头看向宋初心,生怕他受不了刺激,若是这个时候发疯,那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嫂子,他的是不是疯话?三年以后才能验证,俗话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相信初心话算话,到时候一定能办到这件事。”

    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心中不停的为自己打气的戴月荷,终于昂起了头,直直的望向刘氏的眼睛,开始为自己的丈夫据理力争。

    她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不为他话,周围的人看笑话的声音会越来越大,最终不管对他的心理造成什么伤害,对自己来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月荷啊月荷,我看你是被这个疯子传染了吧,这种疯话你都信,行,你嫂子我等着,看看你们三年之后能混成个啥鳖样。”

    看到戴月荷敢这样对自己话,有些震惊的刘氏,望了望她,又看了看宋初心,突然间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姑子被休弃以后,精神上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如今连话都越来越像那个疯子了。

    “月荷我们走,不要跟她那么多了”

    无论刘氏怎么自己,宋初心都是不惧怕的,但是见到戴月荷为自己承担了这么多。

    不忍心她再受伤害的他,拉起身边人的,扭头就朝人群外走去。

    张家寨围观的人群,见两人走近,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躲开,人群顿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让两个人能够顺利的离开。

    “两个疯子,唉,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是啊,我还以为月荷这丫头能苦尽甘来,嫁了一个正常人呢。”

    “管他呢,三年以后我们还能看一场好戏,这俩疯子,到时候做不到的话,看他们还有脸没脸在这一带生活。”

    虽然两个人走路的速度很快,但声音的传播速度更快,走了好远,两人才将这些讨厌的冷嘲热讽甩在了身后。

    平平哭的累了,趴在带月荷的肩头睡的呼呼的,也幸亏她睡着了,要不然这些话被她听了去,怕该有心理阴影了。

    “累了吧?累的话把平平给我,我来抱着她走。”

    出了张家寨不远,见大路旁边没了人,宋初心这才停下脚步,伸要接过戴月荷肩膀上的平平。

    “我不累,,只是有些发愁,咱们只有三年的时间,做什么才能比陆金贵更富有呢?”

    戴月荷轻轻的拍着平平的背,生怕她被惊醒,眉头却紧紧的皱着,在为两人三年以后的处境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