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百六章另有其人
“青青!”
“青青!”
几乎是同时,宋初心和眼前的厮都惊呼出了一个名字。
她绝对有问题,不然的话,怎么会独独她无事,一会儿再见她,一定要心。
“这里是朱砂,您一会儿给夫人,让她随身佩戴,或者可以幸免。”
那个厮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宋初心,声叮嘱了他用法。
黑暗中,微凉的风吹过指尖,接过朱砂的宋初心,掌不停的在颤抖。
“那我娘呢?还有救吗?”
声音中似乎都带着令人心碎的寒冰,宋初心一方面恨青青害了自己的娘,一方面担忧自己的母亲还能不能支撑的住。
既然眼前之人能够提前预防,不定也有办法解救呢,想到这里,他看向这个厮的目光中顿时多了许多期望。
“有没有救,不是我了算的,每个下蛊之人都有自己的特点,青青比我高明,我斗不过她的。”
那厮摇了摇头,也显得十分无奈。
已经找到事情的关键,两人怕屋中之人起疑,连忙一起回了花厅。
和宋初心一起回了花厅之后,那个厮牵着刘大虎就去厢房歇息了。
那门房见状,也识趣的告辞了,一时之间,花厅里面就只剩下宋初心一家和青青。
“青青,你们这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我记得梅公子告诉我,你们这边应该有三四个人才对呀。”
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宋初心看向端着茶壶给自己倒水的青青,并顺接过了她中的茶壶,防止她再去给其他人倒茶。
这个姑娘看起来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是细看才发现,那眉眼却十分冷静沉稳,根本就与她这个年龄极不相符。
“哦,宋先生问的是那两位姐姐吧,她们一来这里之后,就和老夫人现在的症状十分相似,最后都因高烧而死。”
姑娘见宋初心抢走了自己中的茶壶,也不生气,后退一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回话。
灯光下低着头的她,身后是一道长长的暗影,仿佛藏匿着许多不可言的秘密。
“给我爹治病的大夫呢?他也束无策吗?”
故意端起杯子,若无其事的掀起杯盖,轻轻的拿着那青花瓷的盖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杯沿,宋初心却并不去喝。
这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就算弄清楚了,也不是久居之地。
“您的是萧神医吧,他他只听梅公子的,梅公子只让他救治宋老先生,所以其他人他是一概不管的。”
按理,这医者父母心是人之常情,可是青青回话的时候,言语之间,似乎十分欣赏这个萧神医。
她这番话一出口,不单是宋初心看她的眼神变了,连平平都十分奇怪的看向她,众人终于隐隐约约知道了宋初心问这些问题的深意。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娘生病这期间都是哪个大夫负责医治的呢?”
虽然也听出这个青青话里的反常,宋初心还是想着先不要打草惊蛇。
所以依旧不慌不忙的问话,打算将自己母亲近段时间的病情问个清楚。
“老夫人自从生病以来,都是这温泉山庄不远处胡家庄的胡半仙来给瞧的病,别看他只是一个乡下郎中,可是医术也十分了得,每次来都是药到病除,今天晚上老夫人喝了他的药,保准明天就不会再复发了。”
起老夫人,青青的声音顿时柔和了许多,一五一十十分详尽的讲述了一遍她生病期间的事情。
她的胡半仙,可能医术很高明,却并不知道孙氏中了蛊毒,所以每次只是治标不治本,以至于孙氏的病才绵延日久。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青青啊,天也不早了,你就早点休息去吧,明天还得劳烦你带我去找胡半仙呢。”
摆了摆,宋初心吩咐青青去休息,然后转身给了戴月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初心,你这个青青是不是有问题?”
等到脚步声消失,戴月荷不由得看向宋初心,声音轻轻的问道,生怕被还未走远的青青听到。
她本不擅长揣摩人心,可是今天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而唯一能见到的,就是青青了,不怀疑她还能怀疑谁呢。
“这个问题一会儿再和你,天也不早了,让夫子和平平还有红先去睡吧,对了,保险起见,今晚你们三个就睡在一起吧,这朱砂你们拿着,每人的荷包里面都装一些带在身上睡觉。”
将刚才那个厮给自己的一包朱砂拿出来,宋初心分了一大半给她们三个,剩下的才转交给了戴月荷。
家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十分珍视,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是青青在搞鬼,可是多一些防备也是好的。
夫子过去接了朱砂,就带着两人去了西厢房休息。
“月荷,咱们也早点儿休息吧。”
将目光朝自己母亲住着的房间看了看,宋初心无声的提醒妻子,这里根本不是话的地方。
看明白了他意思的戴月荷,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吹熄了蜡烛,提着灯笼出了花厅。
东厢房的门一打开,就有一股甜腻的花香扑鼻而来,这种味道桂花稍显浓烈,少了清甜之前,多了一种火辣的味道。
“初心,我想吐。”
话还未完,戴月荷转身就开始呕吐起来。
觉得味道有古怪的宋初心,当下也顾不得研究其他,连忙轻柔的为妻子拍着脊背。
“月荷,月荷,你怎么样?还好吗?”
昏暗的夜色之中,宋初心看不清戴月荷的表情,但吐成这样,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的他,如果不是怕打扰了母亲休息,恨不得冲进去把青青拉出来问个清楚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感觉苦胆都快要吐出来的戴月荷,十分无力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只这一会儿,就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面一样。
同时脸上就像火烧一样,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不好,月荷你发烧了。”
一只扶着妻子的胳膊,另一探上了她的额头,宋初心十分惊慌。
再也忍不住的他,扶着妻子就向正房走去,打算去找青青理论。
谁知道就在他刚扶着戴月荷转过身,冷不丁就看到廊下的阴影中,一道瘦长的身影,就那样无声的站在那里。
那身影透着不出的冷清与凄凉,看的宋初心头皮一阵发麻,不过见他转身,这身影立刻就向着他走去。
直到走近,宋初心才透过地上灯笼发出的朦胧光线,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正是青青。
“宋夫人没事吧?”
看到戴月荷无力的倚在宋初心的胸口,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她似乎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安。
“她发烧了,这是你早就能预料到的,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十分痛惜妻子的宋初心,见到她这故作可怜的样子,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别的不,月荷这个时候还怀着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好歹,将来他绝对不会原谅眼前之人。
“是我的错,我刚才看西厢房进人了,忙着处理那里面的残香了,把这边给忘了,诺,这是解药,快给她服下吧。”
姑娘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疾言厉色的宋初心,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瓶子,然后就那么坦坦荡荡的递了出去。
不知道她是一点儿不通人情世故,不明白眼前形势,竟然就这样将药丸送出来了。
“呵呵,你既有解药,为何不给我娘服用,偏偏要她多受这些日子的苦呢?你的心是黑的吗?”
宋初心一直谨慎,眼下这送上门来的药丸,他自然是不会去接的,非但不接,甚至还回呛了青青几句难听话。
也是,任谁在这个诡异的黑夜里,身边最心爱的人被算计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吧。
“不是我不给宋老夫人服用,而是萧神医了,要是我敢给她解药的话,就不收我当徒弟了。”
姑娘见他不信自己,拿着药丸的掌颤抖了两下,声音极轻的解释。
灯笼的微光映着她青稚的面容,看起来颇有些不被信任的伤怀。
“原来你想跟着萧神医学医术,可是这和我娘有什么关系呢?”
将身边人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宋初心似乎是有些相信了眼前女子的话。
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姑娘想让拜萧神医当师父,为何却要害自己的娘亲呢?
“咱们进屋吧,这残香蛊不能见风,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对宋夫人就越不好。”
不料青青左右看了看,却不回答宋初心的问题,而是用十分关切的眼神望向了戴月荷。
她崇拜萧神医,不想让人听到她的事情,所以就胡乱找了个借口。
“那还不快去开门!”
听她这样,宋初心连忙抱起了戴月荷跟着她进了东厢房。
屋内那股难言的香味儿还在,不过青青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黑炭一样的东西晃了晃之后,顿时就消失了。
随后青青将屋内烛台上的蜡烛一一点亮,这才过去要帮宋初心铺床,好将戴月荷放在上面休息。
本来想要拒绝的宋初心,想到左右躲不过暗算,不如算了,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初心,我好困啊,肚子好痛”
紧紧抓着宋初心胸前的衣服,戴月荷的眼皮就像抹了浆糊一样睁不开。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飞速的流逝,肚子却很痛,里面的生命在不停的翻动,好像在里面呆着十分不舒服一样。
“月荷,月荷,你坚持一下,千万不要睡过去啊。”
紧紧的搂着戴月荷的宋初心,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他不在乎被眼前的丫环看去自己这狼狈样子。
若是只哭一哭便能换心爱的人平安,他愿意流干自己的眼泪。
“啪啪。”
真是感人啊,没想到梅公子下最倚重的宋先生,竟然还是一位痴情人呢。
你夫人眼下并无生命危险,只不过是蛊毒发作了而已。
就在宋初心伤心欲绝的时候,门口不知道何时竟然站了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她轻轻的拍着掌,悠悠的走向屋内。
“萧神医!”
不等宋初心反应过来,青青就一阵风似的跑向那女子,亲昵的搀扶着她的胳膊。
本来平静的与年龄极为不符的表情,也被喜悦取代,终于显出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一两分纯真。
原来这就是萧神医,宋初心扭头看去,见来人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虽未有倾城之貌,但是清雅绝俗,也绝非平常人能比。
令人惊讶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年纪,还有青青对她的称呼。
在这个时代,女子是很难被人看重的,这是一个怎样的天纵奇才,才能够被称呼为神医啊!
“你就是萧神医?”
见到让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同时生病的罪魁祸首,虽然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坏人,宋初心还是很生气。
所以面带质疑的又询问了一遍,眼中也渐渐流露出凌厉的神色来。
“对啊,我就是萧神医,今天刚刚治好了你父亲的病,明天一早,他即便不用人搀扶,也能站起来走路了。”
萧玉看向宋初心的目光十分奇怪,似乎隐隐的想要透过眼前的人,去看另外一个根本不存在这里的人。
虽然自己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十分疯狂,可是能够换来与他见一面,她仍然是知足的。
“萧神医既然治好了我父亲的痼疾,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可是这蛊毒也是你的段吧,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刚才问青青的话,宋初心忍不住又出了口,既然正主儿来了,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自己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她要对自己家中的女人不利?
“呵呵,谁让你们住在梅公子的别院里呢?”
没想到宋初心不提问题还好,一提这个问题,萧神医就有些气愤的道。